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穿着背心,满臂肌肉的壮小伙上场了,他深吸一口气,抡起铁锤,大力一挥,一声闷响,铁锤竟被震飞,爱丽丝离得近,铁锤无情地朝爱丽丝飞去。
爱丽丝尖叫一声,无助地抱头蹲在地上,冯晓军忽然挡在她面前,右臂一伸,那柄铁锤便被他牢牢的抓在手心。
一旁的游客看着冯晓军发愣。
冯晓军的眼睛直盯着那扇大门,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一步步走上前,人们纷纷为他让出一条道。
他走着走着,变成了跑,他冲上去,右脚一踏地面,朝上一跃,飞身上前,身体带着铁锤,旋转着……
“嗵”铁锤砸在大门上,大门竟然颤抖了。
一位大叔说:“这小弟行喔。”
“晓君加油!晓君加油!”爱丽丝大喊。
“是爱丽丝公主!”不知谁又嚷了一声,人群又是一片混乱。
白色的衬衫,灰色的外套,黑色的背心,色彩缤纷。
食物的香气,男人们热烈的体味,女人们呛鼻的香水味……
呼喝声,脚步声,还有铁锤砸在混泥土上的声音。
冯晓军都忽略了爱丽丝的存在,他现在的使命便是拆了这座大门,他巴不得一铁锤便将这大门像敲玻璃般的敲碎。
一锤,两锤,三锤……
冯晓军高高举起铁锤,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朝大门轰去,两枚肉眼能见的火星迸射而出……
铁锤断了,铁榔头落在地上。
冯晓军跌坐在地,他悲愤地盯着那扇“巨石”,沉重地呼吸着。
“嗵!”他一拳打在地上。
“状元到!”校领导对着麦克风说,“有请我们第一位状元,‘张伟进’同学!”
校门缓缓升起,一排豪华轿车正准备驶进学校。
冯晓军坐在路中央。
“喂!你闪闪……”一名保安朝冯晓军喝道,“你挡在路上干啥子!”
冯晓军也不管记者们的摄像头,他慢悠悠地站起来,伸了个大懒腰,接着朝前方的轿车打了个喷嚏,然后取出纸巾擤了一把鼻涕,说:“不好意思……我……噗……我对‘状元’们过敏。”
轿车缓缓驶进学校,“状元”们依然站在天窗上,朝四周的人们挥手致意,依然是左两下,右两下……
意料不到的是,群众的反应并不大,只有几名穿着校服的学生朝“状元”们欢呼。
轿车行驶到一段距离后被人流堵住,游客们从四面八方朝路中央汇聚,他们黑色的头发汇成了一片墨海,墨海的中央出现了一点金色的光芒,他们在“干啥子”?
一位满脸皱纹的老爷爷紧紧握着爱丽丝的手,说:“……我就知能成,您还记得那路吗,那坑坑洼洼的泥头路,一到下雨就满是黄泥浆,上回您来我村的时候,您还和大家一起推着斗车运砖去铺呢,真叫我们过意不去,还有一次河里发大水,连桥都被冲没了,小孩连上学都难……多亏您的捐献,现在路铺好,大车能进,我们在网上卖荔枝,真是赚大发啊,哈哈哈……”
爱丽丝说:“那实在是太好了,不过我留意了你们的网站,你们主要的销售地还只是局限在国内,你们应该注意海外市场,比如安吉尔国,荔枝是他们的最爱,如果你们将荔枝出口到那边的话还能赚更多的钱,如果你们考虑好,就打我电话,我可以帮你们把网站译成英文。”
“好了,老大爷,你占着小爱丽丝那么久,也该我了。”一位中年妇女捧着爱丽丝的手,说,“我小儿子一直念叨您,说您送了他一只顶好的书包,他以前的书包烂得像块破布了,唉,家里没钱啊,他写了一封信,想去邮局寄给你,可是山路又太险,正好我要到首都办事,就替他把信拿来……嗯,还有他班上同学的……”
那位中年妇女从塑料袋里取出一沓信封。
“爱丽丝姐姐,你写的书好好看啊,给我签个名好不好?”
“去去,小孩子别闹不过爱丽丝,多谢您捐献的图书馆,我经常去馆里逛呢,都感到自己像个读书人了。”
“爱丽丝,你说北方那带儿,种生姜,山芋怎样?”
