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龙氏家中的阳光灿烂,上村龙家兄弟现在的日子却是不太好过,刚开始他们两做的香珠卖的非常好,一连几天数了数居然已经赚了上百两白银,可把两家人乐的,连地也不种了,龙耀文家的三个儿子也因为随着父亲去镇上卖那香珠,小小年纪出入风尘之地,与那些妓子日日调笑,再无心思管其他。
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想到反正家中有银子,又不用干活,这样也不错。
龙凌更是自诩家中第一大功臣竟然做起了那小姐做派,日日去买那新衣裳,涂抹那胭脂水粉。
就在龙家兄弟洋洋自得的时候,殊不知村中所有人对他家都不约而同的敬而远之,原本与龙凌交好的几个农家姑娘也被家中严肃警告不允许与之再有往来。
像龙家这样天天与那风尘之地中的人往来的,在淳朴的村民眼中就是不正经的人家,但这一切龙家兄弟并未察觉,就连一向心思细腻的苏氏也是。
“打,给老娘狠狠的打!”
穿着浅紫鹤纹素软缎长袍,头上珠光宝气,嘴角一颗痣的中年女子在一片哀号中恶狠狠的道。
她面前是十来个穿着黑色小厮打扮的大汉,正围着中间几个已经被打的皮青脸肿,看不出样子的男人,一旁还有打手扣住披头散发的几名女子,其中一名大喊着“别打了,别打了,要出人命了!”了的女子抬头,赫然就是那胖胖的乌氏。
因为前段时间家中有了银子,乌氏整天都是胡吃海塞,身子又胖了不少,那身上的肉一抖一抖,得两三个大汉才能控制住她。
苏氏和龙凌也被控制着,龙凌已经被吓傻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伙人闯进家中,对着家里人就是一阵乱打。
苏氏头有一点晕,并且觉得小腹隐隐作痛,但眼前着情况由不得她注意这些,于是她用最大的声音喊道:“别打了,这位娘子再打下去出人命了可是要蹲大牢的。”
看出了那画着浓浓的胭脂的中年女子才是这些人的主子,所以苏氏的话是对着着这人说的。
那中年女子听到这话,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毕竟她的心中也是有所顾虑,所以挥手让人停下,身后有人抬了凳子递了茶水,那中年女子喝了一口茶然后全部吐到被人压着跪在地上的龙家兄弟的脸上。
龙耀文勉强抬头说道:“丽娘,这是为什么?”
那中年女子名为丽娘,也就是镇上青楼的妈妈,龙耀文不知道怎么了,这丽娘就带上上门将自己打了一顿,他现在身上无不作痛,龙耀光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看起来神志不清了。
丽娘冷笑一声,声音尖细道:“你居然还敢问我为什么?还不是你卖的破药,害的我楼里的姑娘脸上都生了那红疹,让楼里的生意一落千丈,损失了多少银子就算是你龙耀文全家的性命也是陪不上的,亏我楼里的姑娘还任你睡,你说说你该陪我多少银子?”
丽娘说完这个,气不打一处来。
今日不知怎了,楼里的姑娘一起来,脸上便都生了红疹,还有在楼里歇下的客人当场就被吓走了,丽娘急得赶紧找了大夫。
大夫说这时因为用了不该用的东西,丽娘前后一思索,楼里的姑娘不可能每个人都用同样的东西,除了那香珠,于是发现了原因的丽娘怒气冲冲的带了人来甜水村。
要治好楼里的姑娘花的银子足够丽娘心痛了!
亲自站起来狠狠踢了龙耀文几脚,龙耀文被人抓住只能挨了这拳打脚踢,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子这下子已经立不起来,只能靠着打手提起来。
龙凌听到这话突然大叫道:“不是的,那东西是沈如做出来的,不是我们!”
但被打手一巴掌扇过去,丽娘走到龙凌面前挑起她的脸道:“你当老娘是傻子呢?那东西明明是你们卖给我的,你以为可以随便找个人顶罪就行了吗?”
丽娘纵横风月场所数十载,最会做的就是那察言观色,如何看不出龙凌的小心思,她见龙凌的小脸还算有几分水灵眼睛一转,让一旁观察她脸色的苏氏心中惊道不好。
于是苏氏一把挣脱扣住自己的打手将龙凌抱在怀里,这时丽娘的话也说出来了,“这样吧,我看你们家也没什么银子,将之前到手的银子交出来,再把这个小娘子交给我,之前的事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场中原本还哼哼唧唧的人瞬间安静,就连一直嚎叫的乌氏也停止了哀号,直勾勾的盯着龙凌和苏氏。
“可以可以,只要您能当过我们,这小贱人随您处置!”首先讲话的是乌氏,她讨好的对丽娘说道,却被苏氏驳回,“大嫂你这是说什么话?这是要将凌儿推入那火坑之中啊!”
