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和冯晓军都身怀绝技,身手实在不凡,出租车摇摆的幅度非常剧烈,尤其是汽车后盘位置,最直观的还是那蓝色的垂直遮阳帘,都要比的上拉拉队手中挥动的彩花了。
一些大巴车,小轿车,观光车甚至路边跑得比汽车还快的两位大妈,全都呼啦一下,宛如铁屑被磁铁吸引,紧紧黏住了这辆震动的出租车。
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出租车后座上在做着激烈动作的两人,虽然粘的紧,却穿戴整齐,一点都不裸露。
他们究竟在干啥?
不过戏剧性还是有的,有的人还拿出手机偷拍。
渐渐地,公路上堵塞起来,一些车主在后头拼命按喇叭,不知是想通过这路段,还是想大饱眼福。
这情景,要是詹姆斯见了,绝对会以义警的名义,去敲出租车的玻璃窗,劝他们停止这种有伤风化,不不,应该是对社会有负面影响的行为。
尽管前座的“憨厚大叔”已在咳嗽,并说过有关注意的话了,但冯晓军却嗤之以鼻法律都不一定存在他眼中,更别提这种不犯法的事。
不过,让冯晓军揪心的是,爱丽丝一直在低声抽泣。
玛丽说:“小帅哥,你真应该学学,我得承认,你的拳法很有观赏性,不过,都是些花架子。”
冯晓军一时未能摆脱玛丽束缚,正苦苦思索办法,他说:“不就是近身格斗术,好厉害?”
“都忘了,我还没自我介绍……”
“玛丽阿姨!”
玛丽听了,眉头一竖,她将冯晓军的双手往他后背用力一压,冯晓军疼得五官扭曲,他的胸膛不得不往前凸,衣服都像要迸裂般。
“除了小可爱,还没人敢这样叫我,小鬼,有时候,你真得懂点规矩。”
“我……冯晓军……眼里,就没规矩……我只做对的事!”
“嗯,对的事告诉我,冯晓军,你高中的毕业考试,可没有体育的科目,难道你在阅卷老师面前,耍一套顶好看的拳法,然后他就给你及格,接着你就光荣毕业了?”
“你傻是么,要不就去参加武术比赛,不过,你要知道,这套拳法没几多人能应付。”
“好吧,不管怎样,你毕业了,接着,你去找工作,你对教师这个职业感兴趣吗?”
“……”
“假设你去晶贝大学,不,就随便一个乡村小学算了,应聘体育老师的职位,校长问你要专科文凭,咱不管他,你要用实际行动去证明自己,你就在小学生面前耍拳,就像武侠电影里的大侠那样飞檐走壁,功夫出神入化,只是,当你上天入地完了后,学生们能学到一招半式吗?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在我那个机关部门,如果没有硕士以上的文凭,应聘者就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很遗憾,这就是规矩。”
“放屁放够了?”
“现在,还剩下四分钟,但你也看到,小可爱都哭了,老板等不及啦,所以我还得扣去两分钟,你只剩下两分钟。”
“你就赖,接着赖!”
“无赖和不按规矩,相同的意思!”
“两分钟?一分钟就行!”
冯晓军深吸一口气,他的胸腔在渐渐扩大,而全身则在随意的晃动,他的身体就如同一只软尺,在大力甩出去前,身体就像软尺那样弯下来,宛若你在扳一条软尺,想要这条尺甩得猛,必须用力使它弯曲,冯晓军的身体带着玛丽的手臂往后倒仰,此时,玛丽已成了投石机力臂上的弹丸。
突然,一声结结实实的闷响,玛丽的胸膛被冯晓军的的右肩捶了下,其动能就像被棕熊拍了一掌。
玛丽整个人都被弹了出去,撞上了车门。
一声巨响,出租车右侧底盘都差点抬了起来,司机吓得只好停了车,犹豫着要不要报警。
玛丽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眼看“两个”冯晓军已经扑了过来,情急下她抓过萝卜汁,用起了詹姆斯教给自己的太极拳套路。
冯晓军右手抓向玛丽的拿着萝卜汁的左手,只是玛丽左手腕灵巧的一转,反手箍住他的右臂,并灵巧地将萝卜汁转移到了右手,冯晓军猛地伸出左手,这次他抓的是她的脖颈,玛丽右臂一拨,带着冯晓军的右臂在胸前不断地转。
两人的手臂宛如风扇的扇叶,发出“呼呼”的风声。
两人不断地将对方的手腕往各个方向推,两人的身体也时不时倾斜或倒仰,他们都想抓住对方的腕,占主动地位。
玛丽娴熟的太极拳技巧让冯晓军大惊失色这个外国女人,竟然会“陈氏太极”。
“哼,太慢!”冯晓军大喝一声,右手忽然抓住玛丽左手腕,猛地将她往前一拽,拽得玛丽身体往前倾,重心失衡,而冯晓军的左臂则穿过玛丽的左臂咯吱窝,紧紧咬住玛丽的左肩,顿时就把她的左臂锁死了。
当时,玛丽非常狼狈地跪在车椅上,脑袋不得不低垂,就连臀部都翘了起来。
“谁教你的!”冯晓军激动得直颤抖,他大吼,“谁,教,的!”
