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找大老板。我不需要更多钱,而且老板做久了都挺强势,不好沟通。干的事儿也差不多,生意场上那些话回家再讲一遍,想着都没意思;我也不想找个小白脸,一看就知道是为钱,没准哪天就把我坑了。
我只想找个真正对女人好的男人,比我教养好,比我有学问,喜欢我又能包容我。”
“对,你想的很对,要求也不算高。”我评论道。
“不高?不高我怎么这么多年就找不到呢?”杨魅反问,“说实话这些年追我的男人一大把,可不是老板就是一穷二白的小白脸,前一种想让我当管家婆,后一种把我当傻大款。说实话,难啊。”
“也是。你的要求,硬指标不高,可软指标很高,可以无限高。”
“你呢?你是不是也是软指标订高了?”
“是。”
“说实话,这些年我都有点灰心了。去年有个做外贸的老板对我挺不错,长得也体面,很优秀,也很会疼女人。我觉得他比较接近我的要求,差点答应了他。
可后来想想不行,他恨不得比我还忙,每天坐飞机周游列国,这嫁了他,恐怕大部分时间得在电话上见面了,那多没意思啊?”
“也是。”
“所以我就想,我要找个人,不能是一穷二白的小白脸,他必须自己有点事业有上进心;但不能忙得一年到头看不到人。我觉得要是有这么个男人,而且能让我信任,我可以慢慢辅佐他,等他真的成熟了,我也就不干了,把我这一摊交给他打理。
干脆当家庭主妇伺候他都成。可惜上一个不是啊,只能靠自己打拼了,也懒得找一个让我受气的。”
“哦,呵呵,对。人活这辈子太短,与其每天气这个气那个自讨苦吃,不如干点实事快活。”
“对,就是这个道理!哎呀,我可是有感受,累哪能累死人?人都是气死的。当年那个臭不要脸的到家里闹时,我那个气啊,恨不得买点炸药跟他们同归于尽了。
可是挺过来也想通了,咳,跟这帮王八蛋生什么闲气?不如把自己的事业搞大,我谁也不指望,也就没人能伤我了。”
“哈哈对,杨总,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怎么老叫杨总啊杨总的,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叫我名字!”
“哦,呵呵,好。”
“那你到底想找个什么女人呢?”杨魅问。
“我?”我想了想,“我也是订的软指标,不好描述。”
“不好描述也总得有个大概的谱吧?”
“我觉得,我所找的女人,必须能让我仰视或平视。而我仰视还是鄙视一个人,跟她有多少钱无关,而是跟她的品行有关。我希望这个女人跟我有接近的价值观,这样我们不会常因意见不合而争吵。
这个女人的眼界必须开阔,心智必须成熟,不会把我拉入鸡毛蒜皮的纠纷给我找麻烦,这个女人做人必须有跟我接近的做人底线,不能让我鄙视。”
“那不是挺像我的?”她马上接话。
“哦,不过,我原来设定择偶条件还有个杠杠。”
“什么杠杠?”
“三不。一是钱不能比我还多,二是年纪不能比我大,三是在我面前脾气不能比我还横。”
不过,我想要什么人,不是我的错,因为我已做好准备,找不到的话宁可独身。
再者,我谈恋爱,是奔着结婚的目的去的,我的婚姻我作主,我爱上什么人,我的想法是不是过分,与他人无关。
我选择,我承受。
“你这是什么杠杠?没道理。”杨魅马上反驳,“钱多是坏事吗?钱多怎么了?钱少怎么了?在乎这个干什么?你自己都说要看品行,别人想找傻大款不对,可拿钱多当短处也不对啊?还有那个年龄,大几岁算是个事吗?年龄不是问题,有没有共同语言才是问题。”
“是,话虽这么说,可我是男人。这是个男权社会,男人必须学会做主导。你若不如女人有钱,别人会说你是吃软饭的。”
“我就是有钱,还是让你做主导。”
“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你说‘让’我当主导,这说明我不是主导,你‘让’我当,我才能当;你不让我当,我就得下课。不说别人怎么看,这样你让我当的主导我自己心里这道槛都迈过不去。
我的想法是什么?不管你让不让,我就是老大,我就是发号施令的人,我的号令你必须要听。我不会发出过分要求,在生活上、情感上我可以无限尊重女人,给女人照顾关心,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但我必须是不容置疑的老大,一个家庭只能有一个方向,各行其是决不会有好结果。而且这个钱多钱少也不是绝对的,如果我有一千万,你有两千万,我不是太在乎;可我有两万,你有两千万,这我不能不在乎了。”
“你看,我原先没看错你吧?你还假装谦虚说是甘当马仔是个工厂拧螺丝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你是那种野心勃勃的男人。”
“呵呵,”我这才意识到失态,“刚才只是随便说说,胡说八道。”
“不。这才是你的心里话。我欣赏这样的男人,这才是真男人!”
