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歌打完电话，从阳台上回来，将手机放在茶几上，“你让徐鹤等几天，我沟通好之后，再找他谈。”
乔聿北没说话，拉住她的手腕，用力将人拽坐在他腿上，面对面，将下巴压在她的肩头。
她能感受到乔聿北此刻有些波动的情绪，虽然她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样，但并没有推开他，只是轻声问，“怎么啦？”
“我是不是只会给你添麻烦？”
沈月歌愣了愣，随即轻笑，打趣，“我还以为你没这个自觉呢，你可不就是个麻烦精，自从我认识你，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揍曹旭，死皮赖脸的赖在我家不走，网吧跟人打架，还撞坏封锦尧的车，做错事还蛮不讲理……”
乔聿北脸黑了黑，“我在你心里就没有一点优点？”
“优点？”月歌佯装思索了一会儿，勉强道，“做饭好吃姑且算一个吧。”
乔聿北那点感性，被这该死的女人瞬间磨灭的干净，黑着脸，将她从腿上推了下去，“滚去找你的前男友！”
月歌啧了一声，“一身毛病还不让人说，弟弟，风度呢？”
回应她的，是乔聿北暴躁的摔门声。
沈月歌趴在沙发上乐，傻狗，就想忽悠她多夸他两句，偏不如他意，你有多好，我知道就行了，干嘛告诉你。
下午下班，沈月歌买了束花去了医院，到了才知道，尚茜早上刚办了出院手续，出院了。
她出来医院，给尚茜打了个电话，那是上次离开的时候，尚茜给她留的新的联系方式。
电话响了没会儿，就接通了，“喂。”
是尚妈妈的声音。
“阿姨，是我，月歌，我刚刚来医院，护士说尚茜出院了？”
“是啊，今天早上刚办的出院手续，这孩子，就是不听劝，稍微好点，就不想在医院呆，我跟你叔拗不过她，就给她把手续办了，回来也好，我们照顾起来也方便。”
“您怎么不跟我打电话，我也能过去帮帮忙。”
“就是办个出院手续，没那么麻烦，而且还有小梁帮忙，很快就弄好了，本来回来茜茜就让我跟你说，我这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好，下楼买了个菜，就给忘脑后头啦，让你白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阿姨您别这么说，我就是下班顺路，不麻烦的，您把地址跟我说下，我过去看看尚茜，过两天要出差，怕没时间来。”
“行，正好啊，我做了一桌子菜，你把你男朋友也叫上，一块儿到阿姨这儿来吃。”
沈月歌顿时窘迫了，“我……男朋友？叫他干嘛？他一身毛病，来了多给您添麻烦。”
QE俱乐部，乔聿北突然打了个喷嚏，对面俱乐部负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前者淡定的望着他，“考虑的怎么样？”
一个成立不过两年的电竞俱乐部，几乎没有进过入围赛的战队，甚至窘迫的时候，连成员工资都发不下来的公司，现在有人要出五百万收购，这种天上掉馅饼的，都能把人砸死的事，居然能落到他头上，他打量着乔聿北的衣着，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五百万的生意，居然就一个人来，不会是哪家有钱的少爷，出来玩票的吧。
“那个……”负责人清了清嗓子，“乔先生，给我两天考虑吧，俱乐部的队员，当时都是因为梦想聚集在一起，大家一开始也都不是为了钱，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需要点时间跟大家商量一下。”
乔聿北看了看手机，“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再来。”
尚妈妈过分热情，非要她叫上男朋友，沈月歌总不能把乔聿北领来，最后找了个“男朋友在外地拍戏”的借口，糊弄了过去。
尚妈妈特别惊讶，“你男朋友是演员啊，哪个演员，我平时最喜欢看电视，你说说，我看看我认不认识。”
“他就是个刚入行的新人，没什么作品的，下次等他有空，我问他能不能一块儿过来行吗？”
尚妈妈这才松口，“那也行，你们来的时候，提前跟茜茜打电话，我好给你们做好吃的。”
“行，谢谢阿姨。”
挂了电话，月歌呼出一口气，尚妈妈的热情，还真是令人招架不住，没一会儿，尚妈妈就把地址发过来啦，离医院不算远，开车也就不到二十来分钟。
月歌在店里买了只烤鸭，开车往目的地去。
到了楼下，停好车，居然在门口看见梁丰。
他今天穿着便衣，黑色T恤，休闲长裤，脚下是那种部队发的军靴，头发剪得很短，五官刚毅，整个人往哪儿一站，就特别有当兵的那种精气神。
“梁警官，这么巧，”月歌拎着东西，关上车门，“你也来看尚茜？”
“我在等你，”梁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她让我下楼接你，第一次来，怕你找不着。”
她……说的是尚茜吧。
沈月歌偷偷多看了他一眼，梁丰表情淡然，完全从这人脸上看不出半天心思。
上了电梯，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聊，“梁警官队里不忙吗？”
“还行。”
“待会儿留个联系方式，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吧，当初在H市，多亏了你帮忙，你来云城，我该尽尽地主之谊的。”
“单独？”他抬眼问她。
沈月歌一愣，“你……还有朋友？”
“不是，”梁丰眼神有些戏谑，“我是说，你男朋友不来吗？我跟你单独吃饭，他要是知道，不好吧。”
沈月歌瞬间大囧，“当，当然是我们俩请你啊。”向来口齿伶俐的沈经理，头一次有点说话不利索，谁说这是木头来着，不说话不说话，一说话能把人噎死。
“好。”
说着，电梯门就开了，尚妈妈正好走到电梯口，瞧见他俩，热情道，“我还说下楼看看呢，你俩就来了，不好找吧。”
“还行，”月歌笑道，“我刚下车就看见梁警官了，没折腾，没什么带的，捎了只烤鸭，一会儿给我叔下酒。”
“你这孩子，每次来都带东西，见外，下次来不准带了啊，我这楼下就是超市，什么都不缺，你没事儿来阿姨这里坐坐，阿姨跟你叔就挺高兴的，”尚妈妈一边说，一边领着他俩进门，刚到玄关就吆喝道，“老尚，月歌来了。”
没一会儿，尚爸爸就就从厨房出来了。
他身上还系着围裙，过来搭手接东西，跟之前月歌印象中，一身儒雅的文人气骨完全不一样，意外充满着生活气息。
“快去客厅坐着歇会儿，还有两个菜就就能吃饭了，”说罢又对尚妈妈道，“让茜茜也出来吧，在屋里待一天了。”
“知道了，月歌带了只烤鸭，你待会儿记得剁了给孩子们吃啊。”
尚爸爸摆摆手，进了厨房。
一百来平米的家里，四处飘逸着饭菜的香味，客厅有半面墙上，全是尚爸爸这些年“先进工作者”的锦旗，奖杯，还有尚茜上学到工作的奖状，阳台上是四季花，这种安逸温馨的气氛，有点让月歌想起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