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婆娑,落叶缤纷。
爱丽丝看向病床上的詹姆斯,一脸惊愕!
她眨了眨双眼,然后凑近了,仔细观察。
詹姆斯脸颊泛红,额上有了汗珠,摸上去,暖呼呼的。
就在这时,他的眉毛忽然耸动了下,嘴巴好像也动了,像是在咂舌。
这是醒前的征兆?
他真的要醒了?
油灯,在它燃料耗尽前,会忽然闪烁,火光骤亮,此时,爱丽丝头顶上的白炽灯,正像一盏油尽灯枯前的煤油灯,变得越来越晃眼,越来越刺眼。
突然,光亮没了!
残阳也不见了,詹姆斯的面孔,浸没在黑暗里。
……
第四天黎明,太阳日出。
天幕的最上部分还黑着,并点缀着星星,而远方的几座山头被太阳炙烤得火红,一把镰刀状的云朵想遮挡住这颗火球,然而太阳的火焰喷薄而出,宛如瀑布般,倾泻向大地,将另一朵白云烘烤得金黄,正一点一点被烤化,被风一丝丝带走,太阳渐渐挣脱了镰刀云。
顿时,万丈金光,太阳的光芒甚至能令人分辨不出天空的颜色,雾气被阳光蒸发殆尽,植物们挺直了腰,整座交阳镇又活了过来。
查理气喘吁吁地往家跑他接到医生的电话,说是詹姆斯醒了!
爱丽丝搀扶着詹姆斯,并排站在泥砖屋门前。
阳光非常刺眼,查理眯着眼,远远地望向这对兄妹。
爱丽丝很安静,与之前的疯癫状产生鲜明的对比,难道她是担心会乐极生悲,从而变得内敛了?
只是,查理走近后才发现原来不是这一回事,爱丽丝正搂着詹姆斯的脖子,脸上肌肉仿佛抽搐,有眼泪,有笑声她就是憋不住!
查理看向了詹姆斯,虽然他脸色还是比较苍白,不过他的嘴唇已经有了血色,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右手一罐可乐,左手一本《奥林匹克宪章》虽然这书还是白色封面,但至少不是什么“刑法”之类,令人吓得冒冷汗的书籍,他没穿鞋,脚趾弯曲,使劲地抓牢地板,双眼圆瞪,有力,仿佛往眼皮里竖一根木棍,都能让眼皮扳断,而他的眼神……
查理不由用手挡住额头好刺眼的阳光!
“嘿,小子!”查理对他说。
“嘿!查理!想我了吗!”詹姆斯说。
千真万确,他真的醒了!
查理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说:“臭小子,你就不能叫我大叔,或者别的更亲热……”
“‘爸’,鞋给我,艾儿!”詹姆斯说。
“……”
爱丽丝清了清嗓门,将詹姆斯的话复述了一遍:“詹姆斯说‘爸爸请把鞋给我,么么哒!’”
……
三人聊了一会,詹姆斯便同爱丽丝吃早餐去了,而查理则带领清洁工人,在家搞装修。
一路上,爱丽丝总在叽叽喳喳地说话,讲述她这几月经历的事情,受教育部门的委托,去参观了实验基地,并体验了那里的日常教学,认识了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不过爱丽丝刻意不提冯晓军……
“想揍吗,别提试验基地这4字!”詹姆斯的声音低沉,充满了不悦感!
爱丽丝便静默了一会,然后又开始说话:“真令人担忧。”
“……“
“国家体院馆倒塌了,然而圣火很快就会送传递到首都,现在奥委会那边还没选定体育馆,说不定要放弃这届奥运会就在前些天,你知道交阳发生了件可怕的事吗?“
“……“
“当时我也是助跑员……“
“……艾儿!“
忽然,她指着一间小卖部的冰柜,说:“瞧,詹姆斯,那是你最爱喝的可乐!”
“你想让我怎样,飞过去喝光他们的可乐?”
“……啊!”爱丽丝像是反应不过来,看着詹姆斯,张嘴结舌。
他说话了!
爱丽丝的脑海中出现了詹姆斯躺在病床上的画面他奄奄一息,不管自己怎么叫唤,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詹姆斯抚摸着爱丽丝的脑袋,微笑着,说:“这两个月来,你都同我讲这些话……可怜的公主殿下,为了她深爱的王子……无私地献出了自己的大脑!“
“……去你的王子殿下!我的大脑还没坏!”
“或者说,你是不信我回来,以为是梦?”詹姆斯把她拉进一个胡同,然后干起坏事,他用两手捏住爱丽丝的脸颊,往左右扯,然后便用力揉,直把爱丽丝戏弄得呜哇哇地叫。
詹姆斯:“疼不疼!疼不疼!信了不,快说不信!我仲大力点,你以为我刚醒,没力气是吧,告诉你,我还能增加10%的力气……老实了吗,在学校很厉害喔,得得,现在就同你发奖状!”
“不敢啦……真的,求你了……请请给我次机会……”爱丽丝连忙后退,她身后是街道,人来人往的。
“没事,你做了好事,过来咯,有5个大奖!”詹姆斯举起右臂,招呼她过来,而双眼却夸张地瞥向左边。
爱丽丝一听,“嘻嘻”地笑了好一会,然后整理整理衣领,理了理头上的金发,一蹦三跳的跑过去,仿佛等待领奖的士兵,昂头挺胸,满怀激动地说:“我,准……准备好了!”
詹姆斯被气的鼻子呼呼响,然后又捂住额头,好一会才说:“你以前小,单纯点,看到还可爱,不过现在怎么还是那样白痴?你不是看了那谎言心理学吗,都忘了?”
爱丽丝:“难道没有奖?”
詹姆斯:“不,有,有奖,5个!”
他的右手五只魔爪一伸,一把便钳住爱丽丝的脖颈,说:“敢顶撞老师,敢在会议室发癫,就是没人敢动你是吧,有本事!胆生毛!不错……我现在让你知道谁是老大,奖你5个手指印!”
爱丽丝从巷子里出来,脸上红了一大块,抽着鼻子,发烧似的。
詹姆斯说是要抽她耳光,也只是吓唬她一下而已,至于她的脸,倒是被詹姆斯揉捏了好一会。
他们往集市走去,詹姆斯走在前,爱丽丝跟在后,两人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