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人杰叫服务员开了白酒和红酒,在各人面前的高脚杯中倒了热饮。
卢人杰请曹明月在主人位置上坐,曹明月推辞道:“院长请客,你应该坐这个位置。”
卢人杰说:“我坐你对面,今天是校长请客,我只管服务。”说着,请各位老师坐了,自己才坐下。众人坐定,曹明月把老师 作了介绍。
卢人杰说:“请曹校长致辞,大家欢迎。”说完带头鼓掌,众人跟着鼓掌。
曹明月说:“今天卢院长请客,还是请院长说几句。”众人又鼓掌。
卢人杰抱起拳头向众人致意,说:“今天请曹校长牵头,烦请大家小聚,薄酒一杯,略表心意,请大家不要客气,不能喝的能喝多少是多少,能喝的不要留量一醉方休,第一杯我先干为敬,大家随意。”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家跟着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一杯酒下肚,曹明月说:“我补充几句,院长的女儿卢倚音在大家班上,她是院长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还有一年时间就高考了,请各位老师多用心多关照,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明年高考见分晓,下面大家各找对象开始喝酒。”
卢人杰站起来向曹明月抱拳致谢。两杯门前杯喝了,卢人杰端起斟满酒的小壶,走到曹明月身边,说声谢谢便干了。
曹明月为难地说:“卢院长,你一上来就用壶推,你是想让醉着我回家了,不能这样喝,不能这样喝。”
卢人杰拿起曹明月的酒壶,递到他的手里,说:“今天跟你就这壶,下面不再跟你用壶推了。”
曹明月接过酒壶,说:“你这个头带得不好呀,我们多吃菜,少喝酒。”
卢人杰说:“干部带头,万事不愁,我已经把这壶酒喝了,你不喝,我就站这儿。”
曹明月摇摇头,把酒壶递到嘴边,皱着眉头分两口干了,说:“清源这个酒文化要人命呀,大家都适可而止,不要喝醉了。”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叫好鼓掌。
卢人杰回到座位上,说:“我和校长放了个样子,各位老师尽管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热菜,山珍海味江鲜河鲜不一而道。酒至中巡,该喝的酒喝了,该吃的菜吃了,卢人杰提议,每人讲一个段子,顺时针转,讲不出的,没有掌声的罚酒三杯。
他说:“从我开始,我来抛砖引玉。”
众人说:“好呀,好呀。”
卢人杰说:“一个病人到我们医院看病,医生让他去验血验小便验大便,病人出门去了,不一会儿回来,医生问他:都验了?病人说:都咽了。医生说:单子拿来给我看看。病人说:什么单子?我都咽了,就是大便实在没办法咽,没咽。”
众人噗嗤都笑喷了。曹明月说:“卢院长这个虽然有笑点,但是不适宜在酒席桌上讲,下面大家再讲,要注意场合。”
轮到教语文的袁志远,他说:“我首先声明,下面说的不是我的原创,不过人家说的真好。”
常芳催道:“好不好你说了大家评定,不不要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快说快说。”
袁志远说:“好好好,我说。现在清源传着这么一个顺口溜,说:不去不去又去了,不喝不喝又喝了,喝着喝着又多了,晃悠晃悠回家了,回家进门挨骂了,伴着骂声睡着了,睡着睡着渴醒了,喝完水后又睡了,早晨起来后悔了,晚上有酒又去了。”
众人鼓掌叫好,相互指着说:“说的就是你啊。”
轮到康大胖子,他说:“这是一个发生在我们学校老师身上的真实事情,是谁我就不说了,我就说这个事情。”
有人插嘴:“啰嗦什么,赶紧说正题。”
康大胖子说:“一次我跟这个老师去吃饭,酒喝到半截拉,这个老师不见了,我就出去找他,多远就看见他对着一棵树说:你不要拉我,拉我我也不喝。我走近一看,他正抱着树,对树说话呢。我就拉他,说:大家都等你呢。怎么拉都拉不动他。你们说为什么?”
董其军说:“他抱着树呗。”
康大胖子说:“错。”
有人问:“为什么?”
康大胖子噗嗤笑了起来。
常芳说:“大家都没笑,你讲故事的自己在这傻笑,到底为什么啊?”
康大胖子说:“他把树系裤腰带里了,你们说我能拉动他吗”
众人哄堂大笑。
有人问:“谁啊?”
康大胖子说:“这个不好告诉你们。”
轮到常芳,她说:“老师要学生用‘有……还有’造句,一个学生写:奶奶养了很多家禽,有爷爷爸妈,还有我。”
有人笑道:“这一家都成家禽了。”
董其军在牌桌上被常芳抱怨不好反驳,此时正好抓到机会,嘲笑道:“我看这个学生的语文是英语老师教的吧?”
常芳反应奇快,说:“人家都说是数学老师教的。”
众人笑看两人争吵也不劝阻。
康大胖子插嘴道:“曹校长也是教数学,常老师,你的意思是曹校长教得了。”
曹明月朝康大胖子望了一眼,回击道:“肯定是体育老师教的。”
卢人杰倒是机敏,拉弯子说:“这个孩子老师就没教过,是我们医学界兽医教的。”
轮到物理老师江洋,他说:“我给大家讲个真实的事情,说我们临省的一个市教育局,因为组织一次全市学生征文活动,发了红头文件,文件里说:为了报销国家,希望同学们积极参加征文活动。”
众人听了并无反应。有人说:“没错啊,哪儿错了?”
江洋解释道:“文件把‘报效’写成了‘报销’,报销发票的‘报销’,怎么没错啊?”
袁志远发挥教语文的特长,说:“哎呀,报效国家是为国家拼命出力,报销国家是要毁了国家,这两个字南辕北辙,错大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问是哪个省哪个市的教育局。江洋说我也没问。
有人说:“这个事闹大了,追究起来从局长到文员要有一帮人倒霉呢。”
有人说:“人家还不想办法把这事捂了,毕竟是市教育局,这种事太丢人。”
有人说:“就凭教育局这个水平和工作态度,也搞不好这个市的教育。”
袁志远说:“如果搁在以前,这可是杀头的罪。清代一句‘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制造了多大的文字狱,有无数人头落地,文化大革命中发生这样的笔误,也是重大的政治事件,肯定有人坐牢掉头。”
曹明月说:“这肯定是有人编的段子,编排我们教育系统的。”
众人见曹明月定调,不再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