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东郡的战事并不能影响到京城。
三皇子灰溜溜的被押送回到京城,圣人大发雷霆,直接剥夺了他皇子的称号,让他在府上闭门思过,没有圣人的允许不许出来,可怜的是三皇子的母妃,一直战战兢兢的在后宫生存,就因为这件事圣人一看到她就会想起三皇子那个德行,心中嫌恶,竟是彻底将她厌恶了。
因为圣人这段时间的脾气一直不太好,让朝中群臣吃尽了苦头,很快太后娘娘的大寿来了,所有人都表现出惊人的热情。
按理说这种宴会沈如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去参加的,可是她的夫君在东郡为南风国战斗,朝廷自然要好好安慰沈如这种留在京城的家眷,所以沈如这次也得进宫。
“紫眉姐姐,还是你来弄吧,唐儿并没有进宫过,只怕会给夫人丢脸。”唐儿放下手上的梳子,对进来的紫眉说道。
紫眉先向沈如行了一礼,她身后跟着秋意,只听到紫眉说道:“夫人,紫眉在宫中之时对于妆容发饰没有秋意学的好,宫中规矩森严不能出什么差错,所以夫人让秋意给您处理发饰妆容吧。”
她身后秋意依赖的看着她,朝沈如行礼。
沈如看着妆匣之中乱七八糟的首饰胭脂后点点头,宫中的忌讳颇多,像紫眉这种自小在宫中长大专门训练的人都不一定知道的清楚,所以自己就别指手画脚什么了。
于是紫眉转身去给沈如准备一会儿进宫要穿的衣裳带的首饰,秋意熟练的打开沈如的妆匣给沈如上妆。
等沈如完全弄好可以出门的时候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她穿着一身浅青色宫装,脸上是京城最近流行的妆容,头上的首饰不素净也不繁重,自己在镜子前面仔细打量了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以后这才朝紫眉与唐儿招招手:“好了,你们两个随我进宫吧,等会儿进宫以后要一直跟在我身后不得离开半步。”
沈如极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唐儿与紫眉不自觉的正了正身子说道:“是,奴婢遵命。”
薛管家早就准备好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到宫门口就停下来,到了这里,除了极少数人,其他人无论是谁都要下车,有宫女立在一旁给沈如带路。
沈如第一次踏进了这座代表着权力富贵的建筑,里面住着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人,这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华贵的牢笼。
“夫人这边请。”宫女姿态恭敬的领着沈如三人走进一个宫殿内,她止步于宫殿外柔顺的说道:“夫人里边请,奴婢身份卑微,只能止步于此。”
沈如走进殿内,只见殿内云顶檀木做梁,水晶玉壁为灯,中间留着过道,两边摆满了桌子,酒香四溢,有美貌婀娜的宫女们游走在各个地方端茶倒水,场中已经坐了不少人,男女对坐,因为这是宫里面的宴会,有长辈贵人在,所以没有这么多的忌讳。
有宫女看到沈如也不用沈如表明自己的身份就像知道了一样带着沈如往一个座位前走去。
宫女细致的侍奉沈如坐下对她行了一个礼道:“沈夫人您的位置在这处,奴婢小姚,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奴婢。”
沈如手上拿着帕子挥挥手道:“没事,你先在一旁候着吧。”
于是小姚恭敬的退至一旁,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看起来自然无比。
紫眉上前给沈如倒了一杯茶借此机会给沈如介绍已经到场的人,“坐在最前面的那几桌都是京城权势最甚的几家,那位脸色苍白的是太子妃。”紫眉看着坐在离首位最近的几桌道,其中有着一个众星捧月般的年轻女子,她脸色有粉都盖不住的苍白,时不时捂嘴轻咳,长得并不如何美艳精致,身上浓郁的书香味儿,看起来很没有攻击力。
紫眉又看着与打扮雅致的太子妃不同,身上珠宝首饰熠熠生辉的另一名女子说道:“那是四皇子妃,是宰相大人嫡出的姑娘,未出嫁前是京城的第一美人。”紫眉说的没错,论姿色,在场再也找不出比四皇子妃更加出色的姑娘了,就算是素有京城双姝之称的丽姝郡主在这位四皇子妃的面前也会失色许多。
因为这位四皇子妃生的极美极美,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就像一个落入人间的妖精,谈笑间让所有人都失了颜色。
“这位四皇子妃可真好看。”唐儿都看痴了,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能长得这么好看,喃喃念完这一句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说道:“这四皇子妃都美成了这样,真不知道那位皇贵妃娘娘到底有多美,不会真的是仙女下凡了吧?”
