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邦荣听到韩瑾琰住院后,一整宿都没有睡着觉,韩瑾琰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可是自己虽然对他很严厉,却从未打过他一下,昨天第一次打他,就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心中不免有些自责。
所以一大清早就让保姆熬了些补血的汤,准备自己亲自送到医院,刚盛好汤准备给他送去,韩瑾琰便回到了家。
韩邦荣提着保温饭盒站在玄关处换鞋,见韩瑾琰进了家门,微愣了一下,苍老的声音怯怯的问道,“怎么回来了?”
韩瑾琰望见他手中提的饭盒,一把接了过去,搀扶着他走到沙发前坐下,边走边说。
“没事了,过两天去插线就行了。”
韩邦荣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一样,怯懦的眼神不敢直视韩瑾琰,微微点了点头,“去吃点饭吧。”
韩瑾琰像保姆招了招手,“王姨,把饭盒里的盛到碗里吧,我一会儿去吃。”
韩泽熙拿起桌上的巧克力坐到韩邦荣身边,“太爷爷,你吃颗糖。”
韩邦荣接过他小胖手里的巧克力,拆开包装放进他的嘴里,和蔼的声音轻声道,“太爷爷不吃,你吃吧。”
王姨把保温盒里的鱼汤又热了一下,便端上了桌招呼他们来吃饭,一顿饭倒也吃的和和气气,大家都闭口不提昨晚发生的事情,只是韩邦荣望着他眉角的纱布,心中自责万分。
等吃过了饭,像韩瑾琰招了招手,示意他来书房,韩泽熙以为书房里有什么好吃的,也想跟着过去,却被刘世元拦下,拉着他上楼玩玩具。
等韩瑾琰坐下之后,韩邦荣轻叹一口气,沉声道。
“我不知道你和佳月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才会导致走到离婚这一步,或许真的是爷爷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韩瑾琰垂了垂眸子,轻摇下头,“我和她只是为了结婚而结婚,生活的时间久了,两人的性格也才显露出来,不太合适。”
“从今以后爷爷不再问你和她的事情,你这么大的人了,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昨天是爷爷一时糊涂,你不要……”
不等韩邦荣说完,韩瑾琰立马开口道,“昨天的事情爷爷教训的对,我只考虑了我自己,没有想过泽熙。”
随后顿了一顿又补充道,“我会再给泽熙找一个妈妈,这个人您也一定会满意。”
韩邦荣轻点下头,不再接话,向他摆了摆手,“出去吧,我练会字。”
韩瑾琰轻“嗯”一声,走出了书房陪韩父说了会话,便去了公司。
……
一连一周余安好都没有见韩泽熙来钢琴班,问了别的老师才知道韩泽熙请了假,余安好微愣了一下,随后想到那天韩瑾琰说的他爸妈回来了,估计小家伙请假是陪家里的老人了吧。
下课之后,余安好没有打车回家,而是慢悠悠的走在街上,心中突然有些想念叽叽喳喳围在自己身边的韩泽熙。
“叮铃铃…”包里手机在叮叮作响,余安好看到白鹤轩的来电,微微皱了下眉头。
自从他出院之后,每天都要给自己打好几个电话,对自己嘘寒问暖,可是余安好的心已经麻木,对他的改变还是不为所动,垂了下眸子,接通了电话。
“安好,你回家了吗?”
电话那头白鹤轩清爽的嗓音,勾起了余安好多年前的回忆,那时候她上高三,每天的学业十分的繁忙,每天下晚自习之后,回到寝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偷偷拿出手机躲在厕所里,和白鹤轩通电话。
两人就在电话里谈天说地,那时候余安好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憧憬,两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般,从小时候讲到最近发生在身边的每一件小事,一点都不会尴尬。
他温暖的语气陪自己度过了一个漫长却很快乐的高三,让自己最枯燥的一年,却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心态,可先现在接通了他的电话,却发现两人之间已经尴尬到无话可说。
电话里头一直未出声,白鹤轩的眉头轻皱了一下,语气却还是十分的温柔,“安好?
余安好这才回了神,“一会儿就到家了。”
白鹤轩轻“嗯”一声,想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那你注意安全,到家早点休息。”
听到余安好的回复,便挂断了电话。
余安好把手机放进包里,轻叹了一口气,拦了辆出租车回了家,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从她离开琴班之后,身后一直跟着一辆车,一直跟着她回了家,车子还一直停在小区外。
漆黑的车厢里,只有韩瑾琰口中的烟头,闪着一点忽明忽暗的微弱的火光,不知过了多久,将车上的半盒烟都抽完,才开车离开。
白家……
贝施惠半夜醒来喝水,到了客厅就看到满身是伤,却盯着手机不离眼睛的白鹤轩,轻叹了一口气,拿走他眼前的手机。
白鹤轩这才回了神,抬眸望向贝施惠,诧异的喊道,“妈?”
贝施惠坐在他的身旁开口问道,“你又和安好吵架了?”
白鹤轩垂了垂眸子,靠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你要和她离婚?”
白鹤轩听到这话,立马坐直了身子,“我不会和她离婚!”
贝施惠望着一脸激动的儿子,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上次在医院我问过安好,我也看得出来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既然你不想和她离婚,那就好好对她。”
一想到余安好那张没有血色的小脸,以及六年前为白家做的事情,贝施惠就一阵心疼,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
“鹤轩,你是男人,娶了她就得对她负起这个责任,想要和她好好过日子,那就认真的去跟她道个歉,并且向她保证,以后绝不会和别的女人有来往,把她接回白家,两人好好过日子。”
白鹤轩依旧没有说话,索性闭上了眼睛,心中有些诧异贝施惠最近为什么对她这么好,随后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突然睁开了眼睛,阴沉的语气开口问道。
“你知道她代孕的事情?”
贝施惠整个人僵在那里,眼神也有些闪烁不敢望向白鹤轩。
白鹤轩彻底奔溃,“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满是怒火的开口咆哮道。
“原来你们都知道!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忍心?她那时候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