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梦的延续
通常一般人做的梦都是分断性的,很少有人做梦会接着上面一个梦来。
在古代的皇宫里,皇帝百无聊赖的坐在龙椅上,像往常一样批阅着奏折,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内容,冷咧的嘴角上扬,扯出好看的弧度,那张冷俊的脸也变得格外迷人,这一刻他就像天上的月亮,被众星环绕,却高傲冷酷,时刻透露着王者气概。这一幕让旁边的众丫鬟看着不禁迷住了眼睛,久久不曾离去,她们此刻多么希望这个潇洒冷酷的少年是一个平常百姓,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这样她们或许才有可能与这位皇帝多亲近。
“小英子。”皇帝冷酷的眼眸慢慢抬起,看向屋子里一众的丫头,薄唇轻轻打开吐出几个字,轻飘飘的,不知飞到人心中的哪个角落。又轻轻闭上,薄唇形成好看的弧度,让人不自觉想要触摸他那冰冷的唇。
原本应该欣赏这一画面的丫头们全部低下了头,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恐慌至极,脸颊上也有不知什么时候滑下来的汗水,掉在地上,滴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给皇上请安,皇上有何吩咐?”一个与皇上差不多年纪的带刀侍卫走进殿内,行了礼,看了看一众丫头全部低着头,心里大概猜到了什么。
“殿内的丫鬟,全部拖出去,杖打二十大板,然后每人去内务府领一万两白银,逐出宫去,用不再用。”皇帝丢下笔,起身,离开了大殿。
“是。”侍卫得令,叫了人去办。自己跟上了皇帝。
“小英子,朕让你做带刀侍卫,可委屈了你?”皇帝的声音不似刚才那般冷酷,反而有一丝想要亲近的意味,说话的语气更像是在和一个多年的好友,而不是一个侍卫。
“皇上严重了,臣自出生起就跟着您,万事都有您护着臣,臣不敢不满。”侍卫字字句句带着臣臣臣,让皇帝听上去万分悲伤。
“英逸,你相信朕吗?朕之所以不让你入朝为官,反而让你跟着朕在身边做侍卫,都是为了你好,朝中官员明里暗里不知存着什么心思,朕若让你做大官,以你的性子,一定不会收受贿赂,也不会庇护他人,但这样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有其他大臣对你以陷害,朝中的事,大部分还是那些顾命大臣做主,朕未必能护着你;朕若只封你做个小官,年年的奉禄都不一定填的上你上级那些人的嘴巴,日子反而清苦。倒不如让你留在朕身边,至少朕可以保你周全。日子也好过一些,不用看别人脸色。”皇帝看着远处的池塘,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但终究只有这么大,鱼儿再怎么游也游不出去。这感觉就像皇帝,只能呆在深宫中,无论他愿不愿意。
“皇上,您说的臣都知道,臣了解皇上您的苦心,臣也从来没有怪过皇上。臣拿您当君王,更拿您当兄弟,臣仍然记得少年顽皮之时全家被殷妃娘娘的家人屠杀时,是您向先帝求情,派了重兵前来解救,才及时救下我的家人,之后还为臣讨回了公道,向先帝请求赐死殷妃。还一度被先帝罚禁闭不给吃食,您仍然没有放弃,一直坚持,如若不然,殷妃也不会被打入冷宫,失心疯而死。”赵英逸回想着当年懵懂少年时的事,记忆犹新,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
“当时我的母后被殷妃陷害禁足,我无能为力,作为一个储君,我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亲生母亲,我怎么可能甘心。那个恶毒的女人陷害完我的母后又去残害你们一家,我不可能忍,虽然当时被关禁闭差点饿死,但好在有你是不是翻墙来看望朕,给朕带了吃食和水,否则朕实在是难以活命,也不会有今天。”
皇帝想起从前自己的母后被殷妃陷害之时,父皇虽想查证却因殷氏背后的力量而无能为力,母后乃一国皇后,却不得不委曲求全,以求国家安稳,百姓幸福。还记得父皇被殷妃控制的那段时间,自己和母后日日夜夜都防范着,好在父皇心底依然有着母后,虽然将自己关了禁闭,但也没有阻止英逸给自己送吃食。
“还好当年先皇英明,暂且惩罚你们,让殷氏放松警惕,认为心腹大患已除,最后才一网打尽,还了您与太后的公道。”英逸想起殷氏被除的那天夜里,天上莫名升起了红日,人人都说是害人之人被除了,都连日叫好。
“但父皇终究还是没有逃过殷氏的毒爪,长年的毒药渗入肌娌,早已病如膏肓,父皇终究退位给了我,带着母后游历名山大川,最后母后归来,只带着父皇的骨灰,母后说,父皇希望把这骨灰分成两半,一半埋在可以看得见亦轩(皇帝姓皇甫,叫亦轩)寝殿的地方,一半放在可以看到母后睡容的桌子上。
父皇终其一生所给我们的是他对妻子儿女最大的爱,他还给了周媛(亦轩的孪生妹妹,皇甫周媛,愿成公主,寓意是一切心愿都心想事成,是先帝想了三天三夜所得。)自己毕生的珍视之品当年与母后第一次相见时,母后赠与他的金钗,也是母后后来入宫,父皇找到母后的信物。”
皇帝从胸间拿出一个玉佩,看着那玉佩发呆……“这是父皇给母后的定情之物,父皇与母后游历名山大川之前曾和我说当我遇到自己认定一生的人的时候就要把这玉佩给她,封她为后,独宠她一生。我也想像父皇一样,遇到一个真正爱的人,也爱我的人。”皇帝捏紧了玉佩,泪水从他的眼角落下,滴到玉佩上,他作为一个皇帝,三宫六院都是权衡朝野所封的妃子,每个人想得都是自己,自己的家族,她们爱的都是荣华富贵。
“所以,这就是您一直不立皇后的原因?”赵英逸听了这个故事,才恍然明白为什么这么些年,亦轩从来没有让哪个妃子侍寝,也没有让哪个妃子成为皇后。
“是的,我一直希望有一天有一个人走到我的生活里,与我相濡以沫,白头到老。”皇帝眼神柔和了很多,目光看着远方,想着未来的事,嘴角眉梢都是笑容。
“英逸祝愿亦轩心想事成。”赵英逸像小时候一样称皇上为亦轩,皇帝忽而楞住了,他笑了,笑容里全是一个少年该有的稚气,这是他登上皇位以来第一次真心的笑了。
“谢谢你,好兄弟。”皇帝把玉佩放入胸间,用手拍了拍赵英逸的肩膀,一脸和气,与刚才大殿的那个冷漠少年判若两人。
或许这就是朋友吧,放下心防,没有芥蒂,没有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