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走到外街之后,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摊位,但挺安静,我们很奇怪的走过去看,原来是一男一女在卖橙汁。
现场切开橙子压的,见识短浅,真心不知道那机器叫什么,总之是手动压榨水果汁机器之类的,旁边有几个大箱子都是压到没汁的橙子,可以看出那男的已经有些疲惫。
牌子上写着:新鲜橙子汁。
“来三杯来三杯!”我们要橙汁的时候,那个女的拿出手机打出糖少一点还是多一点,我说少一点,她没反应,我做出那种要很少的动作,她才明白,突然醒悟这是俩聋哑人,拿着橙汁喝着喝着,真心感觉这是我喝过的最好的橙汁,这俩人,比跪在地上乞讨的强太多,也许这是一种别致的坚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如此险恶,人要内心强大,命运如此残酷,要想走得精彩又坦荡,唯有独立坚强。
正走着,突然摆摊的骚动起来:“城管来了!”
顿时,各路人马四面八方逃散。
我们看着乱哄哄的小商贩,再看看那帮穿制服的,无奈的摇摇头。
城管与小摊贩,是一门高深的社交与人际交往学问。
开了一个大包厢,一百五左右,各种零食加起来,一共两百,彬哥付。
两箱啤酒,一百二,老陈和我一人一半。
坐在包厢里,我琢磨着给王俊文打电话,想了想,还是发信息好点。
编写了一条信息给她发过去:今天的事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有意的,我正在做梦,突然醒来后,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就亲了上去,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人大心胸大胸怀,原谅我吧。
“怎么样,唱得怎么样!?”老陈唱了一首李玉刚的新贵妃醉酒。
“很好很强大,很有当年伍明星一半的风范。”我说。
“你大爷的,你才有他一半!”
“我靠我这是在夸你。”
一个钟头后,我们干掉了将近一箱啤酒了,妞们还没到。
薛正伟赶过来了:“我靠,又喝酒!”
“你去哪儿了?现在才来。”我给他倒了一杯酒。
“今天我去找我女朋友,在医院门口那个超市,我进去买包烟,靠,身上就带了钱包和手机,结果付钱的时候一摸口袋钱包没了。
顿时怒发冲冠,往桌子上砸了一拳。那桌子大概被虫蛀了,居然就那么塌了,全场静默。然后身后一人颤抖地递上了我的钱包,更神奇的是,旁边另一个递来了我的手机。”
“我日,这样都行!别说了,失而复得,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来,喝酒喝酒。”
“喝个屁酒,刚听到的消息,我的一个嗜酒的远房亲戚在跟我朋友喝酒的时候,心脏病突发,离开了人世,少喝点吧。”薛正伟接过酒杯。
“咋回事?”
“那哥们儿端起酒杯说:走一个!就走了……哎……”
于是我们看着满桌的空酒瓶,默默地把杯子放下来了。
的确,这么喝下去,就算不暴毙,也伤肝伤胃伤心伤肺伤内脏伤身,少喝点好。
“就我们几个大男人,唱什么歌咯?”薛正伟说道。
“还有几个美女,现在没到。”
我掏出手机,妈的,王俊文居然不回我信息,于是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唉,鬼他妈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啥,竟然把我当成流氓,算了,我本来就是流氓,可那一亲,我本就不是故意的,她一定以为我是故意的,怎么解释呢?
几个女孩花枝招展的进了包厢,彬哥和老陈满面发春的笑容狗吃屎似的迎了上去。
然后,还是那个套路: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发愣的发愣……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神经病,他们经常发神经,他们全部都有病,在包厢里面唱个破歌还显摆的不行……总之,各种神经。
孤单是一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王俊文不理我,我没有喝酒的心情,静静的喝着闷酒看他们闹。
快十点了,昨晚睡不好,现在很困,就想走了,就跟彬哥说了。
这厮喝多了,搂着他刚谈的对象介绍给我,然后让她去给他切了一首朋友,拉着我一起唱。
唱完了直接对着我耳朵说:“哥们,你知道我怎么追的这女孩吗?我才谈了一个星期,哥们牛逼不?” “牛逼!怎么追的?”
