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婚纱店,分明就是一座宫殿。
长长短短,晶莹剔透的婚纱排成一列摆放在她面前,苏篱落看着它们,浅瞳里亮晶晶的。
她还从来没来过这般梦幻的地方。
真像做梦。
“少奶奶,如果有您看中的类型,可以告诉我,我会给您做出相应的推荐。”
“是啊,篱落,你别光看,也要选个喜欢的嘛!”向心水笑了笑:“结婚是女人一辈子的头等大事,应该举办的非常隆重才对!”
“呃……”苏篱落讪讪笑着,随手看了距离她最近的那件婚纱的价格。
个,十,百,千,万,十万……
天啊!
这……这么贵?!
还记得以前和荆溪一起逛街时,路过一家婚纱店,她看到橱窗里摆放着精致的婚纱,价格大概在千元左右。
那件婚纱很美,很漂亮,可随便拿这里的相比较下,简直是输的体无完肤。
好友把橱窗那件批判到了极致,还说这世上是有更好,更美的婚纱存在,原先她还保有质疑,现在看来,所非虚言……
“篱落,你不用紧张。”看出她的窘迫,向心水从包里掏出一张金卡:“这张卡送给你,它没有金额上限,你随便看,有喜欢的就去试试。”
“妈,我不能要。”苏篱落回过神,赶紧把卡推了回去:“您对我和奶奶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又怎么能接受……”
“你这孩子,是把我当成外人了?”向心水佯怒:“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
“我没有这个意思。”她慌忙解释:“我觉得吧,我和南一川结婚这事可以晚点,比如……”
“你这丫头,原来是想和那小子一起过来挑选婚纱!”
“啊?”
“什么都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向心水过去,对她是又搂又亲:“是我欠考虑,想把事情一步到位解决,这张卡我先收回来,什么时候你们过来我让他们直接记在我账上。
”
“妈……”
她真不是这个意思!
别说是婚纱了,她连婚礼的念头也没有……
也不是说南家人不好,或是南一川不好,只是在她心里,情比心坚时结婚才是最美好的和最有纪念价值的。
走到门口时,向心水忽而扭头问:“要不我们再进去看看?这里的风格比较适合你们这些年轻娇俏的……”
“不……不用了。”苏篱落摆摆手。
“唉。”向心水叹口气:“本来还以为能亲自为你挑选婚纱的……”
“夫人,少奶奶也可能真的是想带少爷一起过来。”中年妇女笑眯眯的说:“下次您可以和少爷少奶奶一同过来。”
“对吼,我怎么没想到?”向心水眼睛一亮,拍了拍她的肩膀:“下次一定问选,并且还要试穿!”
“我……我知道了。”
和南一川一起选婚纱?那厮估计也不会来!
正好!
这样想着,她搀扶起她,两人一同出了店门,在保镖们的迎接下,上了奔驰车。
一路,向心水都在不停问问题,恨不能把她八辈祖宗的事都给挖出来,又再三保证选婚纱这事不会忘。
结果就是苏篱落说的喉干舌燥,一和她告别去了苏言病房后,恨不能把整个茶壶给吃掉。
等恢复的差不多时,她方开口:“奶奶,我刚出去的那段时间,您感觉怎么样?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没关系。”苏言笑着摇摇头:“南董特意给我请了护工过来,护工很负责,和我年龄没差多少,我们之间也能有些共同语言,有事没事聊一搭。”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整天躺在床上会心烦呢!”她缓口气,指了指额头和脖子上的伤口,笑言:“一中今天举办运动会,我参加了长跑,结果不小心摔倒了。”
“我知道,南少爷在打电话过来说你要来看望我时,已经说过了这个……”她应:“不然我孙女都受伤了,我怎么可能连问了不问?”