爱丽丝说:“北方气候干冷,可以考虑用大棚,温室种……”
轿车的喇叭叫得震天响,却没人注意。
一位老伯正与保安吵架,老伯背着一只白色的麻袋,在人群中颇为醒目。
“……我容易吗,我从交阳来一趟晶贝,容易吗,你说!”老伯大声说,“你别拉我,我是乡下人怎么着,我告诉你,我不见到公主,我就不走啦!”
老伯说着便与保安动起手,保安抓着老伯的手臂,想把他拖离车道,两人推搡着,老伯身上的麻袋摔在路上,几只番薯滚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爱丽丝一说,几个大叔便冲上前,把斗殴的两人分开。
“我是爱丽丝。”爱丽丝对老伯说,“我有什么能帮到您?”
老伯说:“我是农村人,不懂啥,你别怪,今年地瓜大收,我家婆子听说你喜欢吃土味,说什么也让我带一袋地瓜给你……”
老伯将捡起的白薯重新放入麻袋,说:“……我想用快递寄的,可你是大忙人,我都不知道寄到哪,听说你来了实验基地,我昨晚就从交阳搭车来了,我来到车站,又舍不得打的,就背着地瓜,一边问,一边走,刚刚才到……”
实验基地里的操场规模巨大,就仅仅是观众席的遮阳棚,便由56根型钢柱悬挑起的钢棚,非常大气,但更大气还是那遍地的杂草,杂草几乎占领了观众席,有一株不知名的青草在观众席上亭亭玉立,已有一人高了,而操场上的草更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虎狼。”
一百名工人,每人一部割草机,以“拉网式”的清理方式,花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彻底将杂草清理完毕,那辆装载杂草的大型垃圾车进出校门已有十来趟。
如果不是为了放置试卷,工人们是不会来清理操场的。五十辆载着资料试卷的卡车,缓缓驶进操场。
工人们将车上的试卷资料卸下车,一叠一叠的堆在操场上。
试卷很快就占领了操场,但还有二十几辆卡车的试卷未处理,他们只好抬来一把把梯子,将试卷垒得高高的。
一栋白色的高楼很快就建好了,两栋楼,三栋楼,四栋,五栋……
操场上高楼林立!
爱丽丝看得瞠目结舌,冯晓军看得怒发冲冠。
“妈妈,我的猫不见了!”有个小女孩在哭闹,爱丽丝望向操场那边,一个黑色的小不点,很快就扎进白色的“楼群”去了。
爱丽丝跟上去。
“爱丽丝?”冯晓军叫道。
……
没人搭应。
他望向操场那边,一个白色的小不点,很快就钻进了那一栋栋白色的“楼群”中。
冯晓军来到“高楼”下,他朝上望去,蔚蓝的天空仅剩下一个小长方形般大了,自己宛如井底之蛙。
他没有跑进“楼群”前,还能听见游客们的喧闹声,但当他一走进这些楼群后,仿佛就像用棉被捂住了耳朵,世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这些“楼”还能隔音?
冯晓军抽抽鼻子,想试着嗅出那股好闻的白玫瑰味,但可惜,四周全是熏人的纸张味。
他越往里走,便觉得四周越暗,就像走到了大森林的深处。
冯晓军忽然停下,泥地上写着一个“简”字,翻开的土块还很新,像是刚写上的。
“爱丽丝做什么要写这个?“他带着疑问继续往里钻。
冯晓军盲目地绕啊绕,过了老半天,那个“简”字又出现在他脚旁,他回到了原地老天,这地方简直就是一个迷宫!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喵”。
“是那只猫?”冯晓军知道那女孩的猫跑了。
“喵!”冯晓军生硬地叫了声。
远处的猫似乎犹豫了一下,又叫了一声“喵?”
忽然,冯晓军又听到了一声猫叫,是从另一边传来的。
有两只猫?
“奇怪……先捉一只!”冯晓军蹲下身,蹑手蹑脚地朝前靠,他听得很仔细,前方的确传来动静,像细小沙石的摩擦声。
前方隔了一叠试卷,试卷只有两米高,即使把它弄垮也不会有问题。
冯晓军又叫了一声:“喵”
这声音让他自己也起了鸡皮。
“喵呜”这声猫叫,让冯晓军觉得这“呜”字后头拖着一股颤音。
他确认目标的方位后,立即做好准备。
突然,他朝前一扑,撞倒前方的试卷后,扑向那只“猫”。
冯晓军只看到,一只巨大的白色物体被他压在了地上“哪有这么大的猫!”
爱丽丝尖叫道:“!怪物,救命,救……啊啊啊啊啊啊……”
一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