“一个星期,而且没有花一分钱。几天前,我看到了她,想办法得到了她的微博账号,花了两天的时间,把她近两年的微博都记下来了,然后我对她说,我已经暗恋她两年多了,然后把她两年的发生的事都说一遍,她感动的稀里哗啦。哈哈哈哈哈……”
说完他一脸得意的浪笑,我不会告诉你他说话的时候太大声,而且他新女友刚好坐在他后面……
哥几个就陆陆续续找理由离开了,鬼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这狗日死定了!”薛正伟一边叼着烟一边幸灾乐祸道,“他那刚交往的女朋友,眼睛毒辣,牙尖嘴利,他不得被活活骂死。”
“妈的,就算不牙尖嘴利,我也没见过哪个男人和自己老婆吵架能吵赢的好吧。不是气急败坏地动起了手,就是沉默以对。男人的悲剧啊!”老陈说。
“以前也有吵赢的,后来他们都找不到媳妇,于是灭绝了。”我说。
“日,你咋不说女人横竖两张嘴,我们说不赢?”
“大哥哥买花吧。”一个卖花的小姑娘拦住了我。
“是啊,大哥哥买花吧!一看你就是一个花心的人。”薛正伟乐道。
“大哥哥买花吧,一看你就是一个没心的人。”老陈笑道。
“买花吧哥哥。”小姑娘扯住我的衣角。
“小妹妹,回家吧,都那么晚了。”我说。
“买花吧哥哥。”小姑娘重复那句话。
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我心想她可能是被家人逼出来卖花的,就要掏钱。
老陈突然挽住身强体壮的薛正伟那如猿臂般的手娇滴滴的对薛正伟说:“亲爱的,买一朵给人家嘛……”
吓得那小姑娘嘴角抽动,愣了两秒钟后,转身逃了……
“我靠,老陈你他妈的太贱了!人家一个小姑娘家,那么晚出来卖几朵花不容易。”
“没办法,像我们这种人,连女人都没有,买花来干嘛?不浪费钱吗?”。
“妈的,尿急,上厕所!”路过厕所门口,薛正伟喊道。
三人进了厕所。
并排站着。
晚上睡觉,在梦中我脑海里翻滚的,全是王俊文的身影,梦里边,我抱住了她,感受着她的温柔和娇媚,清晨醒来,睁开眼睛的那一霎那的感觉,竟是那么的失落。
明天早上才是我到新车间任职副班长的第一天,今天的工作照常在老车间干活,下午我打算请假出去,一是去买些礼物,送给新车间的几个小领导;二是顺便去看望大学的班主任,在学校里,因为我是特殊的学生,贫困生,又要找兼职养活自己还要交学费啥的,他帮了我不少,介绍了不少兼职给我做,还有在学业上,他为了我操了不少心。
一个操作员工迟到了,我抓住了他,质问他为毛迟到。
“早上做了个梦,梦里我和几个朋友被劫持了,大伙正考虑怎么脱身的时候闹钟响了。起来正准备穿衣服,突然想到如果我溜掉了,剩下的哥们会不会被杀掉啊?兄弟如手足,我可不能扔下兄弟们不管,于是就躺下接着睡了……”
这理由可以。
“好吧,看在你那么讲义气的份上,我就不记你名字了,有没有烟?”当领导真好,是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玉溪,我操了,妈的老子当领导才抽五块的,你这个贱人,竟然抽二十块的,这让我的老脸往哪搁!
从他手上拿过整包烟,然后抽出一支给他:“来,抽支烟……”
他嘴角抽动,接过了烟,我也拿了一支放我嘴里,我给他点上,然后给自己点上:“好好干活哈!”
然后很自然的把烟放进自己口袋。
他绿着脸干活去了……
瞧,当领导多好啊,太他妈爽了。
我在车间里巡视着,见一个女孩戴着耳塞听歌,我径直走到她身旁,拉掉缠在她脖子上的黑线,教育道:“规章制度明文规定,不准戴耳塞听歌。一会上面有人下来检查就……”
突然我呆了一下,默默离开了……那是那女孩内衣的带子……
脸红着假装巡视了一圈,躲回了老本营操作车间那里。
操作车间里,老陈,薛正伟,吴汉彬都在。
吴汉彬耷拉着头,一副无精打采要死的鬼样。
“咋了这是?被老婆打了?”我问。
薛正伟玩着老陈的IPAD,头也不抬的说道:“他这不是找女朋友啊,他这是找了个榨汁机啊……”
“他死了还是死在女人身上,我们要死了,死在自己手上我草。”
这几个家伙用IPAD比赛切水果,谁输了请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