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本可以放假,可我还是去了车间,因为在宿舍呆着实在太他妈的无聊了,还不如去找老陈几个胡扯。
我们天朝人真悲他妈的催啊,天天忙着习惯了,一旦闲下来,反而觉得难受了。
一群工友围在课室外花圃边讨论着:‘不是B就是C!’
“我觉得顶多就是A!”
“不可能,明明就是D!”
我从后面经过感叹道:“现在工厂里的学风真好,在操场上都在讨论题。”
只有老陈在,正在苦逼的拧螺丝。
“嗨老陈,忙啥呢?”和王俊文在一起后,我心情大好啊。
他一扭头看我,见我春风满面的,问我:“妈的,你捡到钱了?”
“啊?”
“笑得那么流氓,你是不是又走什么狗屎运了?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双份工资?还有双休日?他妈的……是不是胡琳给你的特权,妈的!说不说!?”
“大概是吧。”
“真爽啊,真他妈的爽啊,晚上请吃饭啊,妈的你这些日子都干嘛去了,不要兄弟们了是吧?”
“有吗?”
“那就行,晚上请吃饭,别废话!”
“靠,你不是有酥酥吗?跟我吃个屁饭啊,你不会跟她吃啊。你这段时间又干嘛去了?”
“干嘛去了?干嘛去了。挣钱去了我靠!现在突然感觉单身挺好的,黑色十二月到来了。先是平安夜+圣诞节+元旦三连杀……紧接着就新年+情人节,两连杀。五连杀后生活水平退到解放前……”
说话间,他手机响了,他的手上都是油渍,就让我帮忙拿出来看。
我凑过去看了下,是酥酥给他发的,写的是“天津安徽湖南江西”,我看不懂,问老陈什么意思,他不说。
我仔细想想,妈个吧的是“津皖湘赣”啊,喔槽,这对狗男女无敌了。
“滚吧!我草,别影响我干活。”他赶我走了。
我们都太熟悉啊,所以相处时说话再刻薄脾气再臭反而感到亲切。
回到了宿舍,我又开始想念抱王俊文那舒服的感觉了。
很想见面,真的明白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给她打了电话:“亲爱的,你在哪里呀,我想你。”
她说:“我在写报告呢。”
我说:“今晚我们聚会,你要不要也来。”
王俊文:“不用了,影响不好。”
我说:“那有什么影响不好的?”
她问:“那你除了想见我?还想干嘛?”
我说:“很明显我想抱抱你亲亲你捏捏你啊。”
她说:“你不要耍流氓行不?”
我说:“如果抱抱都是耍流氓的话,请问天底下几个不是流氓?”
她说:“你就知道狡辩。”
我说:“走吧,一起去吃饭吧。”
她说:“我今晚和袁经理他们一起吃,我还有很多工作方面的东西要请教她呢。”
我说:“你请教个屁呀,有什么问题请教我就行了。”
她说:“你懂个屁呀,整天也不好好工作,就知道捣乱胡搞,喝酒打架玩。”
我说:“我上进着呐,你不见我整天忙东忙西,和这个吃饭那个吃饭,其实都是为了搞好人脉关系。”
她说:“你怎么这么多歪理邪说?”
我说:“这哪是什么歪理邪说啊?”
她说:“好了,我答应你,明晚去找你好不好?今晚真的不行了。”
我无奈道:“好吧。”
周一早,开了个会议,我作为车间的优秀员工,出席了。
会议又是例行胡扯了上周什么什么问题什么什么数据,然后强调这周要改进什么什么的,真他妈的无聊。
这些都说完了之后,以为要退场了,居然有几个老领导倚老卖老,当着上百人的面联名上书要胡琳向上面推选那啥领导当生产部长。
胡琳看了他们的推荐信,说:“不要试图用一个人年轻时的能干和平易近人来证明他现在多么靠谱。你们说他清正廉明,那么,意思是说现在的生产部长病得不行了?”
“不不不,当然不是……”
“散会!”
不知道他们在闹什么,看起来好像都很厉害的样子。
我走着走着,胡琳突然叫我:“三八!”
