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她在哪(一)
李杠杆2018-09-14 01:093,226

  “很容易的,用公式一算就行现在它跟着摇杆,顺着转对吧,这样,你把自己当成那27号球,我是红色25号球,摇杆转速是两秒一圈,我们一边转也得一边打滚对吧,旁边的东西都在转,天地绕着我们转,停不了,还得转几圈,又逆时针转了,反过来,‘地’追着‘天’,跟着我们转,转,转,转,转,转,转……”

  “……”

  “你转了出来,二十七号!”

  突然,侗纳尔拍了一掌,“啪”的一声,非常响亮。

  侗纳尔问老伯:“你叫什么名?”

  老伯:“二十七号。”

  “二十七号。”

  旁边的白巴图也跟着回答他眼无焦点地看着前方,一脸的木讷。

  他也被催眠了!

  ……

  当侗纳尔把白巴图和冯晓军弄醒时,白巴图捂着嘴就拼命往外冲,如同他刚转了十几圈的云霄飞车,现在要一吐为快,而冯晓军则大惊失色,他忙问侗纳尔怎么“瞬间转移”到了他面前……

  折腾了好一会,冯晓军才开始问起老伯有关这间学校的事。

  “你几时来这里的?”

  “今年五月十二号,下午四时”

  冯晓军在来之前,就已经托白巴图翻遍了这间学校的教职工资料,他们发现一个巨大的疑点这间学校的教职工基本上是几天前才刚来,学校上下全是新面孔,包括校长也才来两三天,而这位老伯竟是在这学校待过最长时间的管理员。

  以前的老师呢?

  确切说是教过上一届学生的老师呢?

  白巴图查到一位姓李的男老师,这也是他唯 个从这学校某台电脑中挖出来的资料。

  这位三十岁的男老师去了西南“萳昀”的一个叫“水口”的偏僻山村做了支教,离这里有数千里远。

  冯晓军记得毕业照的上面的拍照时间:6/9/00:00

  于是问道:“六月九日晚,这里有事吗?”

  “没啥事。”

  冯晓军忽然发觉自己的提问不对……

  时间!

  六月九日的零时,便是六月十日了。

  冯晓军改口问道:“六月八日的……第二十三点,你当时在做什么?”

  “在床上,盖着被,‘搭’飞机。”

  “……再想想,二十四点那阵,真的没事?”

  “……外面有些吵。”

  果然!

  冯晓军突然坐直了身体,他紧紧盯着老伯,紧张得都忘了呼吸。

  “然后?你继续说!”

  “……”

  老伯忽然闭了嘴,他恐惧地看着面前的冯晓军,身体不停地抖。

  “快说!”冯晓军喝道。

  侗纳尔凑到老伯的耳旁,细声细语地念叨了几句,这才使他勉强地往下说。

  “我想撒尿……门开不了……怎么拧都开不了……”

  冯晓军很快想到门被反锁了。

  校警室里的门锁是传统的球形门锁,得有钥匙才能将门反锁。

  谁有钥匙?

  至少不会是外校的人。

  “然后?快说!”冯晓军喝问道。

  “……”

  他又闭了嘴,好一会才细声呢喃了几句,像蚊吟,听不清。

  侗纳尔把耳朵凑到他的嘴旁。

  “……他接着去开窗了。”侗纳尔说,“……看到……”

  老伯突然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着窗户外。

  冯晓军顺着老人所指的方向,急忙拉开门旁的那扇玻璃窗。

  顿时,一股恶心的臭味涌进室内,一定是白巴图的呕吐物所发出的气味,随着风飘了过来。

  老人所指的方向是西北方向的上风口!

  侗纳尔说:“他说闻到一些很难闻的味道,很呛,像消毒水。”

  “福尔马林!”

  冯晓军的头皮一麻,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脑中会想到这个词如果那气味真是福尔马林……

  冯晓军忽然朝西北面看去!

  他是在转移注意力。

  扑面而来的是一栋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综合楼”,栋教学楼就在它旁边,但已经隐藏在了黑暗中,冯晓军是凭着记忆判断的,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老人所指的应该不是这几栋鬼气森森的楼房。

  穿过这几栋楼,一直走,一直走,应该会看见一只没了网兜的破败篮球架。

  “是操场!”侗纳尔说,“他说当时那里很亮,就像开晚会。”

  一种诡异的气氛弥漫在这小小的校警室内,众人屏住呼吸,聆听着呼呼吹进来的西北风。

  冯晓军忽然想到了一个诡异的场景。

  操场上火光冲天,是火光!

