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前几日我大哥的儿子发烧,也在乱说话,还把他老爸的风流事说了通!“
他说完,顿时哈哈大笑。
佟女节盯着他的脸,连眉毛也懒得动,表情冷淡,还带着厌恶,宛如图书馆里出现了疯子,王维特还没笑几声,便像喇叭断了电,尴尬地闭了嘴。
佟女节继续说:“想要经营好这家店,商品还得放第一,华夏国有句谚语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学校真是个宝库至于那个被我摔下舞台的混蛋,也就你侄子,他的用处便是替你找那些你物色的……“
佟女节忽然打了个冷战,脸色白得像张纸,她手中紧紧抓着一根钢簪,手心全是汗。
真是自作聪明!
露馅了!
王维特把眼镜摘下来!
那是一双狼的眼睛,瞳孔如芝麻,把你锁定在他的眼中,眼皮永远凶狠地把眼珠遮住一半,就像你用手指把水龙头堵住一半,水流涌出时便越是激烈,甚至有了震慑力!
王维特说:“比喻句意味深长嘛,继续说啊!“
佟女节突然亮出钢簪,一个眨眼,簪尖便抵到了王维特的喉咙,她大喝:“你敢跟过来试试,我即刻捅穿你喉咙!“
该走了!
越快越好!
佟女节小心翼翼地拉开门。
走廊没人!
忽然,他想喝水。
佟女节刚才跟王维特说话时就觉得口渴。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这里不安全!
佟女节在甬道上小跑,两手还得把齐地裙提起来这裙子好看是好看,但一到紧急关头,便是累赘。
她看着眼前狭窄的甬道,忽然一阵心悸!
前方有拐角,乌漆麻黑的。
此时,她又哆嗦起来,真想掉头返回,喝上几大杯水!
佟女节渐渐迈不开步子,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身体发烫,像是在发高烧,胃里翻江倒海,晦物直往喉咙涌!
这已不是单纯的口渴,而像食物中毒!
佟女节背靠墙壁,她感到后背凉丝丝的,舒服极了,头皮也麻了,心里直想着往上蹭,往上摩挲。
是媚药!
她到底是怎样中招的?
她在这里没吃过什么,只喝过一杯茶。
茶!
突然,佟女节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猛地转过身王维特拿着瓶矿泉水,站在她身后。
那表情,就跟那篇《驼背车夫》的文章里所描述的那样:他弯着腰,很难看,像个驼了背的挑粪老头,他脸上有笑容,看起来有些可爱,甚至有些傻气,毕竟他露出的牙齿有些参差不齐,大都被虫蛀了,不过,他的笑让人感到温暖,就像爷爷抚摸着你的脑袋,笑着说:“又高了又高了!
王维特对佟女节说:“带着吧,渴了就喝。”
当时,佟女节的确犹豫了。
她也感到了那股初升太阳的温暖,她甚至怀疑,这或许是真的,就如同小学那时,也有位老师举着瓶矿泉水,目送她登上春游的大巴,满脸慈祥,笑着对她说:“路上喝。“
佟女节突然脸色骤变,原本坚硬的脸庞,一下变得狰狞,可怖,她张大嘴巴,仿佛要择人而噬!
她取出钢簪,大喝道:“来,我也给你一支,接着!”
佟女节手腕猛地一甩,钢簪宛如掷出的匕首,呼啸着,飞向王维特的心窝。
他用矿泉水瓶挡了下,簪子正巧扎入瓶内,尖端穿透了瓶子,激起一丝丝水花!
王维特跌倒在地,脸色蜡黄,眼眶湿润。
他在无声地哀求佟女节!
“来,快起来,要不要扶你。“却是佟女节说着,手中又长出了枚簪子,簪尖反射着冷冰冰的寒芒,飘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息,她看着王维特,如同看着那只奄奄一息的蚂蚁,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宛如尸体。
就在这时,王维特身旁的保安室突然打开!
那群女生手持防暴盾,一涌而出,插进佟女节与王维特之间。
有两个胆子小的,没成功,摔倒了,便爬回了保安室,防暴盾也扔在地上。
其余的女生则聚在一块,蹲在地上,透明方盾也磊成了一块巨大的屏障,把王维特护得严丝合缝。
佟女节说:“东郭先生!“
她们便纷纷说:“你再不走,我,我报警!“
“老师没骂你,没打你,你凭什么欺负老师!“
“王老师是好人,你别打他,现在没人敢跟你,你走行吧。“
佟女节的嘴角颤了颤,连冷笑也算不上。
她一个字也没扔下,转身便走!
王维特刚刚居然跑出来送水。
他还真是热心!
又或者说,他还真是神机妙算!
只是让佟女节觉得奇怪的是,这家伙被她盯得很紧,应该没有机会往茶里下药。
突然,佟女节打了个激灵,接着,她的头皮吓得一麻恐怕所有包厢里的茶都不干净!
忽然,她觉得眼前天旋地转,那些粉色的彩灯在绕着自己转圈。
药效加剧了!
佟女节额上冷汗瑟瑟。
不行!自己撑不下去了,得去找厕所,把喝下的脏东西都吐出来!
前面便是出口!
只要再多走几步……
忽然,佟女节听见接待台旁有争吵声。
一群肥胖的中年男子聚在吧台前。
是那群来兴师问罪的肉球们!
幸运的是,此时他们全都背对自己。
得碰碰运气,蹑手蹑脚溜!
只可惜,佟女节才走出几步,一个脸上长满络腮胡的男子,忽然转过身,指着她说:“是她是她!”
接着,这群人一拥而上,全拦在门口,比饿了几天的野狗还要迅猛。
一男子瞪着佟女节,用手指了指双眼,他的眼睛上布满了血丝,有点像急性结膜炎,他对佟女节说:“怎么着,是公了还是私了,凡事说个理,不管怎样办,都好说,但你伤了人,一走了之说得过去吗,不是叔我吓你,上次也有个姓梁的,不肯做生意就算了,她还敢咬伤那老板的腿,现在她怎样了?“
佟女节昨天去看了事发地,她沿着教学楼二楼医务室往南走,地上滴了许多血,血滴组成一条长长的血痕,从二楼医务室门口延伸到了一楼,在一楼走廊断了截,几步距离,然后继续向操场蔓延……
佟女节接着又问了同学,他们说昨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嚎,就在操场方向,嚎得连眼泪都顾不得流了,都让人感到声嘶力竭了,很凄厉,听着让人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