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樱落被她的动作弄的惊住了,连忙将人扶了起来,笑容无奈:“你这是在做什么?也是你应当知晓的事情,直到现在都没有告诉你也是我的私心。”
萧冬亦摇头:“即便如此,冬亦也是非常感谢王妃姐姐告知了我。”
在旁边的小丫鬟早就是咯咯地笑了起来:”夫人您这么客气做什么?王妃对您那么好,您这实在是太过客套了。”
萧冬亦也不恼,白了她一眼。
夏樱落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有些奇怪,犹豫了半晌仍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了:“这位是冬亦身边的人吗?我怎么没有见过?”
萧冬亦转过身,给她介绍:“芙云阁见到的一个丫鬟,难得的不怕人,我看着人不错,就带了回来了。王妃姐姐不会怪罪我吧?”
夏樱落笑:“反正月钱都是从你那里出的,我有什么好说的?随你就好了。”
说到了这里,两个人之间也算是已经说开了,虽是知晓李莲兮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解决,此事也是着急不得,夏樱落索性是放下,等时间将一切过往埋藏。
萧冬亦心中感激,她乃是性子极为善良的人,见夏樱落似是在介意着她的感受,只得是将脸上的忧愁之色隐藏起来,装作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夏樱落谈笑风生。
然而夏樱落见到的人多了,尤其是在西羌公主的对比之下,萧冬亦的这点根本是无法看,见她费心想要瞒过自己,也只得是陪着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谈论了两三件京城中发生的趣事,随即是告辞离去。
等出了院子,夏樱落这才是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略是有些沉重的叹了口气。
旁边跟着的小丫鬟是个不常跟在夏樱落身边的人,见到她叹息,奇怪的看了她许久,最终仍旧是没有敢问出口,低着头默默地走着自己的路。
没有等她问出口,她们便是被前面的人拦住了路,夏樱落看着来人也是奇怪:“宋怀,有什么事情吗?”
宋怀在这王府之中管事,每日的事情绝对算不上是少,除非是要紧的事情,夏樱落很少看见他的身影,如今见他前来,自己心中也是疑惑。好在宋怀没有让她等太长的时间,直接了当的说道:“王爷有请。”
结果这一句话让夏樱落是更加的奇怪了,问:“绿芜人呢?”
自己身边的两个侍女如今都在江陵漠的身边,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还让宋怀跑一趟?
“香妃娘娘来了,绿芜和绫罗姑娘都在陪着,王爷便让我来告知您一声。“宋怀道。
夏樱落这倒是真正惊吓到了,谁能想到就是在自己离开的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香妃便是从宫中来到了平南王府中呢?况且她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夏樱落下意识就想找个镜子看下现在自己的状态,结果这一举手才想起来自己正是在外面,怎么可能是有地方给自己整理妆容。自己也不由得是赫然,看向了身边的丫鬟。
幸好跟在夏樱落身边的人各个都是机灵,夏樱落这一个眼神看过来便是领会了她的意思,往右侧一指:“王妃,这边有空房子。”她向四周看了看,抓了个路过的丫鬟,对着她道:“你去凌华阁中叫绫罗姐姐找身衣裳送过来。”
那丫鬟领命,自是去了凌华阁。
绫罗的速度很快,不过是半柱香的功夫,就看见她抱着小包裹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见她瞬间出口的便是抱怨:“王妃,您怎么在这么远的地方啊!好累的……好在那边绿芜姐姐帮我打了掩护否则香妃娘娘定然是会问我去哪里的。说起来王妃……”
她这一开口便是没有停下来的意图,夏樱落头疼,伸手:“绫罗,动作快些,我还要赶过去。”
绫罗说话被人打断已经是常事了,如今被她打断,脸上连一点变化都没有,将包裹往过一递,口中仍旧是碎碎念着:“王妃您是不知道现在凌华阁中,您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真是没有想到香妃娘娘那么温柔的人生气起来居然是这么可怕。”
夏樱落迅速问:”香妃娘娘是生气?你可以确定吗?”
