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手脚冰凉的看着沈献歉意的眼神说道：“哥哥，你说过，你不会用那种办法……”
沈献闭了闭眼睛，他闭眼之前眼中还明显有着挣扎，可是等他睁开眼睛以后，眼中的挣扎都消失不见了，“这个计划，在找到了你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了，你与他之间的感情，是我没有预计到的。”
沈如在失踪后不久，沈献就找到她了，只是当时的沈如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还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沈献最初是为了沈如的安全，所以让她继续待在龙家。
就算是这样，他也安排了人暗自保护沈如，务必不要让她受到什么伤害，同时也让保护她的人不要干涉沈如的生活，除非她有什么生命危险。
再后来，沈献看着龙戟成功的从蛮族杀回来，沈如到了京城，渐渐的露面，他当时的想法是将沈如带回自己的身边。
可是这时候有人提议，这个想法太过于动人，让沈献无法拒绝，于是他召集了自己绝对的心腹，且只忠心于自己的人议论此时。
这件事就是这几年，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都要不着痕迹的，将龙戟送上圣人或者南风国当权者的身边，让他在南风国掌握足够的权利，到时候里应外合。
龙戟如今的成就的确是他自己挣来的，可也是沈献牺牲了不少人与朝廷作对，蛊惑了四皇子三皇子，甚至是东郡水匪。
一桩桩一件件，看起来就像是他们自己惹出来的一样，但是不动摇南风国根本的事情，这样做了，对沈献这一方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唯一得到了好处的人，那就是因为这些事情，才能渐渐被发觉的龙戟。
这件事沈献原本是已经放弃了的，可是白先生直接做了下一步，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在眼前，沈献没有理由拒绝，没有任何理由。
一想到方面皇宫大火，母后将他们送出来，父王为了挡住其他人不让他们进来，带着亲卫，用身躯堵住了入口，沈献心里面就突突的疼，疼到他连话都说不出来，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如就直接离去。
沈献的离去让沈如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不明白吗？其实她都明白，沈献，龙戟，太子，南风国，这些迟早是要对上的。
龙戟的身份注定了他和沈献，乃至于自己不可能是一路人。
就算沈献不说什么，沈如心里面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放过方面残害自己亲人家人的那些人，龙戟是太子的亲信，两人之间隔了很多，所以沈如从来不会主动在龙戟面前提这些事情。
后来有了孩子，沈如就更加不原因想起来这些事情，她在逃避这些事情。
今天她所逃避的事情，血淋淋的摆在自己面前，让她不得不做出选择。
沈如心里面乱的很，她一时想起龙戟，一时想起沈献，一时想起当年的大火，一时想起来家中的两个孩儿。
不管沈如在房中如何想，沈献在院门口对身边的温辞道：“好生照顾她，一定要看着她用饭。”
温辞苦笑道：“主上您这又是何苦呢？”
沈献握着腰间的玉佩，头一次没有用伪装的语气和温辞说道：“我且问你，就算阿如挡在面前，这国恨家仇你还报不报？”
温辞就像是早就有答案了一样回答道：“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弃。”只是不会做的像主上一样绝罢了。
后面一句温辞没有说，到现在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温辞的选择也非常明显了，他点点头便是自己答应了以后，沈献独自一人离开。
两边动作都非常快，龙戟从宫里面出来的时候就收到了信，这一次，信上面没有再遮掩什么，上面直接落款一个沈字。
“竟然是沈公子。”余高看到信以后不可置信的说道。
不同于余高的不可置信，龙戟看到这封信以后反而是松了一口气，是沈献还好，起码他现在知道沈如是安全的。