玛丽的脸上全是汗珠,她无力地松开左手中的萝卜汁,渐渐地,她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左臂了,她咳嗽了几声,说:“……蕾申国……某间武馆教练……”
冯晓军一抖左臂,玛丽痛得不由尖叫了声,冯晓军说:“大话!在蕾申国,会太极拳的人屈指可数……告诉我,是不是,董,巫,焱!”
“呵……你功夫的确很好,但现在可不是冷兵器时代,有时候,管用的还是脑子。”玛丽的左臂动不了,不过她的右手还能活动。
冯晓军忽然感到有一把硬物抵在自己胸口上。
“这是一把华尔特公司生产78型的迷你手枪,用的是9毫米的鲁姆弹,子弹冲出枪膛的秒速为735米每秒,告诉我,以你的速度,能不能躲开这颗子弹?”玛丽说。
冯晓军只好松开了玛丽的手臂。
他说:“你赢了。”
玛丽:“不,你把萝卜汁夺过去了不是吗,或许,我该给你个试用期……”
司机吓得满头大汗,他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说:“我……没,没……车没油,你们,还是……”
玛丽对司机说:“……我,是……爱丽丝公主的警卫员。”
“爱丽丝!”司机大叫一声,猛地踩上了油门,出租车“忽”的跃出一段距离,然后又来了个急刹车。
后座上,三人的脸,接连撞在铁栅栏上……
晶贝蕾申银行非常气派,一栋二十五层高的圆柱形银行主楼,四周环抱着五十层高的凹形楼宇,凹型大楼的楼顶上插满了蕾申国旗,一共有五十面。
冯晓军与爱丽丝在公路边下了车,玛丽没有和他们一起,她说要去忙点事。
爱丽丝左手抓着那瓶冯晓军拼了命才夺来的萝卜汁,右手则套了只薄膜手套,她举着一根绿茶雪糕在吃,大概担心雪糕滑落的汁液沾上衣服,她便小心翼翼地弓着腰,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
冯晓军忽然想捏她的脸,小时候,他请冯婷吃冰棍时,必然会恶作剧地用手去扯他妹妹的脸,习惯后,不管冯婷嘴中的雪糕是他请的,还是冯婷自己买的,他都要去恶作剧……
冯晓军忽然把手伸向爱丽丝,他并没打算去扯爱丽丝,只是身体不听自己使唤啦!
“噢!”爱丽丝尖叫一声,雪糕“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块。
“你在干什么!”爱丽丝朝冯晓军大嚷,“刚才的事我还没原谅你,你知道我有多么生气吗,我现在真想抓住你的脖子,把你像棉被那样往地上摔,替玛丽阿姨出气……所以,你就见你的鬼去吧!”
接着,她一闪身便扎入人群中,很快就没了影,就像鱼儿扎入了大海。
不过她跑前倒是没忘记清理地上的雪糕残屑。
今天晶贝银行搞演出,围观的群众很多,冯晓军钻入人群时,身体被挤得不得不往前倾,而他的后背则被别人紧紧贴着,四周全是作呕的汗酸味,当然,冯晓军也热得大汗淋漓。
空地上搭了个简易的舞台,铺着红布,舞台两侧是两只比冯晓军还要高出半个头的音箱,站在舞台上的是一位女高音歌手,她拿着麦克风,在深情的演唱着歌曲“我的祖国”,这家伙是个外行,因为人声明显比伴奏要高几个调子,听起来极不协调,冯晓军只觉得旁边有人在用锯子锯玻璃,“嘶啷,嘶啷,嘶啷……”
爱丽丝到底跑哪去了?
冯晓军四处张望,想找一件黑色的毛呢斗篷,斗篷很长,拖拽在地,下摆沾满了灰尘,而穿着这件斗篷的小姑娘,有些矮瘦,比自己矮半个头,全身散发出一股白玫瑰味……
白玫瑰?
冯晓军猛得吸口气,不过,四周的汗臭味差点让他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