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今天的事情我想向你解释……”乔语从床上坐了起来,语无伦次地向景时尧说道。
“没有必要。”景时尧截断了她的话:“现在,你只需要接受惩罚。”
他的声音中是刺骨的冷,未曾夹杂任何的情感,语调是一如往常地平静。乔语顺着他冰冷的声音抬起眸,一双大大的眼睛中有泪水正一圈圈地打转。
她知道的,她真的逃不由了。
好像无论是在哪种情况中时,景时尧总是极度地克制与冷静的。就比如现在,他欣长的身子微微下弯,指节分明的手流连在乔语明显的锁骨窝上,一颗又一颗地解着乔语的衬衣扣子。
他的眼前是玲珑有致的身段,白皙的肌肤在窗外光线的照耀之下更显剔透,可偏偏他的眸子依然冷得让人畏缩。
他好像真的,仅仅是为了惩罚乔语而已,除此之外,他并不再有别的用途。
望向面前眸色幽深的男人,乔语只觉无论各种词语都形容不出她此时的窒息与恐惧。她仿佛陷进了沼泽中,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又一点地被黑暗吞噬。
明明今天并不是每月的十五号,可是景时尧却好似比那一天的他还要可怖。
这般无形的压迫感之下,乔语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缩,然后又被景时尧一把捞了回来。他的力气向来很大,如今,乔语同景时尧间的距离近到不能再近。
“五爷,我错了……就当一切都是我的错好么,不会有下一次了,真的……你放过我,求求你了……”整整两世积攒下的恐惧在这一刻突然爆发,乔语红着眼眶,突然放生大哭了起来。
“没用的,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么。”
霎时间耀眼的白光占据了她的大脑,她的颤抖,她的恐惧一瞬间都化为了乌有——景时尧修长的手握住了她柔软的山峰。
“你……”乔语一句话还没说完,景时尧的手便又毫不留恋地向下划过,从她平坦的小腹再继续向下延伸……
现在的乔语就像是一团泥,任由景时尧的揉搓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她所有的情绪都被景时尧所占据,身子抖得像个筛子。她的恐惧,是因为有前世的痛苦回忆做铺垫。她还记得,那时的她也是因为背着景时尧偷偷逃跑被抓回来后,而被景时尧动作粗暴地强制占有。
如果现在,前生的一幕再次上演的话——仅是这般稍做一想,都让乔语感到不寒而栗。
“我不是说过的么,永远不要骗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嗯?”既然逃脱不了,乔语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无可奈何地承受着发生的这一切。她的眼睛紧紧地闭成了一条线,恐惧如潮水像她涌来。
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诚实地告诉她现在的感受,精确到连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曾延迟。
乔语已经止住了泪,真正的哀恸之时,连哭泣都显得是如此的多余。
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景时尧微微起着一层薄茧的指甲冰凉,轻飘飘地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引起她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没有一处是被他的指尖所忽略的,他连他口中的惩罚执行时都是如此的严谨,他未曾放过乔语的每一寸肌肤,什么男女之别在他的指尖下都成为了妄谈。
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与绝望,这一刻,乔语又再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了一遍。
最令乔语感到恐惧的,其实是景时尧的态度。
他表现地太过于冷漠与克制,好像在他的面前,乔语不过是个没有灵魂的器皿。
无限的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沉默到好似足以让人窒息。
等到一切都结束时,乔语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眼神呆滞,没有了一点生机,仅是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相比较她,景时尧的状态明显要好上许多。他抽出纸巾仔仔细细地擦完自己指节分明的手后,便转身离开。
他在即将关上卧室门时,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便止住了动作,冲着乔语冷冷地说道:“不允许开灯,一直待到晚上。”
乔语仿若没有听见,依旧愣愣地目视前方,直至她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锁门的声响时,她麻木的表情上才出现了几丝裂纹。
