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乱糟糟的场面,最终还是在皇帝进来的时候安静了下来。
门口公公那拉着长长语调的:“皇上驾到。”就犹如直接告诉那些个偷奸耍滑的家伙,你们的老板来了,还不安静些?
这些大臣,虽然不乏狼子野心之辈,可是现在还没有到撕破脸的地步,这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下的。
只是那脸上又有多少恭敬,那可就不一定了。楚瑜只是静静站在那边,将那些大臣的神色一个个铭记在心,之后便是低垂着头,安静行礼:“楚瑜,见过皇上。”
裴若渊也一同低下了身子,这二人一左一右站着,不知为何,看起来是那么和谐,就连小皇帝都愣了下。
最后,小皇帝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众人才起身。左边站着自己姐姐,右边站着裴若渊,感觉一下子就回到了之前的模样。
小皇帝只觉得心都软了,脸上不由带起了一个小小的笑容。可是很快,或许是记齐了现在自己坐在的地位,一张圆乎乎的小脸儿再次紧绷了起来。
带着气势端坐在龙椅之上,虽然依旧心下有些发慌,但是至少没有之前那么的气虚。
那些保皇派的大臣看到这一幕,不由对于楚瑜的作用在心底暗暗点头。
看来这个二公主,别的不说,但是至少可以叫小皇帝安心,这也就够了。至于更多的,他们也不愿意想了。
果不其然,那些看着楚瑜不爽的大臣压根没有忍耐多久。
今天的早朝倒是一板一眼,在公公例行公事般的念完“无事退朝。”后,立刻就有大臣站了出来。
看了一眼,正是当时被楚瑜注意到的并没有十分恭敬的大臣之一,不由提起了几分精神,一双美眸死死盯着那个大臣。
“臣有事上报。”一大臣双手捧着一张纸条,虽然弯着腰,可是那脸上的神情却没有多少的敬意。
“说。”小皇帝直接点了头,谁知下一刻那大臣就直接跪了下去,整个人都蒙上了一抹浓郁的哀伤。
“臣刚刚接到报告,安庆郡接连下了一个月的大雨,这河水上涨,造成了涝灾!”大臣声音悲切,可是楚瑜明晃晃的看到了他眼神中闪过的一抹笑意。
笑?这事情,有什么好笑的?楚瑜不解。
“哦?那有多少百姓受灾?”小皇帝也有些着急了起来,看着大臣,语气急迫了起来。
这涝灾,要是处理不好,可是会动摇国家的!先不说百姓财物上的损失,光是因此死了的人,也不会少。
要是水退之后再发生瘟疫,那么楚瑜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立刻变得难看了起来。
不经意间,楚瑜看到了裴若渊,却发现裴若渊的神情也是严肃的紧,整个人都紧绷着,不只是在想什么。
楚瑜的脑子飞快转动了起来,这安庆郡地处大齐东北方,但是和海洋也就隔了几座山,平日里用水都是从那海里延伸出来的一条枝干“湛河”中来,更是用那河里的水和井水进行耕种。
不过,这么多年来,这北部地区应该是从来没有闹过涝灾才是。
楚瑜心中有些困惑,看着那大臣的眼神多了一抹探究。
就连裴若渊的眼神也不由带上了探究,看着那大臣。小皇帝却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适当的露出了惊慌的神情。
“这,安庆郡城里事情倒是不大,主要是那底下,多个村庄被淹,那农田里,今年定是颗粒无收。现在大致有近万人无家可归啊!”大臣声音满是悲切哀伤。
垂下眼睛,那附近的地形直接出现在了楚瑜脑海之中。
安庆的地理十分特殊,在河水上游主要为城府,而下游则是一片平原,依山而立,不少村庄零星分布在其上,几乎全为务农人员。
也就是说,下游的农田,村庄,几乎全被淹了!受灾达万人,看来不但不是假的,甚至受灾人数应该只多不少。
小皇帝却是苦于对安庆一带的地形没有这么了解,此时更是露出了一丝茫然的神情,下意识的把目光落在了裴若渊身上。
之前给建议的是楚瑾,可是现在……小皇帝下意识的想要依赖裴若渊。
就连楚瑜都不由将目光落在了裴若渊身上,一时间,居然没有人关注那大臣。
见状,大臣心里反倒长长出了口气,不过身子依旧紧绷,生怕裴若渊会说出什么来。
“据本王所知,这上游的安庆郡城,可是有着大型水坝三座,小型五座,平日更是下游的农田别说水涝,平日更是干旱,这涝灾,又是怎么发生的呢?”裴若渊若有所思,似乎毫不在意一般问道。
那大臣却在此时转移话题:“王爷,现在哪里还是追究的时间?这近万的百姓都颠沛流离,有家不能回,旭王您非但不关心民众,现在还在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这话里话外却是说裴若渊不在乎百姓了,楚瑜差点儿笑出来,这大臣,倒是有趣。
不过裴若渊现在的脸色大概又要变了吧?这般想着,楚瑜就见裴若渊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变了脸色。
有种预料成真的快感,这种快感叫楚瑜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展露出一个美艳的笑容。
“本王何时说,不管这事儿了?”裴若渊只觉得太阳穴都在突突跳动,这个大臣他认得,一个蠢蠢欲动的家伙。
余光一下子撇到了楚瑜的笑容,裴若渊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那种打从心里高兴的感觉叫他有些不习惯。
但是难看的脸色居然变好了些。
发现楚瑜笑了的,不止裴若渊,还有那大臣。见楚瑜笑了起来,那大臣直接将矛头对向了楚瑜。
谁叫楚瑜是个草包呢?这般想着,大臣并没有留情,反而是直接开口:“公主殿下,这么多人受灾,又岂是什么高兴的事情?”
“本宫不过是想到了什么趣事罢了,不知你可有意听上一听?”楚瑜反而笑的更加眉眼舒展,整个人俏生生站在那里,连整个朝堂上那种悲切的气息都被冲散不少。
“你,哼,不可理喻!”大臣气的要死,压根没有打算听楚瑜的话。
都这般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话,真不愧是个草包!
不过楚瑜又哪里真的会在意大臣的小脾气?何况,就连裴若渊眼里都出现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