“啊?”我已经习惯了这个三八叫法。
“你去你们操作室把那个,那个,那个什么拿过来!”
我:“额?到底拿什么?”
胡琳:“算了算了,指望你干点事都干不成!”
然后她就自己急速的走向我们车间。
下午下班后,老陈和酥酥说要过来我宿舍做饭做菜,我心里盘算着把王俊文也叫过来。
于是便和老陈酥酥去超市买菜。
在超市里转了一圈,那些菜看起来很不新鲜,妈的超市也开始坑爹了。
只买了一点日用品,便去结账了。
出了超市,这对狗男女又改变主意了,酥酥撒娇说去吃西餐,老陈这狗奴才肯定说好,于是不顾我的反对,二比一通过了,去吃西餐。
我给王俊文发了短信,问她现在可以过来吗?
她回信息说今天可能又要没时间了,还要忙工作的事情。
今天经理给她安排了新任务。
坐在西餐厅里,烦躁,老陈和酥酥去拿了免费点心和水果沙拉的,我一个人坐着闷闷不乐的,
老陈和酥酥过来后,问我不要吃开胃水果吗。
我摇摇头。
牛排上来后,我闷闷不乐吃着,妈的,王俊文这货,到底在想什么?我是继续要忍下去,还是直接开口问她到底想什么,可如果她不愿意说,那我怎么问也是徒劳的啊。
老陈看着在一旁闷闷不乐的我,问道:“诶诶诶,你到底想啥呢?妈的谁欺负你了?”
“还用问?女人呗。”酥酥说。
“你怎么知道?”老陈问酥酥。
“不信你问他。”酥酥说。
“为女人啊?王俊文吧。”老陈问我。
我没说话,他又说:“妈的叫她出来,表白!表白了后,成了就好,不成就滚吧。”
酥酥说道:“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男的怎么这么喜欢表白,我教你们,不要表白,喜欢就约出来唱歌,看电影,吃饭,看演出。趁着天黑,房间黑,电影院黑,路上黑就牵手,给牵手就亲嘴,不给牵手,或者不出来,就不要追求了,这么简单个事情你们干嘛非要搞什么表白呢?”
老陈惊愕:“我操,泡妞真谛啊!”
酥酥捏住他耳朵道:“泡妞真谛啊?你去泡啊,去啊。”
“不敢不敢……”
王俊文这态度,对我忽冷忽热的,究竟安的什么心?
妈的,我就听酥酥的,明晚约她出来唱歌,趁着天黑,房间黑,路上黑就牵手,给牵手就亲嘴,不给牵手,或者不出来,就不追求了吗?
唉,不甘心啊……
次日傍晚,我就给了她打电话,这么拖,拖得我蛋疼。
我越来越不明白她到底想啥了,纠结。
我:“晚上出来一起唱歌吧?”
她:“晚上我还有其他事。”
我:“我想叫你出来,问你一个事情。”
她:“什么事呀?”
我日她了,妈的这种口气,又是拒我以千里之外的口气,她的态度真的令我无法理解,既然这么对我,那上次何必给我机会?干脆把我拒绝得干干脆脆,让我死心塌地,也不至于那么纠结难受。
我:“就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
她答应了出来,但不是去唱歌,而是在厂里篮球场,现在都快元旦了,天气很冷,我不知道她为何要选择那个地方。
见了王俊文后,我们也没找地方坐下,她径直就问:“你想说什么?”
语气冷冰冰,跟这鬼天气一样的冷。
“你到底怎么想的?”我直接的问。
“你真想知道吗?”
“一切的事实真相,你说出来,我都可以接受。而不是像你这样的跟我拖着纠结着不明不白的难受着!”
她说:“我……前天晚上给我妈妈打电话,她不同意……不同意我和你。她不同意我找一个农村,没钱的……所以我……”
我一听就来火了:“我知道我农村的,没有钱,可我还年轻,我可以奋斗。我们家是很穷,我比谁都怕穷,我一直都在努力,我会改变的。”
她说:“我知道……可我现在不能答应你。”
他妈的,我发火了:“那你就滚吧操!”
骂完我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