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巴图说:“……把握……不,不是很大,就是用手机‘黑’进他们主机,等我控制了他们的监控视频后,我就用‘环境分析’软件扫描监控画面,能搞定,就是有一点不足,这台手机的系统用不了高级操作,这意味着我不能伪装说白了,他们那边可能会反追踪到我们。”
“如果他们都睡了呢?”一位同学也咬着一根草,他潇洒地走到爱丽丝面前,说,“爱丽丝同学,鄙人‘侗纳尔’,非常荣幸能认识你。”
这位名叫侗纳尔的同学,也和其他人一样穿着质朴的民族服饰,上身是一件黑色的对襟衣,下身是条黑色的棉裤,脚上穿着一双白底黑布软底鞋,他的头上也戴着“帽子”,那是“大头巾”,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用一条黑色的围巾,盘成几圈,再套在头上似的。
爱丽丝说:“我认为你比白巴图要要有把握。”
大家看见,侗纳尔咬着的草要比白巴图的草要长一根手指头。
爱丽丝说:“那么,说说你的接下来要做的事。”
“不急,哎,好的,爱丽丝,咱们开始吧,你多少岁了?有男友没?如果没得话,那有对象么没?你住哪?父母健在吗?这段时间有什么烦恼的事吗……”
众人疑惑地看着侗纳尔太唐突了!
“你做什么!”冯晓军说。
侗纳尔猛然醒悟过来,他刚刚问问题的时候,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爱丽丝的眼睛。
“不好意思,职业病。”侗纳尔说着,忽然把脑袋凑到爱丽丝的耳旁,对她小声耳语。
“你遇事了。”侗纳尔说,“大事!”
爱丽丝一惊,她的身体哆嗦了下,这一细节,被侗纳尔捕捉到。
“你知道了?”爱丽丝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再叫,这让侗纳尔想起自己以前从父亲的抽屉里偷拿的十块钱,父亲竟没发现,可是他每在家里每跟其他人说起“抽屉”或者跟“抽屉”有关的东西时,他都要把声音压小点。
“你害怕被人发现?”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它)是死的,还是活的?”
“死的。”
“有颜色吗?”
“红色。”
“闻起来怎样?”
“没什么味,就是纸张味儿。”
“能折叠吗?”
“……能。”
爱丽丝的身体开始发抖,她开始不安地看向冯晓军。
侗纳尔自然也发现这一细节,他想起,自从自己偷拿了父亲的钱后,每当父亲靠近办公桌时,他都要迅速的望向父亲,观察他的举动,身上的五种感官顿时敏感起来,他的大脑开始向自己的身体发送信息,一旦父亲拉开抽屉,他便会拔腿就跑。
爱丽丝不断地揉搓着手掌,她的两脚也不安地乱动着,最让侗纳尔起疑的是,爱丽丝的脖子竟然出现了许多小疙瘩。
起鸡皮了!
那是身体的紧急信号,侗纳尔曾经试过,以前他在上课时,肚子传来剧痛,他知道是闹肚子,忍是可以忍,但是一旦身上起鸡皮,他就再也忍不了了,如果再忍下去的话,疼得就连身体都要麻痹,呼吸都困难。
还有一次,他晕车,明知身上起鸡皮,可是他还是咬牙坚持,等着汽车到站,结果他看到眼前许许多多的黑点在爆炸,金星四射,就连听觉也失灵了,全身大汗淋漓,实在是苦不堪言。
爱丽丝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的额头上挂着汗珠,她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竖得笔直。
“先看我!看这里!快,看这!”侗纳尔竖起一根手指,说,“多少根?”
“……一根。”
“不,是两根!”
侗纳尔这次竖起两根手指,问:“多少?”
“两根。”
“不,一根!现在?”
“三根?”
“不,四根!现在?”
“四?”
“不,三!现在?”
“五?”
“不,四!现在?”
“……六”
“不,五!现在?”
“……”
侗纳尔突然用手捂住爱丽丝的眼睛,说:“现在,天黑了,很累,很困,有床,很软,很软,很累,很困,很累,很困……”
他将右手掌,慢慢伸向爱丽丝的后脑勺。
接下来的那幕,让众人瞠目结舌,侗纳尔的右掌刚碰到爱丽丝的金发,爱丽丝的身体便直挺挺的倒了下来,她把侗纳尔的手掌当成枕头了。
“她睡了?”冯晓军抱着爱丽丝,一脸警惕地瞪着侗纳尔,说:“她有事,你就死!”
