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城的确不大,却相当繁华,各种稀奇古怪的小吃杂耍应有尽有。端敏看的兴起,脚步像粘住了一样不肯挪动半分。
离拓也不催,和他那庞大的“后宫团”一起等着端敏,场面颇为壮观。不过长生城的百姓对这种场面似是司空见惯,除了有些人微微摇头之外,其他人都很淡定。
直到一个红衣女子出现,离拓的后宫团竟隐隐有害怕的表情出现。
苏钰菀目光扫过离拓,见他对红衣女子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正猜测着女子的身份,就突然听到女子大喊了一声,然后就有数条大狗从她的身后奔出,直冲着离拓的后宫团而来。
数道尖叫声同时响起,夹杂着犬吠声。
一眨眼的功夫,后宫团全部消失,红衣女子开怀大笑,高声道:“我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好,将来你们是要感激我的。”
苏钰菀不懂她的意思,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模样倒是挺清秀的,长的还挺高,看起来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这时,那群大狗没了狂吠的对象,便转向了离拓,争相扑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离拓不悦的皱起眉头,又是恐吓又是好语的总算是暂时摆脱了这些狗,然后就风一般的冲到红衣女子的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郑轶,你有病吧。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你要是真闲着,就去朝你家老嬷嬷学学如何做一个女儿家,不然你这样的出去了也是给我们长生城丢人。”
郑轶毫不示弱,回骂道:“你这样的才是给我们长生城丢人,好吧。身为城主却不务正业,成天里与姑娘纠缠不清,还不给她们一个名分,吊儿郎当的样子如何担得起保护长生城的重任!我真不知道老城主为何非要让你继任城主。”
“那你来当啊,反正这个城主我也不稀罕!”离拓气的呼哧呼哧的,从小这个郑轶就一直缠着他,长大了更是处处跟他对着干,他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孽,这辈子遇上了这么个冤家。
郑轶直接拎住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大声喊,“不稀罕那你早干嘛去了,老城主要传位给你的时候,你就应该拒绝。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不想当也得当,而且还得做好城主的典范!”
“我就不!”郑轶喊,离拓喊的更大声,像两个在斗气的孩子。
这几声喊,顿时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的剑拔弩张,可是忽然那群大狗又扑了过来,围着两人不断地撒娇,这一闹就让气氛有些啼笑皆非,两个人真是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离拓吼了一嗓子,“郑轶,把你这些狗看好!”
说完,离拓就狠狠一跺脚,暂时挣脱了大狗,连忙跑开了。
大狗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还以为离拓是在跟它们闹着玩,立刻就追了上去。
此后,长生城便上演了一场狗追人,人追狗的大戏。
苏钰菀三人都在城主府里用过了晚饭,离拓才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一吹气都似乎吹出的是狗毛,身上头发上到处都有狗的味道。
注意到三人全都当他是空气一般,没有一人询问他,离拓心中更加憋闷,故意把茶杯磕的特别响,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人跟他说上一句话。
离拓撇了撇嘴,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刚叹了一声气,门口就来了一个人。
“城主,你终于回来了。”
离拓经常不告而别,这一次在外逗留的时间格外长,他难免有些担心。
看着男子,离拓有气无力的回了句,“哥,你的头发怎么又白了?”
看着被他唤作哥的男子苦涩一笑,离拓眉宇间带着一丝惆怅,这是他的哥哥离索,从离索十岁开始,他的头发就在渐渐变白,虽然老城主和离拓都为此倾尽全力的寻求治愈之法,可除了平添一次次失望,他的头发依然在变白。如今,他的满头青丝已然有一半变白。
似是想起什么,离拓猛地冲向容锦,冲着他哥道:“哥,这位是药王谷的容神医,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一开始,离索也期盼着有一天他的病会治好,可是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他已经不再奢望,甚至于他已经习惯每天数一数自己又多了几根白发。
容锦的名声他听过,可是连药王谷老谷主都对他的情况束手无策,他还能期望什么呢?
