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他是神医?”叶念惜问道。
沈奕摇头,“不确定。不过我想着他治好了你,定然有些本事。”
叶念惜忍不住吐槽:“小侯爷,你能不能靠谱点儿呢?为了一个不确定,咱们要去北冥峰啊!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多危险?”
“当初你和轩辕谂去过一趟,好端端的活着。能有什么危险?而且咱们几个人里,你的武功应该是最差的了吧?你都没事儿,我们几个更没事儿了,放心吧!”沈奕信心十足。
怎么能放心呢?叶念惜泄了气儿,“早知道是去找骆寒,我就不去了。还不如去找蓬莱道长呢!”
“那个老头?我宁愿去找骆寒!别忘了,上次你昏迷不醒,是他救的你!”沈奕道。
叶念惜不以为然,“凑巧而已!”即便是没有骆寒的诊治,自己也该醒了。
沈奕忽然笑道:“叶念惜,你不会不敢去见骆寒吧?”
“我有什么不敢?”叶念惜倔强,其实她还真有些抵触这个骆寒,因为他与轩辕谂长的一模一样,这让叶念惜面对他时多少有些不自然。很难不想起轩辕谂!
这次外出,不仅仅是给阿宁治疗眼睛,更是一次难得的游历。沈奕生性贪玩儿,所到之处,无不游览一番。尤其是听说哪里有美景美食,一定要去转一圈。不过这也正合其余三人的心思,四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这直接导致进程缓慢,正常七八天的路程,硬是用了半个多月才到天山脚下。
找到当初沈奕住的茅草屋,几个人暂时休息一晚上,叶念惜这才将雪山上的凶险讲了一遍,那冰天雪地山滑路陡且不必说,就是那恶劣的天气也受不了,冒着风雪前行并不是那么简单。
衡量再三,沈奕决定让阿宁留在茅草屋里,由他去请骆寒下山到这里。本来杨青竹打算陪沈奕去北冥峰,由叶念惜来照顾阿宁。
不过沈奕和杨青竹都没有去过北冥峰,万一迷路了,耽误时间是小事儿,两个人再冻死饿死,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最后决定由叶念惜和沈奕去北冥峰,杨青竹留下来陪伴照顾阿宁。
道路熟悉,准备充足,登山的路上两个人还算是顺利。叶念惜不禁怀疑,骆寒那样的人,能独自上北冥峰?还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简直是个奇迹!
“所以嘛,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衡量他!”沈奕拉着叶念惜一路坎坷在冰雪中前行。脚下积雪咯吱咯吱作响,耳旁是凛冽寒风呼啸,满眼雪白亮的刺眼,漫无边际,望不到尽头。
在小侯爷累的虚脱时,终于到了北冥峰下。望着三千尺直入云端的高峰,如刀削斧裁般光滑笔直没有可以攀爬之地,小侯爷崩溃了,“这哪里是人呆的地方啊!”
看四周没有藏身的地方,料想那骆寒该是在北冥峰上,如此,唯有借助雪猿了。
“皮皮!皮皮!”叶念惜喊了两声,可是这声音很快被呼啸北风扯成碎片,根本传不远,更别说让北冥峰上的雪猿听见了。
“笛子拿出来!”叶念惜伸手。
沈奕从身上包袱里取出个玉笛,“那猴子懂曲子?”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是猴子,是雪猿。”叶念惜纠正,拿过笛子吹了起来。
沈奕坐在一旁听了会儿,“你这笛声太弱了,根本传不出去。我来吧!”
叶念惜累了,将笛子给他,小侯爷拿着笛子端详片刻,“吹个什么曲子呢?”
“随便!反正皮皮也不通音律。只要让它听见,带咱们上去就好。”叶念惜对沈奕的才艺实在是不抱希望。犹记得当初小侯爷在城头上一段断肠曲调集八十一暗卫,在千军万马中救了轩辕谂。那断肠曲,可谓惊天地泣鬼神,闻着无不痛心疾首,世上怎有这种魔音存在?
今日,叶念惜又重温了一遍当年的噩梦,沈奕又是一段断肠曲,只听得叶念惜捂着耳朵皱眉头,“沈奕,你能不能练练才艺啊?这哪里是吹笛子啊?简直是要人命!”
一曲尚未结束,便听到了附和之声,穿破寒风清脆而来。与沈奕的笛声如出一辙,不成曲,没有调儿。
两人顺着声音抬头看,只见北冥峰顶,一团雪白色顺着山壁滑了下来。
“皮皮!”叶念惜兴奋。
到了近前,小雪猿认出了叶念惜,飞扑到她身上亲热的蹭蹭她的脸颊,以示亲密。许久不见,这皮皮长大不少,力气也大,身体也重,叶念惜哪里能接住它的分量,仰面朝天倒去。
以为就此摔在硬邦邦的冰地上,没想上身后温热软乎,扭头一看,沈奕呲牙咧嘴的在身后当了肉垫,“我说这只猴子个真大!”
