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浩回到房间里,简单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行头才又重新出来,带着孩子们一起前往前厅。
“粑粑!我们走快点儿吧,我饿了!”苏小尾迈着自己的小短腿,扯着姜文浩的衣裳,拼命的向前迈着步子。
“好了小尾巴!”姜文浩顺手一把抄起她抱在怀里,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一脸无奈的说道,“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你放心,等我们回家了之后,你想吃什么爸爸都给你做,想吃多少吃多少,想怎么吃怎么吃。”
这群孩子以前在他面前是没个正形的,饭吃的比他还要多,姜文浩自然从来不曾说过什么。他也从来没有和孩子们说过其他多余的话,可是这群孩子偏偏又很听话,在外人面前保留了足够的礼貌和距离。
姜文浩笑了笑。
这就是他偶尔会困惑的原因。
这些明明会时不时向自己撒娇向自己顶嘴的孩子们,却又会忽然变得很听话,不用人专门去教导也能够明白许多事情。
“哇!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苏小尾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问道,表情有丝丝急切。姜文浩眼珠转了转,说道:“今天过后吧。”
今晚的慈善晚会一过,他留在帝都应该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便自然会回到后海。
至于今晚的事情……姜文浩向来是个不怕事儿的,他有足够的勇气和底气去面对今天晚上这种所谓的“大场合”,心中的向往比慌张要多得多。
前厅餐房。
“张叔今儿怎么这么高兴?厨房又做什么好吃的了!闻着可是真香啊!”冯兰亭才一跨进门,便看见在旁边布菜的张叔笑盈盈的模样,吸了吸鼻子,睁大了双眼。
“兰亭来了。”张叔慈爱的看着冯兰亭。
“张叔,今儿的菜色看着可有些不一样啊,难道你又亲自下厨了?”冯兰亭看了看桌上的菜色,面色带了三分无奈的看着张叔。
张叔的年纪比她的父亲还要大。
冯老早就让张叔不要再管着家里的厨房了,年纪大了的人也该退下来享享清福了。冯园里不缺厨艺好的厨子,张叔也亲自**了几个专门为日为冯友季做饭菜,早就可以不用踏足厨房了。
可怎奈何张叔不肯听,他以前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冯老的师傅了,是冯园当中最老的一批人,一直以来都管着厨房这一块,那可是做得一手好菜!只可惜张叔做的菜只能算作是私房菜,能吃到的人,只能算作是少数。冯友季从小跟着师傅的时候,很荣幸的成为经常吃张叔所做之菜的幸运儿,冯友季不止一次的听见自家师傅调笑着说过,如果张叔出去开家饭店的话,每日来的宾客恐怕要将他饭店的门槛都给踏破。
时间久了也和这宅院也生了感情,一辈子都在厨房里忙活的人,即便是老了,也是舍不得离开那些锅灶的。
“张叔叔,您快别忙着布菜了,放着我来吧,要是爸爸待会儿来了看见您又在这忙活的话……”冯兰亭拉着张叔的手扶着他来到一旁。
“你放心,我没做什么,我也就是跟着过来瞧瞧而已,今儿的饭菜也不是我做的。”张叔笑眯眯的说道,“我虽然是一把老骨头了,但也该偶尔运动运动,成天呆在家里的话,这把老骨头都该发霉了。”
姜文浩早就和他说好了,让张叔先不要跟师姐师傅他们说,今天中午的菜是他亲自下厨做的。
张叔原本还觉得姜文浩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怎么可能会做饭呢?有些不放心,可是见过姜文浩做出来的饭菜之后,却又心服口服了。
他的心头微微动了些心思,可是又转念一想,姜文浩已经被冯老收为关门弟子,哪还再有什么兴趣当一个厨子的徒弟呢。
笑笑也就罢了。
“行了张叔叔,您这身体可好着呢!”冯兰亭最不爱听自己身边的长辈调侃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自然是希望身边所有的人都能够平平安安。
“闻着也太香了吧,今天留下来果然没错!”冯兰亭弯着身子瞧着桌面,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苏睦仁从门外走了进来,她下意识的迅速直起身子来,动作竟然像一个无措的小学生一般。
苏睦仁看了看旁边偷笑的张叔,眉头微微一挑,无奈中带着笑意,说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多言。”
冯兰亭40岁出头的人了,好久没有红过脸了,今天偏偏忍不住脸颊发烫。她对苏睦仁的反映算作是下意识,只不过这人历来是正正经经的样子,在他面前便会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一起正经起来。
只不过身为夫妻,冯兰亭刚刚下意识的反应完全是因为苏睦仁以前就这样子吓过她。
“我又不会偷吃,怎么会怕你多言?”冯兰亭十分理直气壮的说道。
苏睦仁笑了笑,并不多言。
“睦仁,兰亭!”冯老从门外走进来,脸上的眼镜还没来得及摘下,有些花白的头发在空气中微微抖动着,他背后处正好是止步于门前的阳光,在光照的作用下,那白发看上去更加的晶莹剔透和刺眼。
“你们都安排好了吗?”冯老问了一句。
冯兰亭望着她爸爸头上的白发有些微微发愣,根本就没有听见他的问话。
苏睦仁点点头,说道:“爸您放心吧,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
“嗯,那就好。”冯老看着苏睦仁,两只眼睛看起来有些困倦,双眸中的光芒也有一些暗淡。
冯兰亭微微皱了皱眉,心里隐隐一动,这种有些微妙的感觉让她有些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不过……
“爸爸,您怎么带着眼镜就出来了?你平日里不是不爱戴着这老花镜到处走吗?”冯兰亭问道。
冯老抬起来看向自己女儿的一瞬间显得有些茫然,反应了几秒钟之后才明白她的话,他伸手向自己的脸上摸去,果然摸到了那副眼镜。
“瞧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摘下来。”冯老不急不许的将眼镜从自己的鼻梁上摘下,折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