“……现在不会有事了,她现在是假睡她最好睡睡有些事我等下再跟你说。”
这时,蒙温娜带着几位女生来到冯晓军面前,她干咳了声,冯晓军醒悟过来,赶紧把怀中的人儿小心地递过去。
侗纳尔要开坛作法了,首先,白巴图得要用手机骇进监控室的电脑系统,他不能连接视频,否则安保人员会发觉,他在侗纳尔的要求下,用手机连接了电脑的音频。
“搞定了?”侗纳尔说。
“泊味题。”白巴图说,“我已经连接他们那边的电脑音频,只要点下手机的通话图标,就能传声了。”
“好的,把手机给我……按这个对吧,好,多大力?要不要用指甲捅?”
“……看你这么厉害的样子,怎么连‘电容屏’都不懂。”
“电,容,瓶?”
“行了,不用太大力,轻轻点你这家伙,以后离我远点,省的被你催眠,劫财又劫色!”
“把声优哥‘珞尔坦’给我叫来,顺便叫大家捂住耳朵。”
“泊味题!”
……
众人大惊,本以为这句“泊味题”的黎话是白巴图说的,其实不然。
珞尔坦咬着根草,说:“作咪咪啊?”(干嘛啊?)
白巴图气得直嚷嚷:“咪你个头!别学我说话!”
珞尔坦将白巴图说话的腔调模仿的惟妙惟肖,身在人群外围的冯晓军,还以为白巴图一个人在唱双簧。
珞尔坦向侗纳尔更正道:“我这是‘口技’,别叫我‘声优’,听起来怪里怪气的。”
该动工了。
侗纳尔按下手机屏幕上的通话图标,把手机伸向珞尔坦。
珞尔坦对着手机听筒,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鼻息声。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侗纳尔则用右手在珞尔坦面前比比划划,大家看清楚了,他是在‘打拍’,珞尔坦就是按照他比划出来的拍子发出声音的。
陈雄全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不知为什么,他听到这阵若有若无的鼻息声,总觉得身体很累,他坐在地上,想歇息一下,减轻一下两腿的疲劳。
他打了个哈欠。
白巴图看到这个哈欠后,他也跟着打了个。
蒙温娜用手遮住嘴巴,不由也跟着打了个。
冯晓军倒是把嘴撑得老大,他看了一眼眯着眼,一脸恬静的爱丽丝,不由又来了个哈欠。
在他的暗示下,大伙纷纷看向爱丽丝,一时间,众人哈欠连连。
侗纳尔用右手碰了碰鼻子,暗示珞尔坦该进行下一步骤了。
接着,珞尔坦用右手捏住鼻子,发出响亮的呼噜声。
陈雄全不由点了点脑袋,他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脑袋越来越沉,眼睛很难受,总想闭上眼,他用右手支着下巴,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呼噜声仍在继续,并且越来越响亮。
冯晓军觉得躺着更舒服,于是他就又睡在了地上。
白巴图睡在地上,口中呢喃着:“……黑……我黑!黑……嘿嘿嘿嘿嘿嘿……”
陈雄全嘴边的唾液,像拉长的蜘蛛丝般往地上掉。
“好了。”侗纳尔向珞尔坦打了个停止的手势,“不用叫啦……喂!”
珞尔坦弯着腰,垂着双臂,闭着眼,呼噜声如滚滚雷鸣。
这声音,绝对是真的!
珞尔坦忘了该怎样关闭手机上的通话连接,他直接把电池抠了出来。
接下来,他还得把大家唤醒。
“唉,不是叫你们捂耳吗……费了这么大功夫,就算找到会议室,演讲也快结束啦。”他说。
很快,白巴图用手机找到了会议室的方位。
会议室在栋教学楼一楼,藏在最里的一栋楼,很隐蔽,难怪大家找不着。
会议室的大门敞开着,众人听见会议室内传出“快班”学生们的欢呼声与掌声,大家可以想象到王思明教授,拿着话筒直吼,他脖子上的青筋条条绽出,现场天花乱坠……
该有多精彩啊!
冯晓军带领着队伍,正要闯进会议室。
忽然,两名穿着迷彩服的保安,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他们大喝:“你们干什么!”
冯晓军说:“听,讲,座!”
保安说:“没位了,你们快回去上课!”
另一名比较矮胖的保安小声说:“啥子事啊,会议室从来就只能走进一个班的学生!”
这句话,冯晓军一字不落的全听进了耳朵,他顿时气得怒发冲冠,吼道:“我冯晓军,不,我们‘慢班’的同学,今天就一定要进会议室走一走,睡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