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多大的事儿,男儿有泪不轻弹。”
“嗯!”
“还有,我会帮你瞒着你奶奶的。”
“嗯!”祝荣浩重重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在林文秋的精心护理下,两日后,祝荣浩的猪头恢复成了人头。于是,他们的复仇计划也展开了。
八月的正午,骄阳似火。
名将桌球厅卷闸门半开着,里面的灯半明半暗,几个穿着牛仔裤、露着瘦弱光脊背年轻人正在打台球。
一个年轻人刚刚躬身瞄准,突然看到门口一暗,随后走进两个人来。
这几个小年轻都参与了针对祝荣浩的伏击,所以认识他,不过,祝荣浩旁边略显清秀的男生却很面生。
这小子是挨打上瘾?还主动上门了?
祝荣浩虽然没有林文秋高,却够壮实,很符合“猪头”之雅号,不过年龄摆在那儿,再壮实也吓不住人。
“几位还认识我吧?”祝荣浩嬉皮笑脸道。
一个胸口纹着龙首的年轻人嗤之以鼻:“不就是一中的猪头么?在学校或许算根葱,出了校门屁都不是。”
祝荣浩依旧一脸人畜无害的笑:“那是那是,几位兄弟都是社会上混的,我祝荣浩比不了。不过,咱们应该没有过节吧!”
“为什么要有过节?”小年轻看向自个儿的同伴,问道:“你们说,揍人还需要理由吗?”
几个人纷纷摇头,哈哈大笑。
祝荣浩笑眯眯道:“嗯,没有理由,那跟疯狗有什么分别。”
“你才是疯狗,找死!”纹着龙首的小青年说打就打,手中的台球杆横扫过来,发出“呜呜”的凄厉啸音。
满以为祝荣浩会被抽上一棍子,然后抱着肚皮跪地求饶,谁知道,祝荣浩身前顿时多了一个身影,待他一把抓住台球杆,众人才看清他是谁。
“你……”正是同祝荣浩一起来的年轻人。
“果然是一群疯狗。”林文秋手腕一抖,便夺过台球杆,随即用粗端抽在小混混的耳朵上。
噗……
林文秋眉峰一颤,一脚踢出,直接将台球杆踢断。
那小混混看着自己手里的半截球杆,目瞪口呆。
林文秋一个劲吸着凉气,缓解着脚上传来的疼痛。
突然感到脑后传来一股恶风,与此同时,祝荣浩发出一声惊呼“小心……”
战斗瞬间结束,林文秋的悍勇血腥震撼了在场的几个小痞子,也震撼了发小兼死党祝荣浩。
也是到这一刻,林文秋才猛然惊醒,刚才自己如同杀神附体一般,竟然有一股从未有过的嗜血的欲望。
也是到了这一刻,脚掌才传来锥心的疼痛。
“秋哥,你……”祝荣浩赶紧过来扶住林文秋,欲言又止,顿了顿才道:“你受伤了?”
林文秋站直了道:“我们找李伟。”
办公室门从里面打开了,走出一个穿着花衬衫沙滩裤的年轻人,他看了眼一地狼藉,还有几个挂彩的小弟,这才将目光落在祝荣浩和那个不速之客的身上。
“李伟,终于肯出来了?”祝荣浩咬牙切齿道。
李伟摇摇头:“手下败将,皮又痒痒了?”
“放你妈的屁!”祝荣浩气急败坏:“李伟,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吧!你为什么带人打我?”
“爷爷我高兴。”
“希望你的嘴像他们的脑壳一样硬。”林文秋森然地声音在台球室里响起。
李伟看了看两个脑袋开花的手下,心说这货真狠,不由自主咽了口吐沫,看着林文秋道:“你是……”
“祝荣浩的兄弟。”
“你想趟这浑水?”
“我已经在趟了。”林文秋冷冷看着李伟,上前一步道:“今天我们过来只有一个目的。说出幕后主谋。是谁让你围祝荣浩的?”
为什么我会感到那么大的压力,就是在二狗哥面前,也没感受到啊。
“我是跟二狗哥的。”李伟不堪压力,色厉内荏脱口而出。
“这么说,是张二狗指使的了?”
