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人群熙熙攘攘,有许多推着行李,或牵着孩子的旅客,在大厅里走动。
一群穿着朴素的人聚在咨询台前,他们的衣服很多都褪色,略显泛白,跟一些经理白领等人的光鲜衣物比起来,他们显得颇为突出。
他们应该是是进城务工的民工。
詹姆斯从他们身旁进过时,他们纷纷看向詹姆斯。
“詹姆斯?你一定是詹姆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拿着一张詹姆斯的照片向他走来,“总算等到你了开晶贝的飞机出了问题,延迟了,十一点它才走。”
手术室内,詹姆斯说:“很奇怪是么,他怎么知道我要去晶贝。”
老人握住詹姆斯的手,说:“我叫赵炳,我知道你是忙人,可我有些话一定要和你说说。”
詹姆斯和老人去了一旁的“绿茶厅”。
詹姆斯坐在椅子上,他往门口一瞄门外围了许多人,是那群聚在咨询台前的民工。
“绿茶厅”里的顾客一个接一个地从詹姆斯身旁走过,很快,茶厅就空荡了。
詹姆斯看向面前这位挂着微笑的和蔼长老,他的胡子很长,并且都花白了,他的两手是干枯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黄铜烟杆,正想点火吸烟。
詹姆斯说:“赵爷爷,这里禁止吸烟。”
“对不住,对不住。”他笑着将烟杆收回去,“糊涂了。”
“赵爷爷,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来就是想说声谢谢,你和爱丽丝在大伙眼里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我们镇里有谁不认识爱丽丝公主的。”
“您说话重了。”
“不不,你这兄长当得好哇,你都不知道,这几年,公主为我们做了多少事,孩子们有新学校读书,这多亏了公主帮忙。”
“哦?那头还不赖嘛。”
“你小子也不错,蕾申国能和平安定,这有你功劳,但,有一事你做的不对,你多久没去看公主了?”
手术室内,詹姆斯说:“老人家就是这样,总是说这些唉,有时我也会想想爱丽丝,不过工作真的很忙,要说见她,真的很难挤出时间……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不负责任,我这不就去看她了嘛。”
“别说我念叨,真的是这样的。”老人说,“我有一个孙女,叫‘妞妞’,已经像公主那么大了,也长得水灵灵的,当然,她不可能和公主比得了我已经很久没看‘妞妞’了,她在晶贝读书,一年才回来一次,有时两年才能回一次家,我就是看不明白,学校为啥要把她关这么久她没次回家我们都会杀鸡,杀鸭的,有时一年的时间里,我们老俩口想得最多的就是她,我婆子每次看到她都会说,她高了,标志了,好看了,前几年,我婆子摔到了腿,折了,儿子,儿媳妇把她送进医院,‘妞妞’答应说‘过冬’那天回来,亲戚们杀了鸡,拿到医院去等她,我们等了一天,等得鸡汤都快凉了,大家都没见她回来,那晚,亲戚们都走了,只剩我跟老伴在一块,医院里没有多少衣服,我冷得都不敢下床……”
手术室内,詹姆斯忽然不说话了,他望向窗外一片片低矮的农舍掠过窗玻璃……
詹姆斯继续说。
“老伴的身体不怎么好,经常生病。”老人说,“她走路要拐杖,干什么都麻烦,儿子想让她搬到城里住,她说‘不去,妞妞回来,她好方便见我’。”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说:“要是‘三大制度’颁布,我老伴和我,还能见‘妞妞’吗?我是农村人,大道理不懂,但我觉得,‘三大制度’要不得,否则,老伴就再也见不到‘妞妞’了。”
詹姆斯冷笑一声,说:“原来你和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让我留在这里洗个澡,按个摩,省的去晶贝多管闲事?这个张力帆还真阴,自己闹事,还将老百姓拉过来。”
“俺发小看他大,他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他没拉拢我们,我们是他村里人,我们不顶他谁顶他?他没搞事,他只是不想让‘三大制度’害人罢了,孩子,你听我一句,张书记是好人……”
“不理你怎说,我是不会信他们在‘议事厅’里开开心心地喝茶开会老爷爷,您要知道,制度法律不是为了你一个人,而是为了全国人民的切身利益着想……”