苏氏只有龙凌一个孩子,她不服气,从小对龙凌下的心血可想而知,听到乌氏的话不可置信道。
乌氏哪会管这些,在她心中,做那香丸的龙凌就是一个大罪人于是大着嗓音道:“还不是你这个好女儿,我们家才会落到这种地步,用她一个换我们整个家的人,你还犹豫什么?”
“大嫂这可是你的亲侄女,你怎么忍心?”苏氏的小腹越来越痛,于是她忍者看向龙耀文和龙耀光处,发现两人的眼神都是躲躲闪闪后,心里越来越冷,同时小腹也有一股热流涌出,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要忍者,因为她要保住已经被吓傻了的龙凌,于是对丽娘说道:“丽娘,你觉得凌儿还算有几分姿色吗?”
丽娘闻言点头,着龙凌虽然是龙家女,但一张小脸可怜兮兮,身上自有柔弱的气质,想来那些官人因该会很喜欢的。
见丽娘点头,苏氏心中一喜快速说道:“我知道有一个人,那颜色就算我家凌儿站在她面前也只能算是洗脚丫鬟,别说那一身冰肌玉骨,就算是我一个女人看了也很是心动。
她是我家侄媳,我用她来抵债可好?”
丽娘听着有些心动,要说她手上吧也不是那么干净,楼里面自己愿意做姑娘的没几个,大多是拐卖过来的,她与那拐子也有几分交情,只不过她一直小心谨慎,家境稍微好一点的都不下手。
见到丽娘脸上似乎有意动之色,但还有些犹豫,苏氏一鼓作气道:“丽娘不用担心,那沈如家中就孤儿寡母两人,夫君远在万里边疆也不知还能不能活下来,届时我与他说沈如是自愿的,他自会信我!”
王老三一进院子就听到苏氏这话,他心有了一个主意,连忙走进来阻止丽娘答应的话。
“丽娘借一步说话。”
那丽娘知道着王老三是晋鹏身边的人,于是换了一副脸孔和王老三出了院子。
半柱香后丽娘与王老三回来了,她恨恨的看了一眼龙家兄弟然后让人开始砸东西,将能换钱的物件都拿走了,倒是没有再动龙家兄弟与之亲人一下。
乌氏唯唯诺诺的看着那些大汉砸东西,想张嘴说什么,可看到丽娘凶神恶煞的眼神闭上了嘴。
家中能糟蹋的东西都糟蹋了丽娘才带着人离开,留下满面坏笑的王老三。
上村龙家兄弟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甜水村,也很快就传到了沈如的耳中,此时她正在小心翼翼的将一种褐色你的粉末装入瓶中,这是一种树木的皮。
这种树皮有麻醉的作用,少量不见效,但是与一种植物混合麻醉效果非常好,是村中人常常拿来麻醉动物的东西,燃烧后有浓烟也具有麻醉效果,但是气味冲鼻很难闻,粉末随风被吸入也会导致马上麻醉但是意识清醒。
所以沈如才会如此小心翼翼,就怕自己吸入一点点,一边躺着的柳枝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她看沈如做到一半还没有完全磨成粉的树皮想要帮沈如做完,不慎吸入粉末,现在半边身子都动不了,只能瘫痪在那儿,索性吸入不多话还是可以说话的。
“阿如,我好难受啊!”柳枝觉得自己的腿都不见了,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这种感觉是非常难受的。
沈如装好最后一点粉末,然后用水洗了洗工具没好气的说道:“早跟你说不要乱动我的东西,一定要问过我才行,现在吃苦了吧,这东西没有解药,我方才喂你吃了些水,就快好了。”
“我错了。”柳枝稍微动了动腿,发现有了一点点知觉,惊喜道:“可以动了!”
这种迷药没有解药,但是水是它的天敌,遇水则化而且药性都没了,种了药以后服用些水便可以溶解体内的药性,只是这需要过程。
“我来扶着你走几步就可以恢复了。”沈如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柳枝也可以勉强动一动,便有些吃力的扶起她。
并不是说柳枝有多胖,只是两个都是身量相仿的少女,谁扶起谁都会有难度的。
扶着走了两圈,柳枝的双脚渐渐恢复,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沈如有些纳闷,她来这里这么久除了柳枝还没见谁上来敲过门。
于是让柳枝扶着石桌慢慢围绕着走动,自己开门去了。
门外浩浩荡荡的站了不少人,全是上村龙家人,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沈如见事情不对于是大声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龙家附近人家就几户,离得近的那家今日刚巧不在,远的那户人家窗户边隐隐约约有人影,但不知道为何没有出来。
柳枝顾不得自己还有些酸麻的腿,趁着龙家人没注意悄悄从后门走了,去搬救兵。
“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龙耀文脸上再也没有和善的笑容,他脸色阴狠道:“没想到我龙耀文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吃过什么亏,居然栽在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手里。”
龙氏拄着拐杖走出来,见到来势汹汹的上村龙家人,突然想到那一年这些人也是这样将她从新宅子赶出来的,于是不由道:“你们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