“嘻嘻,我还以为您不关心我呢!”苏篱落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心底却是松了口气。
真不知是南一川细心,还是苏言刻意伪装的。
不过不管是哪种前提,只要是这样的结果就好。
两人又两天聊了一会儿,苏言这才这才想起,她狠狠拍了拍脑门,从抽屉里拿出了个乳白色的智能手机,递到她面前——
“这个是南少爷派人送过来的,说是要你必须随身佩戴这部手机。”
“给我的?”苏篱落狐疑问:“为什么要给我手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落落。”苏言把手机小心放在她手掌心上:“你要时刻记住,你已经是南家的人了,他们能这样不求回报的对我们好,就应该知足了……”
“奶奶……”
“南少爷再怎么说也是云清市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婚姻是一门简单又困难的艺术,她很需要两个人之间的不断磨合。”
“奶奶,你说的我都懂。”她小心的靠在她的胳膊上:“我呀,一定会过的好好的,不给您添麻烦。”
苏言轻拍着她的头,欲说什么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以为是医生,苏言不假思索的说了个“进来”
“苏奶奶,好久不见了,小溪都快想死你了……”随着一声撒娇声传入,两相视一笑。
荆溪把香蕉和苹果之类的放在了桌子上后,随意搬了个椅子坐在了床边。
“下午的运动会没什么意思,我干脆请了假过来。”荆溪挑眉看向苏篱落:“哎,你什么时候和南少喜结连理的,怎么都不告诉我,还拿我当朋友吗?”
“呃……”知道她迟早要问,她干脆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稍加润色后,告诉了她。
“原来是这样。”荆溪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最近总觉得你们俩怪怪的,原来是暗度陈仓去了……”
“小溪!”苏篱落嗔怒的瞪了她一眼:“我没想瞒着你什么,只是想等到一切差不多都稳定时再告诉你。”
“我不管,反正我知道晚了,你要包个红包才能弥补我受伤的心灵。”她笑嘻嘻的说,随口问:“对了,你老公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苏篱落烦躁的抓抓头发,问她:“你下午去学校,那谁去播音?
”
“谁比如谁去呗,我朋友都不在学校了,我播音的时候没劲。”
“那你转校呗,和我一起去皇家贵族,不仅能陪我了,还能给我安全感。”开玩笑的说:“你不是说你父母常年在国外吗?把你撒娇的本事用上,说不定就能和我达成革命友谊了。”
“篱落,你真希望我可以和你一起?”她问的极为认真。
“当然……”苏篱落故意顿了顿:“当然不可能了,人各有志,我哪里会能强求?”
“切,你这典型的就叫有了老公忘了朋友!被美色所迷惑!”荆溪掐腰反驳。
看着打闹的两人,苏言嘴角也跟着上翘起来。
年轻真好,她真想回到从前。
她的阿文在哪儿?南文曜不是阿文的话,那究竟是谁?
这时,护士走了进来。
“两位小姐,我们要为苏女士检查身体了,请你们暂时出去一下。”
苏篱落和荆溪一前一后起身,和苏言打了招呼后,离开了病房。
走廊里。
两人肩并肩坐在长椅上。
荆溪注意到了她手上拿着的手机,感慨:“啧啧啧……有个土豪老公就是好啊,不愁吃不愁穿,还不愁没钱花。”
“去你的……”苏篱落用手肘怼了好友一下:“要不是奶奶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和南一川有交集。”
“可你现在喜欢上他了,对吗?”
“我……”
荆溪直言:“你这叫做当局者迷,判断一个人是否喜欢另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看眼睛,有好感,或是浓烈爱意,是无法伪装的。”
“而你,在不知不觉间,看南少的眼神就已经变了,可能连你自己也未意识到,你对他的感觉,正在随时间流逝慢慢加深,你们相处时间越久,你就会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小溪……”
“好了,你不用回答,我只是说下我的看法。”荆溪耸肩:“毕竟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处理比较好。”
“唉。”苏篱落叹气:“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南一川时好时坏,有时候……我分辨不清他到底是怎样想的……”
“这就对了。”荆溪应:“因为喜欢会让一个人变得迷茫和猜忌,你要是对他毫无感觉,肯定是不可能理会这莫名的感受。”
“我……”
走廊阴影处,穿着休闲装的南一川靠在墙上,他表情凝重,盖过了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的兴奋。
不得不承认,荆溪说的那种感觉他都有。
明明觉得很喜欢苏篱落,有时却总是忍不住想欺负她,想要她出糗,难堪,想把她逗哭……
也会耍小孩子脾气,变得容易生气,嫉妒,不甘,甚至于丧失理智,做些超出常理的事情……
他也时常在想,苏篱落究竟是如何走进了他的心。
窗外明媚刺眼的阳光照射了进来,镀在两人的脸上,成为遮掩那股凝重的面具。
从明天起,他们又要一同转入皇家贵族学院。
那又会是种怎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