现在,这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可以放肆地展露自己的恐惧了。
所以说,景时尧实在是太过于了解她,或者说他拿捏她拿捏得正准。他一直都知道她恐惧的是什么,丧失尊严、无尽黑暗……
只要他想要,他时时刻刻都可以让她溃不成军。
窗外的天色一点又一点地变化,日光寸寸下移,直到整个房间都被黑暗吞噬时,乔语才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
“喔,原来天黑了啊。”
她动作迟缓地转脸看了一眼窗外,自言自语道。麻木又让人心疼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最后又撞进了她的耳朵里。
黑暗、孤独、沉默,三者杂糅成了一体,疯狂又猛烈地向她攻城略池。
乔语忘记最后这一天究竟是怎么终结的了,第二天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连睡衣都没有换,更是没有盖上被子。
她望了一眼窗外,自嘲地笑了笑。
经历了如此不堪回首的一天,乔语本以为她一定是万念俱灰,结果没想到,她的身体倒是诚实,依然可以沉沉睡过去。
你看,她的绝望也是如此的多余且没有意义,左右不了分毫事情。
乔语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走下了楼,正好瞧见景时尧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呷着咖啡。仅这一眼,就让乔语感觉腿一软,下意识地想要往后倒,她想起来了昨天的事情。昨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让她太恐惧,也着实是让她有了太大的阴影。
乔语扶住了栏杆,才勉强站直了身子。她小步小步地缓缓走下了楼,等到距离景时尧还有很近的一段距离后,乔语才发现原来今天是周日,景时尧不需要去公司。
现在,她被囚禁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而她的父母正不知所踪,急需她去追寻下落。一想到这里,乔语便垂下了大大的杏眸,觉得自己无能极了。
重生一次,她本以为她可以改变她的命运,她以为她也可以改变乔家不断衰颓之势,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过只是她的一个毫无价值的空想而已。
她还是像上辈子一样,囚禁在景园之中,什么都不能做,无比地被动,看着一切朝着她无法扭转的事态发展。
瞧着乔语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景时尧终于舍得施舍给乔语视线,薄凉地瞥了乔语一眼。
自从昨天景时尧锁上门走后,这还是这二人第一次见面。
“去吃饭吧。”景时尧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却单单地让乔语看到畏缩。
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一桩木头,没了自己的思想,任由景时尧驱使来驱使去。这个认知,又让她兀自沮丧了起来。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却又不知道如何去改变。
明明昨天上午的时候,她还是一副元气满满的模样,不过一天的时间便成了一朵错过了花期的花朵,在不合宜的时间里迅速地衰颓了下去。
这种状态一直都在持续当中,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呆呆地在庭院里荡着秋千,直到张妈喊她去吃饭的时候,才又木楞地坐回餐桌旁。
她这天翻地覆的改变,景时尧一直都看在眼里。
晚饭的时候,乔语还依旧处于这种状态中。她拿起小刀分割起牛排,可手却始终一动不动地停留在同一个地方。
景时尧按照自己的节奏吃完晚饭后,看了一眼表情恹恹的乔语,突然说道:“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乔语动作一滞,抬起头望向景时尧,表情疑惑。
“我说,你可以离开这里了。”景时尧再次重复了一遍。
除了惊讶之外,乔语第一个反应并不是雀跃,而是疑惑。她在景园里住了太久,甚至前生的最后一段时光她也是在这里度过的,现在景时尧突然的一句离开,让她觉得十分地恍惚。
“为什么?”她还是冲着景时尧问了出来。
“因为行尸走肉存在于这里的价值几近于零,我不希望看到我的住所中有任何没有价值的东西出现,无论是人还是物。”
“可是……”乔语突然语气激烈了起来:“让我变成这样的人,不就正是你么。”
如果不是景时尧,她哪里会变成这样的一副模样,又哪里会连最后的一点尊严都没有留住。
“你总是这样,无论什么都后都要归咎到别人的身上。”景时尧语气冰冷的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