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说，似乎很有道理。
“难道是他们俩合伙作案，共同行窃？”竹垣似乎摸着了门道。
县令似乎也知道了，说道：“最后一张银票就是李秀才拿走的，当时我和他聊时几次似乎还在，聊完银票就没有了，现在细细想来，他上前拿银子和送书的时候好像都有机会。一定是他俩串通作案，一前一后的盗走假银票。”
竹垣鄙视了一眼县令，心想你真是个马后炮。
“我倒是觉得，并非如此。”顾一琢磨道，“你们想一想，如果李秀才没有得手，那么还是会有一张假银票遗留在现场，那他们做的事情就白费了。我猜葛掌柜将李秀才招来，只是来让大人轮番接客，无暇顾及检查钞票。”
“你们谁有百两大钞？”顾一突然问道。
竹垣和县令互相看了一眼，心想要银票做什么。竹垣还是从怀里掏出来一张银票，递给顾一。
“没想到你还挺有钱。”县令不由好奇的看了一眼竹垣。
顾一看了一眼银票，眉毛一撅。随后递给了县令，县令接过来一看，随机喊道：“你这个银票是假的。”
竹垣心里一凉，凑过来看，急忙道：“怎么会是假的呢？我刚从钱庄里换来的。”
“你看这这个两字，这里边两个人是连在一起的，这是假的，和丢的那些银票是一样的。”县令指着给竹垣解释，看了一眼竹垣，“你是不是也偷了银票。”
竹垣大喊冤枉，这刚被人冤枉就又被人冤枉了。
顾一一看事情发展有点偏，赶紧拉回来道：“大人，竹垣没有偷银票。而且这是真的银票。”
“真的，那昨晚葛掌柜……”县令一愣，“难道是……”
“没错，葛掌柜骗了您，他拿一真一假的来比较，放在您书案上，告诉您真的是假的，假的是真的。他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您进入逻辑圈套，有对比才会您才相信他的说辞，进而相信他的行为。他而且他把一张真的银票放在白纸上面，这也是为了拿走所有的假银票，也是为了给您留一张，这是封口费啊。”
顾一说的县令头大如斗，县令涨红了脸，拍案道：“宵小之辈，竟如此想我。没想到看起来挺老实的一个人，竟然如此多的龌龊心思。”
“那最后一张银票……”竹垣在一旁提醒。
“应该是李秀才拿走的。”顾一接着道，“李秀才也不像好人，这葛掌柜临时需要许州人，这李秀才就刚好出现，而且各个方面都适合，这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猜是葛掌柜放出风来寻找一个许州的穷书生，这个李秀才就顺杆往上爬，想要捞一笔银子。你们想想，一个富商掌柜的，找一个穷书生，肯定有利可图，想发财的自然要去碰碰运气。就是也不知道，这个李秀才是不是真的是许州人。”
县令面色越来越差，没想到自己是好心做了驴肝肺。合起伙来骗我的银子，偷我的东西。
“最后一张银票应该就是这个李秀才顺走的，这个秀才应该是个惯犯，手法利索干净，大人都没有发现。但是这个银票真假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当时纯属见财起意，否则不会临时拿一本偷来的书来送人。”
“这书是偷来的？”县令一愣。
“没错，”顾一面露尴尬，道，“这书是我家道中落后，为了生计在当铺当掉的。应该还是当铺的东西，现在在这里说明当铺已经失窃了。”
县令点点头，赶紧招来捕快，去抓葛掌柜和李秀才，顺便去当铺问问情况。
“那葛掌柜的来了，我们好像还没有证据。”竹垣及时提醒道，上一次的案子给了他不少经验。
“证据自然有，你看这两张白纸，”顾一挑出两张白纸来，在县令和竹垣面前转了一圈，笑道，“这是我从这摞白纸底下抽出来的，一般不会碰到东西。”
“但是，你们闻一闻。”
竹垣和顾一闻了一闻，两个人相视一眼，好像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你们闻到了吧，这葛掌柜心里紧张，手心冒汗。拿纸的时候沾了在纸上，至于这香甜的味道，正是这盒酥的味道。”
两个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葛掌柜算是自己给自己留下了破绽了。现在就等将两个人抓捕归案，审讯一番了。
捕快很快回来了，结果是葛掌柜钱庄人去楼空，李秀才早已不知踪影。这让县令暗自懊悔，不应该那么早的放他们回去。
而且和顾一猜测的相似，镇上的当铺果然失窃。作案人手法高端，不留痕迹。库存被盗，还是捕快去问时才发现。这李秀才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这案子算是结案了，但是罪犯一个都没有逮到。这等无头案，只能签发通缉令了，真的让县令更加的惆怅。好在一点的是顾一和竹垣不会出去到处乱说，还能保留一些颜面。
县令也履行诺言，让孙捕头带两个人去看了客栈被毒死的死者的遗物。几个人到了一个小仓库，孙捕头让他们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不久就拿出一个小包裹来。
竹垣和顾一赶紧上前查看，看看这个造假组织的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来。
包裹里有一些衣物，还有一些生活小用品。两个人翻来覆去，终于在一件衣服袖子里发现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写着七个大字：刘家里，王记客栈。
这王记客栈就是死者被毒死的那个客栈，难道说这个人这个目的地就是这里？那他来这个客栈干什么？带着那么多的假银票来这里肯定是发散给下线，这么说的话，那么下线就是在王记客栈交易。
从今天这个案子看来，这个下线应该就是钱庄老板葛掌柜，他们想打开刘家里这里的假银票市场，所以在这里开了一个新的钱庄。没想到来送钱的人居然被毒死，为了防止事情扩大，葛掌柜只好舍弃刚建好的钱庄，去收回假银票，放弃这边的市场。
如此看来，这组织的计划都是算一步走一步的。当真可怕，这还只是一个小镇的分部，就把镇上的捕快县令耍了一圈儿。全郑国得有多少这样的葛掌柜的存在，这新印好的钞票又有多少已经流入了市场？
想到这里，顾一和竹垣齐齐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