“是雪猿,它叫皮皮!”叶念惜拉着皮皮向沈奕介绍。
皮皮拿过沈奕的笛子瞧了瞧,和自己的手中的笛子比了比,贪心的都收了起来。沈奕倒是不小气,一只笛子而已,给了它吧。
叶念惜指了指北冥峰顶,皮皮十分通灵性,将叶念惜扔到背上,负着她飞快爬上北冥峰。
沈奕在下面跳脚喊:“皮皮,还有小爷呢。你不能拿了我的东西就跑吧?”
将叶念惜送到了峰顶,皮皮记性不错,又下去将沈奕背了上来。沈奕站在峰顶向下看了一眼,任是胆子再大,也忍不住目眩头晕一阵心慌,这也太高了吧?
走到中央的洞口,叶念惜这次有了经验,就像是坐滑梯那样滑了下去。可是后面的沈奕没有经验啊,他几乎是翻滚了下来,这速度超过了叶念惜下滑的速度,于是乎,两个人滚成了一团,狼狈不堪的摔到了雪洞里。
“沈奕啊,你能不能稳当点儿啊?”叶念惜揉了揉摔疼的胳膊腿儿,幸好没有摔断。沈奕啊呀哈呀两声,“可吓死小爷了!”
两个人刚站起来,身后一团柔软砸了过来,悲催万分的再次摔倒地上,叶念惜欲哭无泪,“皮皮啊,你能不能看着点儿!”
皮皮灵活,腾地跳了起来,一双无辜的眼睛眨了眨,拿着两支笛子到一旁玩耍儿去了。皮皮的父母,那两只大雪猿过来蹭了蹭叶念惜,它们还记得她!
“两位怎来这里了?”朗润声音乍然响起。
叶念惜和沈奕又惊又喜,望着不远处坐在池边的蓝衣男子,不知道该称呼他轩辕谂,还是该叫他一声骆寒,他们长得实在是像!
骆寒站了起来,走到近前,“两位的包袱里,一定有不少吃的吧?”
沈奕立即将身后包袱抱在怀里,“干嘛?我们还要留着回去路上吃呢!”
“我在这里天天吃雪鱼,吃的都腻了。咱们交换?用你的干粮换雪鱼尝尝?”骆寒提议,指了指自己冰桌上的鱼肉。
沈奕立即想起来雪鱼那香美的味道,立即咽了咽口水,将包袱扔给了骆寒,“随便吃吧!”跑了过去,大朵快颐,将骆寒的鱼肉吃了个干干净净,顺便将旁边的一壶酒喝了个精光儿。雪山上冷,喝酒暖身。
叶念惜看了一遍雪洞,“你一直住在这里?”
“是啊,这三只雪猿是我的朋友,平日里想出去转转就让它们带我去。”骆寒伸手摸了摸一旁雪猿那毛茸茸的头。
骆寒的母亲被发配到天山,生下骆寒后不久就去世了。骆寒跟着侍女艰难度日,后来偶遇雪猿,渐渐熟悉起来,成了朋友,等那侍女死去后,骆寒就由雪猿带着上了北冥峰,这一呆就是十几年。
上次叶念惜与轩辕谂能够很快得到雪猿的认可,其一是两人救了小雪猿,其二就是轩辕谂长的与骆寒一模一样,雪猿没认出来。
吃饱喝足,叶念惜和沈奕将来意讲明,骆寒摇头,“我只是略懂医术,哪里会给人治疗眼睛!”
“上次可是你救了念惜,休想骗小爷!”沈奕道。
叶念惜央求他,“阿宁很可怜,她是为了救我哥哥才双目失明,所以,我一定要让她看见。”
“你哥哥?他活着?”骆寒惊诧。
叶念惜也是一愣,他为何有此一问?难道这位骆寒与自己的哥哥很熟悉吗?
沈奕插言,“叶启轩还活着,所以楚彩玉去刺杀他。”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骆寒沉默不语,注视着一池飘着浮冰的白水似乎出了神儿。
沈奕和叶念惜对视一眼,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又不敢打扰。这个骆寒有些古怪!
“我可以救阿宁,不过有一个条件!”骆寒终于开口。
“什么条件?”沈奕和叶念惜几乎同时问道。
“我不仅要楚彩玉,还要叶念惜。”骆寒朗声。
“要我做什么?”叶念惜吓一跳,自己和这个骆寒只见过两次面吧。
骆寒浅笑一下,“我这么像轩辕谂,你就没有动心吗?”
“你不是他!”叶念惜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这么大的魅力,连骆寒都无法躲避。
“轩辕谂跟我说过你的种种过去,所以我对你很有兴趣,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治好阿宁的眼睛不是问题!”骆寒淡然。
叶念惜看向沈奕,沈奕无奈摊摊手,意思是你自己看着办吧。这算是什么朋友?关键时刻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
“跟你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叶念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