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茬大汉瞪了赵业顺一眼,后者立即回过去一个谄媚的笑脸,又冲非凌默吼道:“看到没,军爷都生气了,你还不赶紧走!”显然是会错了意。
“现在都流行以貌取人吗?那你看看这个东西!”非凌默实在是没辙了,他总不能真在这店外等一宿吧!赵业顺叉着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倚在门框上,就这穷酸相,能掏出什么好东西?
非凌默一点不在意掌柜不屑的眼神,他淡定自若的把手伸进从鸿杉老道身上得来的乾坤袋里,那模样,就像这乾坤袋真是他自己的一样。他在里面摸了一阵子,便一缩手,在他手中赫然多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
此物一出,那赵业顺的眼睛登时就直了,眼珠子恨不能从眼眶里挤出来,就连坐在里面的俩大汉,看见此物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非凌默看着手中的金锭,也惊了一下,接着便作出不适的表情,他本来是打算拿锭白银出来,可这金子,银子摸起来的手感差不多,都是又凉又硬,他本人又不是大师级的人物,所以这一不小心就拿错了。
再说这掌柜和俩大汉见到这金锭为何会吃惊,赵业顺作为一个客栈老板,见得最多的除了客人那就是钱,又怎会被钱吓到。先来说说望龙大陆的货币制度,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等于十吊铜钱。一吊钱是一千文。
假设这聚客栈每天都爆满,客人都点最贵的菜,喝最好的酒,一个月下来,差不多能赚白银一两多点,而非凌默的这一两黄金就能赶上他一年的收入,这能不腿软吗。那俩大汉就更别说了,最低的职位,每月的饷钱有几百文就不错了。
而非凌默对钱财没有个概念,他从小在飞羽阁这种一流宗门长大,衣食住行全被承包了,几乎没怎么见过钱。直到进了天玄宗,才真正的用上了钱。
要不说宗门比世家强呢,天玄宗这种三流宗门里,流通最广的就已经是白银了,一个妖兽核就能卖到二十两,方孔铜钱压根见不到。
想想当初,黎震天供他俩上山,可是花了二十两白银的,这估计是黎家好几年的收入。天玄宗每年都能收几百名弟子,可报名的弟子又岂止百名,那都是数以千记的,天玄宗这一年的收入,其他行业打拼一辈子都赶不上。
在这安栾城,能随身携带金子的不会超过三家,城主算一个,还有个钱庄,再一个就是五城连锁的百药坊。这些人都是真正的巨富。
可眼前这小子,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富家子弟啊,但是当下的社会那是“只认钱不认人,你的份量取决于银子的“重量。一想到刚才自己言语冒犯了这位富家公子,他就在心里狠抽“自己,好在他平时够和善,这次也没说出骂人的话来,不然他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同时他也在心里对这人升起了几分敬意,换作其他富家子弟,被他这么出言不逊的冒犯,早拿刀把他给活剐了,谁会和颜悦色的跟他说话,“这人家给你面子了,那就得好好接住。
赵业顺想通这点,便一改刚才的嚣张傲慢,“换成了和蔼可亲的面容,这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变,让他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非凌默惊的在心里说道:果真是人才百出的俗世。在修真界里的修士很多都是说一不二的,要么就坏到底,要么就送佛送到西,当然也有本心不稳走歪路的修士,跟凡人一样两面三刀。
“不知客官尊姓大名啊,今日小的出言不逊多有冒犯,他日定当备厚礼亲自登门谢罪。”赵业顺满脸堆笑的说道。
“在下姓墨,笔墨纸砚的墨,单名一个龙字。”非凌默面不改色的随口就给自己造了一个假名。
赵业顺听后,眼珠子便滴溜溜的转了几圈,这城主姓杨,钱庄的是秦掌柜,百药坊的老大姓林,这姓墨的富豪,还真的没听说过,难道是最近崛起的?
非凌默已经看透了赵业顺心中所想,开口解释道:“哦,在下是附近清远城的,因来拜访故友,误了回家的时辰,才来客栈借宿的。家父做的是买卖药材的营生,祖上传下来的基业,经营了一百多年,所以才有小钱供在下挥霍。”要编干脆就编个完整的身份,让他找不出破绽。
赵业顺闻之眼前一亮,药材商,和吴兄还是同行。只不过人家是百年基业,吴济世是半路出家,二者自不可相提并论,若日后有缘再见,一定要为吴兄引荐引荐。“至于清远城到底有没有这样一家百年老店,他就无从考证了,只知道有清远城。他既不是镖师,又不是马帮,连“这安栾城都没转完,更别提出城了,再说了,生意人管那么多干啥,只要有钱就行。
“原来是墨大少爷,快请进!”赵业顺弯下腰,右手一指店里,客气的说道。在里面坐着的俩大汉,也走了过来,满脸胡茬的大汉说道:“墨少爷,在下是这安栾城的锦鳞卫刘岳,这是我拜把子兄弟谢魁!”一指白面大汉说道。
“久仰大名,原来是刘捕头和谢大哥。小弟在清远诚就知道了两位的大名!”非凌默笑道,说实话,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怎么会认识呢,现在只不过是客套几句而已。
这话对刘岳很是受用,没想到咱都声名远播了,可近来也没破什么大案子啊,这清远城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这个关头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快请进来坐下。”刘岳笑着把非凌默请到了店里,坐在首位。
非凌默刚坐下,就把手里的金元宝放到桌子上,铛的一声响,刘岳粗眉一挑,问:“这是何意?”
非凌默直接了当的说:“两位大哥无非是想去加入一个宗门,你们怀里的这东西,虽然珍贵,但那离元宗也是个不小的宗门,恐怕是不缺这些珍惜的药材。要我说来,还是金银之类的东西比较稳妥。”
刘岳作沉思状,他之前就想到过这种可能,离元宗是个宗门,这血参虽说珍贵,但也不是天下只有一株,离元宗里可能有很多血参。
谢魁倒是个精明之人,他推推刘岳说道:“不如就把这东西卖给墨龙兄弟得了,我看也值这价!”
两人毕竟还是没有道行的凡人,对这可以提升修为的血参到没多重视,倒是这黄白之物比较有吸引力。
刘岳也觉得谢魁说的话在理,就点头同意。
谢魁把手里的木匣子递给非凌默,非凌默抓住匣子的时候,谢魁还是没有松开手的意思,直到刘岳顺利的拿起了桌上的金锭,谢魁才松开了手。
两方都有防备,都怕对方拿到东西后背信承诺,非凌默有道行在身,要是他俩真做出了财货两收的事,非凌默一下就能解决二人。所以他才表现很镇定,自打把金锭放在桌上后,就没伸手再碰过。
对比之下,相形见绌,显得谢刘二人多疑了,谢魁脸色有点发红,二话不说,掂起酒壶就把桌上的小酒杯斟满,喝干后再斟一杯,总共喝了三杯,脸上又添了几分红色。
“墨兄弟如此坦荡,谢某人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自罚三杯,权当赔罪!”谢魁说道,心中对非凌默又多了敬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