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尖叫之人正是李莲兮。
夏樱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毛。
她又想做什么,现在正是宴席,她竟是分不清孰轻孰重就要疯犬一般的乱吠。
皇帝也望过去。
“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根本不是真正的夏樱落!”
李莲兮终于是忍不住了,先是皇帝与王爷的赞赏不说,现在又是诰命夫人加身,就算只是个五品,她也绝对不能容忍那个贱婢踩到自己的头上来。
“真正的夏樱落怎么会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她绝对无法这么快作出诗句来,更别说还会舞剑!”
李莲兮魔怔了似的四处环视,“夏家的人呢!你们出来看看啊!”
四下静默,无人应答。
夏樱落在夏家本就不是举足轻重的人,枪打出头鸟,如今这样一番闹更不可能有夏家的人主动站出来卷入这场纷争。
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常有,王爷家的自然是喜闻乐见。
见无人回应,李莲兮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夏樱落身上,眼神更加疯狂:“皇上!您看清楚!这个女人会剑,说不定就是别国派来的刺客,方才就是做戏,故意想要……”
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夏樱落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可是在李莲兮尖利的声音中显得异常清晰。
“你笑什么!”
李莲兮立刻将矛头转了过来。
“笑你啊。”
夏樱落笑着转了转眼睛,“真正的夏樱落应该什么样子?被婢女欺压,懦弱无能任人宰割,所以才会被侧妃在吃食中加上有毒的豚鱼肉,然后害死我再意图取而代之?”
“不是我!你在胡说什么!”
一连串的事件从口中说出,每说一件,李莲兮的脸色就更加苍白一分。
“有毒的豚鱼?”
“她想要害死正妃?”
“谋夺正妃位置?”
周围人顿时议论纷纷,其中李家的人更是表情不大好,却又无法出面。
“你信口雌黄!”
李莲兮几乎要咬碎牙齿,“你没有证据!”
夏樱落看了一眼在旁边作壁上观的皇帝,淡淡道:“证据,你要证据是吗?”
听着这样云淡风轻的语气,李莲兮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两日集市上卖豚鱼的地方都被我问遍了,你说,王府的女婢来买豚鱼,怎么会有人不记得。”
夏樱落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大家都是上有父母的人,府中婢女也不多,我有闲心一个一个问过来。”
话里的意思显而易见,旁边李莲兮的脸色已经是惨白。
皇帝的视线扫过江陵漠,后者不为所动,仿佛全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此事当真?”
皇帝问。
夏樱落不答,反而是面带微笑的看向李莲兮:“妹妹,难道你非要我将证据找出吗?”
先前夏樱落受人欺凌忍气吞声,因此李莲兮根本没有想到要做泯灭证据的举动,谁知到如今反而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夏樱落说完,转眼望向皇上。
在宴席上将事情闹大,好歹过了这阵子她能清闲几日了。
“不!皇上,您听我说!”
李莲兮自知事态无法挽回,上前便对着皇帝不顾一切的叫道,“这个夏樱落当真是个贱人啊,这一定是一个阴谋,皇上!您一定要彻查啊!”
当初夏樱落所说的彻查豚鱼一事,如今却是轮到她来说彻查了。
听到至此,事情已成定局,皇帝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了不耐:“平南侧妃……李氏,居心叵测,陷害正妃,正妃多次劝诫不听,现今降为侍妾,禁足一个月。”
李家毕竟也是八大家之一,即便是即将没落,身居末位,也不可做的太过,兔子急了还是会咬人的。
从事情开始到结尾,江陵漠一直保持着袖手旁观的态度,李莲兮腿一软,跪倒在他脚下,抱住他的腿,哭的满脸都是泪:“王爷,王爷你可要救救妾身啊……”
夏樱落在旁边,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微笑起来。
李莲兮若是不作,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更别说这样江陵漠想救也救不了的场面。
“带下去。”
江陵漠冷冷道,没有半分的迟疑。
看着李莲兮哭号着被人带离,夏樱落啧啧了两声,走到江陵漠旁边,淡淡问:“王爷不会舍不得吗。”
原本只是调侃的一句,熟料对方冷静的回答。
“不会。”
江陵漠望向身边肩膀上的布都被血浸红的姑娘,眼里头次浮现出微微的情绪波动。
“现在本王比较感兴趣的是……夏樱落,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