“你咋不看看那‘三大制度’是什么!”老人忽然大嚷,“……咳……我,是眼光短,但我想看看我的‘妞妞’,就这样,假如‘三大制度’出来,我老俩口进棺材也看不到她了。”
老人抓住詹姆斯的手,说:“孩子啊,你就是为了公主,也该好好想想,‘三大制度’一旦出来,公主也不会有好处的。”
手术室内,詹姆斯说:“我知道,他们那些人是受张力帆煽动的,这个张力帆,妖言惑众!不过当时,我的确犹豫了。”
老人紧紧抓着詹姆斯的手臂,詹姆斯看着老人那恳切的眼神,心里很烦乱。
忽然,他甩开老人的手,冷着脸,说:“只要是法律,我都会支持,即使它还没出,老爷爷,我警告你,别过来了,否则你就会违反〈伊珊姆蕾申治安管理处罚法〉的第五十条条例: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人,处警告或两百元一下罚款;情节严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
詹姆斯抛下绝望的赵爷爷,推门而出,那群民工很快就围了过来。
他们挡住詹姆斯的去路,后头那几个家伙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
“詹姆斯,你再想想。”一位大叔拉住詹姆斯的左臂,“‘三大制度’真的要不得。”
突然,一位大汉抓住詹姆斯的右臂,他说:“对不住了捆起来!”
很快,一条麻绳从人群里递了过来。
那两个抓着詹姆斯的大个子力气很大,詹姆斯一时挣脱不得。
“快,快上!”三个人一同扑上前,将詹姆斯紧紧压在地上。
他被抓住,两手被绳索反绑在身后。
“对不住,你跟我们来一趟。”赵炳说,“今晚就放你。”
手术室内,詹姆斯说:“我真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样的极端的办法,先别说他们这么做是犯法行为,如果我的手没被绑着,我当时就想狠狠给那老头的脸上来一拳,但这不重要,飞机快起飞了,我要想办法脱身。”
詹姆斯说:“好吧,赵炳,算你狠,但我东西掉了……”
詹姆斯用眼睛瞥了瞥掉在地上的一包“莲花牌”香烟,说:“我烟瘾犯了,让我吸一根再走好不?”
赵炳迟疑的捡起那包香烟,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根,举到眼前,看了又看,并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詹姆斯说:“没事,就一根烟而已。”
詹姆斯衔着烟,赵炳帮他点燃。
詹姆斯猛地大吸一口,“囌”的一声,那根香烟红光一闪,差点燃起火苗,一下子,半根香烟便被詹姆斯吸没了。
詹姆斯的口腔撑得鼓鼓的,像是塞入了两只气球。
大家都意识到情况不对,但已经迟了。
突然,詹姆斯将嘴里的烟雾,猛地喷向四周的人。
“扑通扑通扑通……”数声,旁边吸入烟雾的人,纷纷软下身体,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手术室内,詹姆斯说:“那是一种迷烟,是安全局外勤特工的道具,成分我不方便说,当时我没吃解药,只吸了一口‘口头烟’,就喷了出去,但就是这样,还是有一点烟雾进到了肺。”
当时,詹姆斯的脑袋晕乎乎的,眼前的景物,一抹红,一抹黄,一抹灰,接着,便是慌乱地脚步声,以及:“赵老,醒醒快,你们抓住他!”
詹姆斯的眼皮不断地打架,倦意袭上心头,他浑身的骨头发软,使不上力气。
他努力站起身,往前跑。
一共有四个人在追在他后面,他们也吸了点迷烟,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
詹姆斯的双手被绑着,一时取不出解药。
突然,他的脚被台阶绊了下,身体不由自主的摔倒在地。
一个青年模样的人扑上前,紧紧抱住詹姆斯的腰,大嚷:“你……别想走!”
詹姆斯不仅使不上力气,就连两手都被绑着,根本挣脱不了,后面还有三个家伙往这边赶,如果那三个家伙往这里一扑,那詹姆斯根本就别想逃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突然,詹姆斯将嘴巴凑上前,朝那名抱着他的青年的鼻子,呵了一口气。
手术室内,詹姆斯说:“……他接着就晕了,所以说小孩子真的不要吸烟,吸了烟,口气都有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