经过医生的救治,吴普行脱离了危险,只不过要进入一段长长的疗养期,短期内也不能回家,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邹兰留在了医院陪护,这间病房设施齐全,也有小床可以供她休息,她打算一直留在这里照顾吴普行,直到他出院为止,毕竟吴普行是因为他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就算是那件事已经顺利解决的现在,邹兰每当想起当时的场面还会全身发颤,她眼睁睁地坐在一旁看着白花花的刀子向吴普行刺过去,这样绝望的处境邹兰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遇上第二次了。
她坐在床边,看着病床上脸色发白的吴普行,他闭着眼在睡觉,平日里那张脸总是充满了莫名的压迫性,现在却丝毫没有给人这种感觉,还带上了一些脆弱。邹兰痴痴地看着他,思绪早已不知飞去了哪里。
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他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女人,而后张嘴说道:“扶我起来。”
邹兰收起了自己的心思,以为他是想坐起来,便站起身想去调整床头的高度。吴普行明白了她的意图之后解释说道:“我是想上厕所。”他说着向邹兰伸出了一只手,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扶我起来。”
邹兰的动作一顿,她没有去握住吴普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反而将被子提了一下将他露出的手臂再次盖严实了,这才解释说道:“医生说你现在不能乱动,你是想……上大号还是小号?”
“扶我起来!”吴普行皱起眉头,看样子有些生气了。
邹兰连忙上前去帮忙,吴普行试着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额上冷汗淋淋,又躺了回去。邹兰一慌,连忙说道:“还是别起来了,我来……”
这张病床的设计是可以让病人直接在床上大号的,邹兰刚想去准备一下,就听吴普行小声说道:“不用,是小号……”他的脑袋扭到了一边,看也不看邹兰一眼。
邹兰愕然,他这个样子是不好意思了吧……她的唇边露出一抹笑意,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尿壶,帮着吴普行小解。
整个过程中吴普行都把脸撇向一边,耳上微微的发红,堂堂吴氏企业的董事长,平日里那是在办公室里呼风唤雨、指点江山的存在,在病床上则是形象全无,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需要照顾的普通人。
邹兰处理完这件事之后,就问吴普行要不要喝点水吃点水果什么的,吴普行只是不说话,脸上的别扭劲就不用说了。
之前在面对李维民的时候,他一直凭着自己的毅力忍耐,当时伤口造成的疼痛都被他忽视了过去,而现在这些痛苦则毫不留情地侵蚀着他的神经。变成了病人的吴普行再也没了当时的神气,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邹兰。
邹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她只好静坐在一旁安静地陪着他。
刚受伤的这段日子是最难熬的,吴普行有时候很不配合,身体变得脆弱的他好像连脾性都有了变化,他时不时地做出一些平日不会出现的举动,像个别扭的需要安抚的小孩。
邹兰第一次见到吴普行这样的一面,她觉得有些意外又觉得有点意思,好像离他这个人又亲近了一些。
躺在病床上什么事都干不了的吴普行开始提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来刁难邹兰,说是刁难,其实也就是给她制造点小麻烦,邹兰倒没觉得有什么,只当是病人因为身体不适而在闹情绪罢了。相比从前他们之间所隔着的鸿沟,现在的一切真的堪称是温馨和睦了。
转眼间吴普行已经在医院住了有一个星期,邹兰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双方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邹兰有时甚至会产生一种感觉,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对普通夫妻,丈夫生病了,而她作为妻子守在他的身边……
这个想象让邹兰羞红了脸,如今她已经不像当初那样抗拒自己的心意了,她懂在那次的绑架事件之后,她已经再没有可能欺骗自己,她无法忽视自己愈加明了的心意。
可是吴普行的心意是什么呢?他还是想着要折磨自己吗?但是邹兰想起他独自赴会解救被绑架的自己的事,这一切难道只是做戏?邹兰不相信这一点,没有人会为了自己厌恶的女人付出这么多的吧?想到这些邹兰就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觉得他们或许还是有机会重新开始的。
邹兰一边削着苹果,一边不小心笑了出来。相由心生,一个人若是心情好了,整个人都会焕发出活力,变得格外美丽,更何况邹兰本来就生得美,她的笑容在这间有点死板的病房内绽放,像是早晨照耀着万物的温柔晨光。
半躺半靠在病床上的吴普行一直注意着邹兰的动静,她的笑让他愣了一下,不禁问道:“你在笑什么?”
“啊?”邹兰的手一抖,差点儿割到自己,她手忙脚乱的重新握好水果刀,说道,“没、没什么……”
吴普行的视线也随着她的动作颤了一下,幸亏刚才那一下没有伤到,他不悦地说道:“别削了。”
若是以前邹兰绝不敢无视吴普行的话,他让她往东她就不敢往西,但现在情况有所不同,她至少明白吴普行没有恶意。
邹兰摇了摇头,说道:“马上就好了。”她这么说着继续削着手上的苹果,神情居然格外的专注。
说的话被人无视,对方的注意力还一直放在一个苹果上,吴普行瞪了一眼那颗苹果,竟像是有些嫉妒了,他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
“我要上小号。”吴普行对邹兰说道。
其实他的伤已经好了一些了,但行动上依旧还是不太方便。邹兰听了连忙从床底拿出了那个尿壶,这些事情她做过无数次,都已经很熟练了,而吴普行也习惯了,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别扭了。
邹兰将尿壶塞进了被子里,等着吴普行自己解决。对方却看着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说道:“你来帮我。”
邹兰怔了一下,随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犹豫了半天却还是没好意思真的动手“帮”他。
吴普行收起了笑容,蹙起眉头不耐烦地说道:“快点!”好像已经要憋不住了一样。
邹兰的表情一僵,目光望吴普行的脸上扫了好几次,见对方一副“怎么还不快点”的催促表情,这才咬了咬牙,一狠心掀开了被子。
邹兰红着脸把手伸向吴普行的裤子,哆哆嗦嗦地探入进去。
说起来,他们同床共枕这么久,可是邹兰一直是出于被动的一方,她从未主动接触吴普行,更没有做出过任何亲密的举动,这次的事说起来也是开了个头了,因而抗拒肯定是有的。
邹兰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说,这是病人的恶作剧,人生病了难免会这样那样的变得奇怪起来,而对待病中的人尤其要懂得宽容和谅解,不能和他们一般计较。
她不断地重复着这些话,做着心理建设。
邹兰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想要将自己脸上温度降一降,而且她也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吴普行。
吴普行看着站在窗口的那道身影,眼中闪过了思索的神色,他突然开口说道:“邹兰,你过来。”
邹兰闻言回过了头,与吴普行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她停顿了一会儿,而后就向床边走去。吴普行对她招了招手,邹兰听话地低下头,往他的身边靠近了些许。
吴普行微微扬起头,一口吻上了邹兰的唇瓣。邹兰对这个吻感到有些意外,但很快她的心就被它挑逗得火热起来,邹兰迎了上去,开始和吴普行纠缠一起,她主动索取着他的吻,两个人将这个吻持续了很长很长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有了前一次开的头之后,他们在身体上的接触变得越来越频繁起来。吴普行似乎将这个当做了养病期间的娱乐,变得乐此不疲。
通过身体上的交流,邹兰感觉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在逐渐消失,她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滋味,在她的心里,悄悄地将这个滋味归类为“爱情”。邹兰沉浸在爱情带给她的欢愉之中,将其他的事情全部忘得一干二净。她只觉得,有些事情她都可以不再计较了,什么东西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眼前的这个人。
直到这一天的早上邹兰还是这么想的,但是到了下午事情就彻底的变了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