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吴瑞龙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眼中似乎也泛起了一股名为慈祥的东西。
“我听你的语气，似乎对我有些不满，不知是抱怨我迟迟没有与你相见，还是灵儿或者是糖糖，让你感到有些烦扰，毕竟那两个小魔女，我曾经也……”
但没有等到吴瑞楼把话说完，方天便轻轻的抬手，打断道。
“吴先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无论什么任务，对我而言就只有两种结果，任务完成或者任务失败，至于其他的因素，都是需要克服的，不过要说的不满嘛，还的确有那么一些，就是感觉你这个父亲，做得并不是很称职啊！”
吴瑞楼微微一顿，良久之后，这才突然问道。
“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方天自然能够听得出来，此刻的吴瑞楼的语气也有些沉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又勾起了对方什么伤心的往事，但即便如此，方天还是决定，把早就想说的话，给说个痛快。
“我接手这个任务的时候，也了解过一部分的资料，那时候只觉得，这大家族的儿女，享受了一定的荣耀与便利，自然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所以灵儿的处境有些艰难，我并没有多想，只是当做一种等值的交换。”
“但是后来随着和灵儿的接触越多，我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察觉到她内心的想法了，虽然冷着脸的时候很多，但她和糖糖在一起的时候，也笑的很开心，只是那笑容，多数时候会有些牵强，我曾经在一段时间里，有些担心，这小妮子会不会突然憋出抑郁症来，因为以前执行任务的缘故，也接触到不少的例子，你不要怀疑我的专业。”
方天看到，坐在对面的吴瑞楼，突然震动了一下，还以为对方怀疑他，却不知道对方只是因为，他刚才口中的“小妮子”三个字。
虽然这三个字听起来有些轻挑，或者说，更像是一些家族里的长辈面对晚辈时的称谓，但现代的方天能够说这三个字，其实从一定意义上来讲，方天是真的在关心吴灵儿。
哪怕现在是一种长辈的心态就代入，但无论如何？这对吴灵儿而言，都是一种好的结果。
当然不可否认的，想他做父亲这几十个年头中，他都没有舍得叫吴灵儿一声“小妮子”，心头自然也有些不满。
可是一想到以后还要多多仰仗方天，就只得将这想法给压了下去，或许以后再遇到陈老头或李老头的时候，可以稍微的说一下这点，让他们以后“好好照顾”下方天的任务报告！
当然这么多年的商海沉浮，吴瑞楼自然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表情，再加上方天本来就没有刻意的观察，依旧在继续着自己的讲述，倒并未发现对方的不对劲。
“然后，就是你们上次的族会了，从山脚下一直走到你们吴家的大门口，在这一段不长的路上，我却发现了另一个吴灵儿，曾经以为是她隐藏的人格爆发了，可是渐渐的才发现，那才是本应该在这个年纪，天真活泼的吴灵儿而已，20岁，多么美好的年纪，可现在，却被你当做了利益的工具，逼着她做那么多不喜欢做的事，逼着她去落入危险，逼着她……”
可刚刚说到这里，方天心中一动，却又直接，转口道。
“嘿，你瞧瞧我，我说这些，你应该算是僭越了，但没办法，这是我一直改不了的一个毛病，希望吴先生您不要介意，不过言归正传，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是我的任务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方天抓了抓头发，虽然依旧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但吴瑞楼也没有立刻回话，反而慢悠悠的品起了茶。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默，方天倒也不催促，他感觉对方身上，似乎在进行着某种转变。
果然没过多久，方天刚刚饮下第三杯茶的时候，对方突然喟然长叹了一声，双眼直视着方天，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激动。
“方天，你可知，我何尝不想给灵儿一个安稳舒适的环境，可自从她母亲去世之后，我就终生未娶，只留下她这支独苗苗，我也曾经想过，将自己全部的爱都毫无保留的给他，可天不遂人愿，长江实业集团是一个什么情况，相信你心里多少有些底，而为了能够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灵儿能够彻底强大的成长起来，我就必须摒弃掉一些东西，一些灵儿本来应该获得的，东西……”
听着吴瑞楼的讲述，这一次陷入沉默的却是方天，却并没有打断对方，而对方也絮絮叨叨的讲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渐渐进入了尾声，不过从始到终，瑞楼都没有跟方天说明白，他叫来方天究竟因为什么？！
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已经包含在那些话里面了！
不过当方天独自一人走在去往别墅的路上的时候，心中却渐渐有了一些眉目，同时他也可以确定，按照吴瑞楼的说法，现在唯一有资格辞退他的，也就只有吴灵儿。
而且甚至，作为一个父亲的吴瑞楼，甚至有可能在面临那种情况时，会帮忙挽留方天。
虽然这种感觉很奇妙，甚至说有些荒唐，但偏偏在听完吴瑞楼的那一番描述，额，或者说是牢骚之后，产生的一种，感知。
只是这和之前的情况，没啥改变，甚至现在确定了吴瑞楼的底线，方天反而感到有些束手束脚了，不过，也有个好处就是，吴灵儿这小妮子，似乎也很担心她辞退自己，会给她的父亲添麻烦，那么，如果抓住这一点，似乎可以好好利用一番，可惜如果吴瑞楼，能够配合他的话，唉，算了，女儿控坑自己的女儿，很不现实！
抱着这种喜悦，但却也有些沉闷的念头，方天竟不自觉的来到了长江实业集团附近，他甚至还有些茫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搞不清楚，明明是要回别墅的他，为什么又跑到这里？！
不过，也就是这样想了想，方天便跑到一边的小吃馆，订了两份外卖，然后屁颠儿屁颠儿的，走进了长江实业的办公大楼。
按照这个时间点，也的确是长江实业集团的饭点，所以方天刚刚进去，一个前台小姐就眼前一亮，大老远的冲着方天挥手道。
“方哥，你又来啦，经理现在在办公室呢！”
方天嘴角一咧，大老远的送了那个前台一个飞吻，并递了一个“还是你懂事儿”的眼神。
而对方也毫不介意收了下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们自然知道，这方天就是这么个性格的人，也不会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