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中没有一点碰到极品美女应有的激动,跟碰到个路人差不多,甚至乐依杰的那些尊贵的称号:代理校花一姐护法圣女什么的,他总该在“你好”之前任加上一个铺垫气氛吧?他好象什么也不懂。乐依杰也没有想到这些细节,用力平抑住心里的起伏,说道:“你好,看书造型很励志哦,什么珍藏本,可以分享吗?”
骆晔说:“可以啊,可是我,我这书,我这书……”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把书给乐依杰,乐依杰接过来看了封面,居然是本日本动漫《驱魔少年》,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压根儿不相信他还在对这种读物着迷,不过她快速的作了较高层次的理解:“喜欢动漫创作吗?”
“唔……”对方估计也不想被乐依杰理解得很萌很幼稚,含糊其辞地回答一个字,乐依杰却基本相信了。
“前次你们班那个电视剧,还没完成吗?为啥你没演主角?”乐依杰问。
“别人都说,弱水三千,只有一瓢饮,一则不凑巧,还有,他们比我优秀。”
“这么谦让?国家德艺双馨委员会知道了,不表彰你,怕天下不服噢。”乐依杰说。她把书还给了骆晔。
对方笑了笑,换了话题说:“你的歌词写得很好,被选中了,我们很佩服。”乐依杰听出来,他的话不是出自真心的,只是说人云亦云的事,她还是礼仪性的谦虚:“有人刚说,弱水三千,只有一瓢饮,我刚好凑巧而已,其实不少都比我优秀。”……
他直接套用骆晔刚刚说过的话,骆晔忙补充说:“我们都佩服极了。”
“是真的吗?”乐依杰问。
“是啊,我用显微镜把脑细胞放大20万倍,都找不出这么漂亮的词句呢。”
“你咋不早告诉我呢,让我早享受你们的佩服嘛。”
“现在也不迟啊。”
“现在?总有些迟吧?”乐依杰用商量的口气说,“你们的恭维就象小吃,放久了要变质变味呢,哪有新鲜的那样香甜?”
对方笑了,“如果是酒呢,藏得越久越香。”
两人有事无事的说了片刻,有几个在不远处找书的人往这儿张望,甚至有的人大惊小怪的发出“嘘”的声音,乐依杰有些紧张,忙说:“再见。”
“再见。”对方也说。
这显然是有史以来和骆晔交流时间最长的一次,也仅仅是第二次,回到宣传点住处,她再也没心思看书,对着电脑莫名其妙的发呆,头脑中飞速地回忆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其实再平淡不过了,她硬要从其中推敲出特别的意思。忽然她发现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该向骆晔打听他的啊!立时又觉得从来都是别人给自己要,如果是自己主动向男生要,传出去那还了得。林蒙发来问侯信息,许久没见她回,又发了个抖动,她忙回复:“我刚才病了。”
林蒙说:“病了?估计君之病在肌肤,不治将益深。”
“我病入膏肓,已无药可治了。”
她静不下心看书,第二天晚上,忍不住又到学校图书阅览室,唯一的希望是还能在那儿碰到骆晔,磨蹭好一阵,当然什么也没碰到。本来学校就分散,能再次见到骆晔,简直是种奢望。她失落心烦意乱的回到展示厅的住处,胡乱洗漱一下,蒙上被子就准备睡,赵春雪和林蒙来访,二人敏锐的发现了乐依杰异样,赵春雪问:“宝贝咋了?失恋了?是谁能有如此大的能量让代理校花失恋?说来咱们一饱耳福。”
林蒙有男朋友了,是她们本班的,还是同桌,名叫李东炜,也是文学会的成员。作为过来人,她并不费劲就猜到了什么,加之三人之间几乎无话不谈,所以毫不避讳地问。
她过来坐乐依杰床边,问:“谁啊?”
乐依杰没来得及说话,准备给二人倒水,林蒙继续请教:“是蒋校草?嗯……校草配校花,倒是天经地义。”
“不要制造谣言,什么蒋校草,滚他的。”
“那是谁?交待啊?”
赵春雪故意绕着乐依杰左三圈右三圈打量片刻,诡秘的笑了笑:“护法圣女不够朋友啊?对本宫隐藏这么深!”
“如何理解?”乐依杰问。
“你说,咱们该如何理解呢?今天我已经听说了。”赵春雪摆出一付已了然于胸的派头说:“那个男孩,是不错的,咱们都见过。”
“你们说谁呀?”