果然,容锦叹息一声,“多年前,我有幸跟随老谷主来为离索公子看病,回去后,老谷主便对未能医治离索公子耿耿于怀,多年来一直苦寻方法,我有幸参与这些,可惜时至今日,仍旧没有任何办法。”
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治不了病人那绝对对医者是莫大的挫败,容锦如今提到,依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奈感,同时对病人还有一种愧疚感。
闻言,离索反倒宽慰了他,“容神医,你莫要放在心上,好在我这个病不至于要了人命,就算是治不好也是没有关系的。”
离拓骤然蹙眉,“哥,你……”
离索立即打断他,“城主,我知道你出城大多是在为我寻找良医,但以后就不必了,你现在是城主,不要再像从前那样任性了。”
“哥,你明明知道我不想当城主的,在我看来,你才是最适合当城主的那个人。”离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听到他的话,离索勃然变色,厉声制止,“城主,这种话以后休要再说!”
离拓似是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却又不肯承认,便赌气似的站在一旁。
离索冲着苏钰菀等人歉意一笑,随即走到离拓的面前,像儿时一样摸摸他的头,道:“城主,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是我心中最棒的城主。”
听到这句话,离拓眼眶立刻红了,展现出在家人面前独有的一面,一点都不像他平时洒脱不羁的模样。
就在这时,沈大人突然到访,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条,离索接过,打开一看,面色顿时一紧,然后递给离拓。
到底是男子,离拓很快就恢复本色,扔了纸条就怒骂,“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账敢挖老子家的坟!”
话落,苏钰菀几人同时大吃一惊。
难怪萍儿说长生城有难,原来是大盗楚风扬言要盗老谷主的墓。
与此同时,元修翎正与夜刹僵持着,明叔看着二人左右为难,一个是他跟随多年的主子,一个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少主,他实在是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他是多么的希望夜刹和元修翎能够和谐共处啊。
可是,之前不可能,现在又多了个苏钰菀,就更加不可能。
在他看来,苏钰菀并不比夙晟婻有任何优势,所以便觉得元修翎这次绝对是错了。夙晟婻人又美,家世又好,绝对是比苏钰菀还适合做少主的夫人。虽然苏钰菀那丫头的确有可取之处,他也欣赏她,可是断断是比不上夙晟婻的,不过娶来为妾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明叔便试探着开了口,“少主,此事或许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见元修翎态度没有更加恶劣,明叔又壮着胆子道:“男子三妻四妾皆是正常,何况夙小姐并不介意四小姐的存在,你既然喜欢四小姐,那纳她为妾也是可以的。”
妾?元修翎立即冷眼看过来,厉声拒绝,“除了丫头,我不会娶任何人!”
一开始,他对苏钰菀的确是有一种无所谓的态度,甚至是小看她,可是随着对她越了解,他对她就越上心,就越无法自拔。到了现在,他整颗心装的几乎都是她,除了她,他想不出来自己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也不愿意去想。
这辈子,他只想和苏钰菀在一起,只想娶她。其他所有的女人,在他眼里都只仅仅是个人罢了。
听到元修翎的话,夜刹冷哼一声,黑袍之中散发出无穷无尽的怒气,他培养了元修翎这么多年,这小子如今却只想着儿女情长,这种人将来如何能成大器!
似是感受到夜刹喷涌而出的怒气,明叔连忙过去,“宫主,您且息怒,少主一定是还没有想清楚,您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说服少主的。”
夜刹却不听他的,元修翎自小就是个倔脾气,一旦他认定的事情,就是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尽管与明叔还算亲近,也绝对不会听他的劝阻。
“你到底是娶,还是不娶?”夜刹再一次问他。
元修翎目光中透着不会动摇的决心,“不娶!”
话落,夜刹面具之下的嘴一抿,杀气弥漫,让每一个笼罩在其中的人都心惊胆战。
“嘭”的一声,元修翎直直地撞在柱子上,落地的一瞬间便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明叔急忙跑过去,满眼都是心疼,哀求道:“宫主,您饶了少主这次吧,我会好好劝他的。”
夜刹冷声,“你还是不娶吗?”
明叔赶紧给元修翎使眼色,元修翎却仍是坚定地道:“不娶。”
夜刹的声音冷到了骨子里,“那样一个女人,你想要多少我就能给你找多少,苏钰菀值得你放弃夙晟婻吗?夙晟婻的父亲是唯一能救你性命的人!”
元修翎不屑的看他一眼,语气中难掩嘲讽,“像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又岂会懂得什么叫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