  篝火的光亮照亮了天上的云彩。

  那五十名学生,穿着清一色的蓝色对襟袍,衣服上印满了金色的铜钱花纹。

  他们排成了两条长长的队伍,手中都捧一只白色的玻璃碗,碗中乘着白米饭,米饭里埋着一张五元钞票。

  旁边是一群穿着纯白色的大衣,戴着帐篷状白帽子的学生家长,他们手中端着一盘盘鸡鸭鱼肉,哭哭啼啼地跟在学生们后面。

  冯婷落了单,她孤零零地一个人走,手上什么也没拿,清冷的风,呼呼地刮着她那瘦弱的身体,直至她一点一点淹没在黑暗……

  “他说教学楼前停了很多台雷克萨轿车……操场那边应该有很多人。”侗纳尔的话似乎把冯晓军从梦中唤醒。

  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毕业照,一下伸到老伯面前,说:“见过这张相吗!”

  侗纳尔也看见了这张照片,他顿时就转过身,边摆手边说:“哪道拍的,啧,不敢看不敢看,拿开点……”

  “……见过!”老伯说,“陈伟明把这相片给我,让我寄给一个叫冯晓军的人……”

  他是寄信人!

  冯晓军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大吼:“为什么寄给我!照片哪来的……冯婷,她在哪,说我知,她到底在哪!”

  他歇斯底里的喊叫,震得四周的窗玻璃瑟瑟发抖。

  可惜的是,老伯只是纯粹帮同事寄了一封匿名信,并不知道寄信的原因及毕业照的由来。

  冯晓军颓坐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用拳头猛砸地板,“嗵,嗵,嗵,嗵,嗵……”

  “大哥,别急。”侗纳尔说,“我们不是知道陈伟明吗,查他就行。”

  陈伟明!他在哪?

  从老伯的话语中冯晓军得知,前几天,陈伟明和一名叫潘伟剑的呆子拽着一个奇怪的行李箱,在半夜三四点那会,行色匆匆地离开了学校,为何说那行李箱奇怪?据老伯描述,那铝框箱有28寸大,四脚着地的让陈伟明推着走,他当时累得满头大汗,而潘伟剑则非常谨慎地朝四周张望,学校门前停了辆出租车,应该是他们叫来的,很快就把他们载走了。

  这些线索就像捆进脑中的丝线,千丝万缕,看不见,摸不着,只能隐约猜出几幅支离破碎的图案。

  冯晓军今天之所以离校上银行,就是为了给白巴图的银行卡转钱,他的手机卡要是没流量的话,是帮不了冯晓军查陈伟明的住址的。

  现在,白巴图似乎找到了陈伟明的住址。

  “他们在哪道?”冯晓军低声与白巴图通着电话。

  “虾该嘛……先听我说,你知道他们推走的是什么?”

  “讲什么?”

  “就是那个很大的行李箱,赌鬼校警说的那个,记得哇?”

  “我没时间,陈伟明在哪!”

  “先听我说完……等等,公主是不是在你旁边蕾……刚才她裹得那么严实我都看不到,能……能不能,帮我问问,公主,她是不是天天穿蕾丝别!别!我没说过诶诶,还有一个高鼻梁的高个子……阿姨,外国人吧侗纳尔!你来分析分析。”

  这时,听筒又传来侗纳尔的声音:深空灰毛衣,藏青西裤,暗色系,回头率低,等等,这种款像是安吉尔国家女烈士“珍妮斯”常穿……又不一样,裤子有氨纶,弹性高,牌子是“路易斯”的吧,低调又奢华,至于年龄,眼角纹,脖子有皱纹,皮肤也有点粗糙三十左右吧。

  白巴图接过话茬:“生得漂亮,穿的那么土怎行,一个胜……”

  玛丽那敏感的耳朵听到了“剩”。

  她听成了“剩”!

  “啊!”玛丽气得大发雷霆,暴吼了句。

  手机吓得发出“嗡“的一声尖叫,接着,手机的另一头,造了孽的白巴图也大叫了声,听起来非常痛苦,他赶紧甩开耳中的蓝牙耳机,就像甩开一枚即将引爆的雷。

  冯晓君迅速地捂着左耳,训了白巴图一句:“说什么!找死你是不是在附近,要不怎么知道我旁边的人?“

  “喂?听到了谁叫你把摄像头对着她们不好意思,骇了你手机,老毛病啦,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再啰啰嗦!”

  “这件事最好别让公主知道,我怕吓着她……我发你短信,还有,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等下一定要冷静下!”

  冯晓军的手机很快就接到了几条短信,内容让他非常震惊,原来那个行李箱里竟然装着一个人!

  难怪这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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