唐儿刚说完嘴就被紫眉捂上,紫眉慌张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这边的动静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使劲点了点唐儿的脑袋说道:“你啊,知不知道祸从口出这四个字怎么写,四皇子妃与皇贵妃娘娘不对付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两位都是最讨厌别人拿自己与人比较的人。
若是被两位贵人知道了你说的话,不止你要完说不得还会连累夫人。”
紫眉是真的用了很大的力气,戳的唐儿额头都快破皮了,唐儿忍着没有叫出什么声音来,待紫眉松手以后这才呲牙咧嘴的揉揉自己的额头求饶道:“紫眉姐姐我错了,今晚我一定谨言慎行,保证一句话都不说。”
前面的沈如懒得理这两个活宝,唐儿虽然是第一次进宫,可是有紫眉时时看着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陛下驾到!”门口传来内侍尖锐的声音。
原本在殿内三三两两相互讨论的人全部跪下问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如也随着大流一起行礼。
只见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来,为首之人穿着龙袍的中年威严男子,他的身旁是面目慈善的太后娘娘,随行的还有太子与几位皇子,宰相,端庄的皇后以及圣人的一众妃嫔等。
大步走到首位,圣人坐下这才说道:“众位起吧,今日是母后的大寿,群臣皆乐,不用拘束。”圣人说完跪着的人这才谢礼起身,圣人这话说的好听,可要是真的有人敢这么做只怕是第一个被拉下去的人。
宴会开始,有舞姬上台为太后献寿舞。
圣人微微偏头对太后询问道:“母后觉得如何?”
太后出生不高,当初的太祖的确是一代枭雄,可是太后的出生却是泥腿子,当然对于这件事没人敢在太后面前提什么,太后的出生是太后最大的忌讳,太祖登基以后太后一朝为后,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对这个幸运的女人羡慕嫉妒恨,羡慕她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当初的太祖还不是前朝宰相,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泥腿子,而太祖对于女色又毫不在意。
所以现在的太后战战兢兢的过完前半生,在后半生享尽荣华。
因为自己的出生,太后对于出生高贵的世家女皇后有一种莫名的嫉妒,所以皇后在宫中的处境成这样,太后可算是其中一大助力。
只见太后懒懒的抬头看了一眼场中说道:“还算不错吧。”说完她四处看了看询问道:“贵妃呢?怎么不见她人。”
圣人回答道:“贵妃说要给母后准备寿礼,现在都还没过来。”一提到贵妃圣人的语气明显变得有感情些。
太后闻言笑着说道:“还是她贴心,要准备什么,只要看到她,哀家这心里面就暖暖的。”
母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赞着那位未曾露面的皇贵妃,完全无视一旁的皇后娘娘,这让坐在周围的嫔妃们见怪不怪,皇后娘娘与这两位的关系照现在这状态已经算是好的了,平时在宫里面这位出生将门的皇后娘娘可不是现在这么乖巧。
看起来很乖巧的皇后娘娘半分视线都没有给圣人与太后一眼,她的眼睛在打量各个世家的未婚姑娘。
太子已经大婚两年,还没有立侧妃,皇后娘娘就是想趁着这个时候给太子选两个侧妃。
察觉到皇后娘娘视线的太子妃面色僵硬了片刻,但很快就恢复到了之前那种温温柔柔的表情,没让其他人发现自己的异状。
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她的心里面比吃了黄连还苦,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和另一个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是怎么办呢?她的丈夫注定有后宫佳丽三千,眼神复杂的看着太子,太子妃叹了一口气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