“演艺班的,名叫骆晔,不是吗?看来天下臣民都知道了,只有咱俩不知道啊,哎,我俩不是不太官僚了?太不关心你了,护法圣女?”
乐依杰暗暗叫苦,不就前晚在图书阅览室和他多聊了几句被几双不相关的眼睛瞥见吗,今天就无孔不入传到了同室的耳朵里!她基本可能想象得到,传言已经把事情放大到了怎样的地步,看来自己真成了个公众人物,只能象以往那样正襟危坐?她忙忙发誓般的说道:“皇天在上,我与他还没有关系。”
赵春雪立即抓她慌不择言的话中最失误的“还”字进行拷问:“呵呵呵,还没关系?你的“还”该怎么解读?它和“关系”二字,我俩又可以分别理解到哪个分寸上?闭关了这么多年,这个可以有了。”
“我知道骆晔其人,但我真和他没关系,我可以以死相证。”
“嘻嘻,要死啊?那十殿阎罗爷肯定会代带领十八层地狱的官员以及判官牛头马面,孟婆神等夹道欢迎热烈鼓掌。因为里面的大小鬼们文盲多,本会长马上批准你去,为提高阴曹地府的书法水平作贡献。”
“真没有啊,别人不信,难道你们还不信吗?”乐依杰呻吟道。
“那你这今晚为啥失魂落魄的?别人不知道,我们还该不知道吗?”二位闺密寸步不移,开始文火细细拷问,俨然乐依杰侵犯了她们应该享有的知情权。
群众的眼睛真是雪亮的,她感到百口莫辨了,一字一顿的说:“我对你们的妄加猜测深表遗憾,并保持进一步追究的权利。”
“哎,我有必要对你的遗憾再表示遗憾,因为,据我看来,那个男生不错啊!”林蒙悠悠的说。
乐依杰没法,只得将自己与骆晔在阅览室偶遇随意聊几句的事彻底交待了,并说明自己和骆晔以前曾见过,并不是完全陌生,并希望二位密友替自己澄清。当然,在讲述的时候,她将自己对骆晔的好感屏蔽了。
林蒙表示已经要听懂她话的意思了,赵春雪说:“风,已经起于青萍之末,君将何为?”
“我估计,会止于松柏之下,数日之后自然消去。”乐依杰说。
“如果有意,何妨就籍风行船,千万不要思公子兮未敢言啊。”赵春雪说,“本师太不会剥夺护法圣女在任期间追求爱情的权利。”
还是林蒙热心,没两天她就彻底打听清楚了骆晔的来成去脉。他是云川县高中毕业没考上别的学校,到成州技术院校的,特喜欢跳舞,据说唱歌也不错;他父亲病逝四五年了,母亲原来就是云川县歌舞团的,几年前那个歌舞团解散后,没职业,开小食店,家里日子过得一般。林蒙为啥将消息打听得很详细,原来她的男朋友李东炜也是云川县中学的,和骆晔是还是街坊。
“如果,如果他追你,你都得做好准备,据说他很有女人缘。”林蒙私下对乐依杰说。因为她总觉得自己对乐依杰的直觉是准的。
“那等我练好金钟罩铁布衫的上乘功夫后,就去面对他。”乐依杰笑嘻嘻的说。
乐依杰的书法学生李晓昭的母亲突然改变主意,不让她学书法了,让她学音乐,将来报考音乐学院,而李晓昭也喜欢唱唱哼哼,她表示书法不放弃,但暂时中止,报名音乐班了。假期来临,学校针对各专业学生们的特点,推荐他们到不同的企业工地学校参加实践活动,让学生能早日适应社会避免将来毕业和就业之间存在很长的窗口期。他们都被推荐到成州金河房产集团,参加工程实践。函授班的学校也跟在校生一样出推荐函,去与不去自己安排,不考核。乐依杰着实想先去工地看看,了解了解。又想再联系打算学书法的学生,网上消息发出,如石沉大海,久之,只好算了。她又想回家一趟,看看母亲,因为好久没回家。李晓昭虽然没再学书法,但偶尔还在练练,写写,并且她已经和乐依杰成了要好的朋友。乐依杰把实习推荐函给她瞧,她看了看,有些惊讶:“金河集团,不就是我那表姐夫的单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