“呵呵,杨总过奖了。不过我确实不是假男人。”
“对,我一直都很欣赏你,我觉得你很有个性,很真。其实,经历过很多之后,也看透了很多,我觉得你和我一样,谈恋爱,也是冲着结婚的目的去的。
而婚姻的纽带,不是孩子,不是金钱,而是关于精神的共同成长,在最无助和软弱时候,有TA、陪伴你左右,共同承受命运。那时候,你们之间除了爱,还有肝胆相照的义气,不离不弃的默契,以及铭心刻骨的恩情。”
“哈哈,我没看得出来我有那么好。”我笑着说。
“你是好男人,我绝对不会看错,好男人呢,是不管发达成什么样,都一如从前的。好女人是不管老公做什么,都大力支持的。所以好男人应该是呆子,有钱没钱都呆呆的喜欢从前那个姑娘。而好女人应该是老公的脑残粉,无论他耍什么宝都能欢呼加油。
感情无非就是这样,你愿意为我痴呆,我愿意为你脑残。”
“哈哈,这个有意思。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其实,你一直都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伸了个懒腰:“睡了,明早早去坐车,上班。”
“好吧,明早我送你。”
当夜什么事都没发生。
第二天我也没叫醒她,我很早就起来,自己爬去做公交车回厂里了。
杨魅这样的人,不会和刘倩倩那样想方设法纠缠你。
即使她有需要,首先想到的仍然是尊严。
她会暗示,但她不会走出第一步。
这就好,我很安全。
应酬其实是件痛苦的事: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与不同的人见面、结识,先侃侃生活感悟、交流价值观,以窥测对方是否值得合作;再捕捉信息、交换资源,彼此帮办一些能为对方办得到的事积累交情。
回到车间,吴汉彬唉声叹气着,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又分手了,那女人说他太轻浮,就分手了。
我说你他妈的都游戏人间,拿女人当自己的工具,人家感受不到你的真心,当然要分。这世上,唯有真心,是只能用真心去换的,这个世界上,房子有价格,车子有价格,面子有价格,甚至连伴侣也有价格,然而,一切能用钱买到的东西,都不是最值钱的。
唯有感情,始终只能物物交换,若你想得一颗真心,唯有用你自己的真心来换。
薛正伟进来,插嘴道:“少听他胡扯,什么说他轻浮就分手,他们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他给他女朋友发信息逗她:嗨,美女。他女友问你谁阿?彬哥就说,哟,不认人啦?我是你客人啊。
他女友说,哦,不好意思,我不做这行很久了。。”
“我日,真的假的。”
薛正伟笑着问吴汉彬:“后来你们就吵翻了是吧?哈哈,你女朋友在日本找到工作了,走的时候还让你好好工作别看视频了…哈哈哈哈……”
“薛正伟老子干死你!”
他们两搞了起来。
“来,老子一只手让你,揍生活不能自理。”
“我亲你,恶心死你,老子还爆你菊花。”
“爽翻你啊,”
“他妈的,两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我问。
“对了,你和老陈买车了?就那个白色的像拉病人的那白车?”薛正伟问我。
吴汉彬:“什么拉病人的白车,拉死人的。”
我说:“你们这是妒忌,赤裸裸的妒忌。”
吴汉彬:“我擦妒忌个屁,有时间借我开开吧。”
薛正伟:“那车怎么样?”
吴汉彬:“没开过,听说已经开了八年了,先给个差评吧。”
“借你个鸟,你去死不行!?”老陈进来了,问我道:“昨天老子和阿杜喝多了,我操,后来你和我说,你和杨魅去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