绫罗碎碎念的时候首次被人问到,自己反倒是怔了下,沉吟片刻:“生气么……应该算是生气的,进来就一直在问着这些人当时的情况,真的超级吓人,绿芜姐姐都超级小心的。”
夏樱落心说绿芜那性子不论是在谁面前都是小心谨慎,又不是在香妃面前才是这样子的。
知道在绫罗口中应当是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了,夏樱落不理她,迅速将衣裳换好,带着人赶向了凌华阁。
站在凌华阁门口,夏樱落深吸了口气,沉淀了下因为萧冬亦而变得有些混乱的心绪,见一切稳妥方是抬脚进了院子。
凌华阁中此时安静到了极点,夏樱落进去的一瞬就看见香妃正是坐在主位上,她的旁边是江陵漠,香妃满面泪痕,用她那方十样锦色的帕子擦着脸上的泪水。
香妃哭得狼狈极了,往日从容优雅的姿态一点也是找不见了。夏樱落心中戚戚然,有的人哭的时候很好看,却像是在演戏一般,她在王府中见多了这样子的人,也是知晓香妃在宫中磨砺这么多年,若是想哭的好看些轻而易举。
但是她没有。她是在真情实意的难过着,因为自己儿子受伤而心疼着。
夏樱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得是走上前,跪在了香妃的脚步,低声道:“香妃娘娘。”
香妃看见她来了,来不及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就带着这泪水失笑,看上去梨花带雨,更是显得楚楚可怜,她伸手将人拉了起来:“你这孩子是在做什么?快些起来,也不觉得地上冷。”
夏樱落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子,坐在旁边的空位上,看向江陵漠,江陵漠冲她微微摇头,夏樱落便是知晓了他的意思,对着香妃道:“母妃,我必须向您道歉,因为我们让您担心了。”
香妃叹息:“这事又不是你做的,向我道歉又是做什么?”
她看向了江陵漠,眼睛中写满了担忧和难过:“漠儿这孩子从小便是体弱多病,又不受圣上的喜欢,我从他小的时候就在担心,好不容易长大了,结果现在又是……”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眼眶又是红了。
江陵漠在一边有些无奈:“母妃,您这是在做什么?我不是好好的还在这里坐着呢。”
香妃白他一眼:“若是出事了怎么办?”
江陵漠道:“这不是没有事情吗?做这些无所谓的假设只能是让母妃您更担忧。”
香妃的眼眶再次红了,却是没有接话了。
夏樱落估计她又是想起来伤心事了,连忙看了眼江陵漠,示意他不要继续说话,自己对着香妃道:“母妃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王爷出事的。”
闻言,香妃看向了夏樱落,半晌,脸上露出来了意味不明的笑容,那笑容更像是一种感叹:“若是当年我有你一半的能力……”
夏樱落不好问她想到了何事,只得是按下心中的疑惑,看向江陵漠。这次江陵漠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深究,她便是清楚了那绝对不算事多么好的事情,直接是放下,柔声安慰起来香妃。
江陵漠和香妃两个人不愧是母子,性格上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最为明显的一点便是两个人的情绪极为内敛,在最初的失控之后香妃很快是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问起来了事情的始末缘由。
这倒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李莲兮在死之前已经是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事情,并且将西羌公主贡了出来,虽是圣上不允许继续追究,但也不代表不能说出来,在最初的犹豫之后,夏樱落将自己得到的所有消息整理了一遍,告诉了香妃。
听完,香妃沉默很久,道:“公主那边圣上有着自己的打算,你们先不要管了。”
关于西羌公主,江陵漠和夏樱落私下里有着不少的讨论,如今听到香妃的话,知晓她应当是得知了不少外人不知道的消息,不过不便在这种情况下告知。
是保护还是其他,夏樱落暂时猜测不出,微笑着应下。
“不过……李家那边,本宫会是处理的。”香妃面容沉静,脸上笑意婉然,只是那笑容看的让人有些瘆的慌。
夏樱落看着香妃眼睛中一闪而过的厉色,只觉得那是自己没有休息好的错觉……
事实上再是温柔的女人,在涉及到有关注及孩子的事情的时候都会成为一个斗士,香妃更是不例外。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现在的香妃,仍旧是众人面前笑意温柔的女子,真诚的担忧着自己儿子的状况,也会因为他的事情而苦恼。
香妃看着自己身边的儿子儿媳,笑吟吟:“既然已经没事了,不介意我在府上多呆一段时间吧?”
夏樱落惊喜还来不及呢,瞬间脸上爆发出来了极为欢喜的神色,叠声叫人去收拾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