要是张二狗听见这话,一定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不过,李伟不会傻到明确否认,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那我问问张二狗?”林文秋随口说道,一股子征询商量的语气。
他不会真认识二狗哥吧!李伟眼中闪过一抹惧色。不过很快就坦然了,淡定了,他主观的认为,这是林文秋在吹牛装逼。
李伟跟老大张二狗的关系不近不远,不过,跟老大关系好的,或者说得上话的,他都知道,还基本认识,林文秋这么年轻的,还够不上二狗哥。
见李伟不说话,林文秋笑了笑,拿出手机开始翻越通讯录:“猪头,站着累得慌,弄俩凳子来。”
“哎!”祝荣浩点头应着,就冲着林文秋今天的表现,他也要死心塌地了。
李伟冷眼旁观:“如果狗哥不发话,你们也不用走了。”说完,以眼神示意其他小弟喊人。
凳子还没塞到屁股底下,林文秋已经嚷嚷开了:“武哥,我是小林,我想向你打听一个电话,张二狗的电话。”
嗯啊两句,林文秋收了电话,定定的看着李伟。
李伟冷笑着,继续打电话叫人,林文秋没有拨电话,说明他心里有鬼,八成在装逼。
一旁的祝荣浩也很奇怪,祝荣浩也不认为林文秋跟张二狗能说上话。再说了,以林文秋的战斗力,拾掇李伟也不是啥难事。
“人都喊来了?”林文秋看着李伟,脸上凝着淡淡的轻蔑的笑意。
“足够了,你问到了吗?”李伟梗着脖子说。
林文秋点点头:“你听好了。”说着,就拨通了张二狗的手机,并且打开了免提。
张二狗正在搓麻将,另外三个分别是县自来水公司经理吴建祖,常务副县长夫人高琪琪,县刑警队大队副队长乌刽,在这几位显赫人士面前,他张二狗跟一只小虾米差不多。
跟这些人打麻将,张二狗得挖空心思去输,还要输得不着痕迹,其中的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还是个陌生来电。
张二狗接通手机,语气颇为不善:“谁呀?”
“是二狗吗?”听筒里传出很年轻的声音。
“你谁呀?”要不是几位显要在场,张二狗就蹦起来了。
李伟听到了老大那熟悉的声音,立刻小脸煞白,不过,还存有几分侥幸,因为老大的语气不是很好。
“林文秋,还记得吗?”
“原来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号码是武哥给我的,我现在在名将桌球厅跟你的马仔说点事。”
“找李伟有什么事?”
“他带人打了我兄弟,我一问,他说是你安排的。”
“放屁!我没安排过,他打了谁?”
“我兄弟,一中的学生。”
“扯着老子的大旗胡作非为,我饶不了他!”
听到这话,李伟两股战战,他拼命夹着双腿,也控制不住阵阵尿意。
林文秋轻蔑一笑:“其实我只想知道幕后主使,要不你帮我问问?”
扑通一声,李伟跪在地上,泪如泉涌:“秋哥,不用老大问,我自己说,是司衾寿,是司衾寿安排的,他也是你们一中的学生。”
林文秋笑了笑,冲着手机道:“二狗哥,听清楚了吗?我的要求达到了,你继续忙。”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没想到林文秋真的能跟张二狗说上话,祝荣浩惊诧莫名,喜不自胜,他走上前来,晃了晃手机:“都录下来了,这次看司衾寿怎么说?”
林文秋点点头,看着李伟:“现在咱们谈谈第二个事。”
“还有什么啊?”李伟带着哭腔。
“把我兄弟揍的面目全非,要点医药费不过分吧!”
“要……要多少?”
林文秋看了看祝荣浩,又看了看桌球厅的规模,摇摇头:“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看你这里生意估计也不咋地,就一万块吧。”
“好,我让人给你拿。”
“还有,这桌球厅我……”说到一半,林文秋摇摇头指着祝荣浩,“让他参股。”
“怎么参?”
“占五成。”
“不可能,我只是负责,这是狗哥的产业。”
“三成,你跟张二狗讲。”
“我没法开口。”
“你也算成年人了,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的。”
“我……”李伟不知道怎么回答。
林文秋点点头:“还有一个方案,叫所有人过来,让我们把他们揍成猪头。”
“给我点时间,我好向二狗哥汇报。”
“三天,不要超过三天。”
明月光棋牌室。
“二狗,谁呀?”高琪琪随口问道。
“林文秋。”
“谁?”吴建祖和高琪琪异口同声道。
张二狗点点头:“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个林文秋。”
“是他?”吴建祖咬着牙道:“二狗,你打算什么时候拾掇他?”
“吴哥,您受了委屈,弟弟这心里比刀割还难受。可是……”张二狗话锋一转,“武烈您知道吧,咱春阳县老混子,头顶光环无数,就连他都愿意买林文秋的帐。所以,这个事儿得从长计议。”
“那他找你干什么?”
乌刽一向不待见张二狗,一个地痞有什么好交往的,不过,他看得出来,吴建祖和高琪琪都挺重视张二狗,也就虚与委蛇了。
谁对自己好,谁敷衍自己,张二狗门清,乌刽看不上他,他也不拿正眼瞅乌刽。
“他找我,是说我一个小弟打了他的兄弟。”
“然后呢?”乌刽追问道。
“我小弟居然拿我的名头狐假虎威,我批评了他。”
“你这是示弱,林文秋是什么身份?”乌刽笑道,因为张二狗的处理方式,乌刽愈发看不起这个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流氓了。
高琪琪道:“他呀,不过是琳琳蛋糕房一个学徒而已。”
张二狗补充道:“我示弱,那是给武哥面子,武哥很看重他。”
乌刽突然道:“你们说什么,琳琳蛋糕房?”
高琪琪轻蔑一笑:“龟儿子,你不提我还忘了,安若琳是你的新娘啊!”
乌刽表面上云淡风轻,心中却将这个肥猪般的女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顺便也慰问了她祖宗三代全部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