龙戟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他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
信上面没有要求龙戟做太多的事情，只让龙戟在这段时间放一些人进京城而已。
回到府上，龙戟叫来了自己的心腹。
其中莫才犹豫了片刻然后才对龙戟说道：“将军，其实夫人在沈公子那儿是一件好事，夫人可是沈公子唯一的嫡亲妹妹，沈公子再怎么样，也不会伤了夫人，属下还从未听过有谁拿自己的嫡亲妹妹去威胁其他人的。”
莫才的想法，其实其他人心里面也多多少少都有这个想法。
龙戟摇摇头道：“沈献既然给我发了这信，那就代表着他不会在乎夫人的死活，虽然他不会对夫人怎么样，但是性命就不能保证了。
这，从头到尾，其实就是一场赌博。”
赌，他和沈如的感情。
事情到了这里，龙戟心里面也不由得佩服那制定这个计划的人，心思之缜密，人之大胆，龙戟有生之年从未见到了那样的人物。
能在沈如与龙戟刚刚认识的时候，就用这样一份虚无缥缈的感情作为赌注，倾注了沈献半方人马。
龙戟佩服的那位人物，这个时候也被人问到了同样的问题。
白老先生笑着看向发问的温辞，然后看向沈如所在的屋子回答道：“小殿下，这样的人，朝夕相处只怕没有男人会不喜欢的，所以这还算是什么问题吗？”
温辞是看到白老先生路过这里，他主动停下来问了沈如的情况，所以才忍不住多问了两句，这时候他也想清楚了这个局，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也对白老先生这种豪赌产生了疑惑。
却没有想到白老先生的回答是这样。
看着渐渐走远的人，温辞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他感叹的说道：“也对，这本来就不算是一场赌博。”
喜欢上沈如太容易了，或许外人不了解，可是一旦和沈如相处过的人就会知道她的好，龙戟作为明面上的相公，与沈如朝夕相对，对她产生感情简直太过于容易。
所有人都没有看明白，包括沈献也没有懂，白老先生懂了，所以他才会力排众议将这个计划定下来，现在想想温辞只想苦笑，看来他们这些人都没有白老先生更了解小殿下呢。
有了龙戟的放行，沈献成功的往京城送了不少人，并且没有引起任何一方的怀疑，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
并且据温辞的禀报，沈如并没有做什么寻死觅活的举动，反而是正常的用饭睡觉，有时候还会弹一会儿琵琶，只不过她除了温辞与院子里的那几个丫鬟，并不见其他人任何人。
这让沈献嘴里泛出苦意，只怕这次以后，自己的妹妹就真的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很快他压下自己心里面的情绪，打起精神对温辞说道：“我，这两天就会离开京城，去一趟外祖那儿…”
沈献的外祖，并不是中原人，他们那儿排外，并且地势易守难攻，还有一些与中原截然不同的手段，所以中原历代皇帝都没能将它收入板块。
前朝太子妃是西域首领最受宠爱的公主，她来中原游玩时邂逅了前朝太子，两人一见钟情，然后成亲。
虽然不舍的女儿远嫁，可是首领也是一个开明的人，在了解过前朝太子的为人以后，也就同意了，不过按照西域的风俗，并未对外宣扬。
后来前朝灭亡的消息传过去，首领与首领夫人大惊之下，险些没有撑住去了。
如今当家的是沈献的舅舅，沈献这些年一直都没有与外祖家联系，一方面是不想暴露这层关系，另外一方面就是朝廷盯着那边盯得很紧，没有足够的势力或者成算，沈献万万不会将外祖家拉下水。
“我知道了。”温辞点点头，他知道沈献是顾虑什么的。
其实就算是龙戟不答应，沈献也真的没有办法，他是绝对不会对沈如下手的，样龙戟那儿送信也是一种赌博。
若是龙戟不愿意为了沈如这么做，那么这样的男人，沈献是万万不会让沈如与他再来往，若是他做了，那么沈献就是赌对了。
现在沈献要离开京城去外祖家借兵，这种事情，没有沈献亲自上门，那边绝对不会相信的，沈献要去，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妹妹，他担心自己离开以后，会有急功利切的会忍不住对沈如下手。
所以这个时候他只能信任温辞，虽然温辞于有些事情上不可信，但是沈献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会对自己与沈如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