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处于只觉得头痛欲裂,宿醉的感觉真的很不爽,花和十分贴心地送上了早就备好的醒酒汤,喝了些汤,才觉得浑浑噩噩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些许。今天她还有事情要忙,可没有时间再伤感些什么。时间只剩那么几天了,加上今天,也就只有三天,三天之后,一切都要水落石出。
“去,拿着这个东西,去城西集市的谷家药铺,约谷蔺谷公子,到那福满楼一聚。”摘下手环递过去,楚瑜淡淡道。拖他打听的消息,应该有结果了。
花和吃了一惊,手忙脚乱的将镯子收好。公主这,这可是私相授受?不过她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点头,抱着镯子连忙离开。
心中想的却是:“公主终于开窍了不再执着于王爷了,可惜,现在公主已经成了王爷的人。”微微摇头,之后飞快离去。
早些办好主子交代的事情才行。
看着花和飞奔离去的背影,楚瑜有几分无奈,微微摇头。这丫头太过于毛毛躁躁的,实在是不叫人安心。
不过这也是曾经的楚瑜宠出来的,当时的楚瑜,比这丫头还要天真。坐在梳妆镜前,楚瑜静静为自己上妆,说是上妆,说白了就是上一点儿粉罢了。
不过楚瑜的底子本就好,脸上的印子只用了两个晚上就消的差不多了,不过为了避嫌,还是戴上了一块纯白的面纱。
随意叫了辆马车,载着楚瑜往城西行驶而去,马车是最简单那种,青蓝的帘布遮挡了少女的脸颊,坐在马车上,楚瑜只是闭目养神,要做的事情太多她只能这样抓紧了时间来稍作休息。
不时有拿调皮的风儿钻进马车,掀开楚瑜脸上的面纱,露出那光滑白皙的脸,也亏得那药确实好用,就连隐隐露出的脖颈手腕,也没有之前那么骇人。
只能说,不愧是谷家的人,楚瑜之前听说过关于谷氏的事情,如果等现在的事情解决,她不介意帮忙平反。
“姑娘,到了,福满楼对吧?”车夫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楚瑜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付了银钱,打量着这座酒楼。
一楼的装饰古朴简单,上面简单的标出名字,可是二楼却十分精致,精致的少见,墙上的花纹与那一砖一瓦,都几乎是等同黄金的价格。
巨大的反差结合在一起,别有一种风格。
抬脚进入,小二问的不是“客官需要什么?”,而是“客官要去几楼。”话语中没有丝毫的看不起,只能说,这酒楼背后的人倒也有趣,一般而言,那些贵族子弟可不愿意和平民百姓呆在一个地方。
可是这这里,一楼二楼就完美区分开了身份,不管是谁,都能进入。
“二楼,最好的包厢一间,再上一壶龙井,一些糕点。”楚瑜脚步不停,直接道。那小二连忙带着楚瑜往酒楼后头走去。
去往二楼的楼梯居然再酒楼后边儿,这叫楚瑜心下有几分明白,为何这酒楼会这么火。
等了不久,谷蔺也在小二的带领下进来,两人都是一袭白衣,只是楚瑜身上的白衣更多有一种悲哀。可是不得不说,两人般配极了。
“昨天辛苦你了。”两人同时开口,之后不由笑了出来。
楚瑜率先开口:“抱歉,昨天下午爽约了,今儿这顿糕点就当作赔罪。”说着轻拢衣袖,纤纤玉指搭上那紫陶的茶壶,亲自给谷蔺倒茶。
谷蔺连忙摆手,昨天下午的事情闹的可不小,百姓们都知道,王府昨天下午出殡,作为妹妹,楚瑜怎么可能来?
“倒是无妨,今儿个在下再给姑娘些药物,好好处理一下眼睛。”谷蔺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
蓝色封面的线装册子,就和普通的账本一般。只是比账本薄些,只有几张纸。
楚瑜结果翻看起来,眼睛越发的亮了起来。“这,这真的谢谢你了。”那种惊喜,只有她自己能了解一二。
上面详细的列出了哪家药铺有什么毒草药,多久前进货几许,就连药铺掌柜的名字和药铺地址都有。
详细极了,详细的不像是一天查出来的东西。
楚瑜这才发现,谷蔺白皙的脸上,含着疏离的桃花眼下,有这一片淤青。一时间有些自责,要不是自己要的紧,他也不会熬夜熬成这样吧。不过这种自责很快就被有了线索的狂喜掩盖。
楚瑜发现,自己查到凶手是谁就差一点了,就还差一点儿火候。
她决定换一个方法打听,想了想看着谷蔺:“那能不能,帮我开个药方,要用断肠草的那种?”
谷蔺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是谷意做的事情寒了楚瑜的心,只能点点头。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和。
直接拿出纸和笔,开始写了起来,最后还不忘盖上他自己的名印。拿着那张纸,楚瑜这才发现这药方和那小册子,似是出自一人之手,温润的字体,一如其人。
“这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楚瑜认真看着谷蔺那张眉眼间全是疏离的脸,站起身,盈盈下拜。脸上的表情全是诚恳,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感激。
谷蔺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连忙去搀扶一二。
吃完糕点,楚瑜这才和谷蔺分开,按照那单子上所写的,这儿附近还有几家药铺子在,只要放下心神去打听,总是有所发现。
楚瑜现在布满了干劲儿,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花和那异样的眼神。
尤其是一家家询问那有没有人购买断肠草的时候,被花和记了下来,准备去做些什么。
楚瑜却是没能离开这城西集市,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人,熟悉的叫她咬牙切齿的人。
裴若渊在外宿醉了一夜,等他醒来,天已经大亮,付了钱往外走去,偏偏遇见了昔日好友。
那家伙也是知道他和楚瑾的感情的,见到这样子的裴若渊,出于好心,干脆道:“你怎么昨儿个才将妻子下葬?罢了罢了不说这事儿,兄弟好久不见,带你去吃些东西再说。看你这脸色,嫂子看到了非得心疼死不可。”
有些轻佻的语气,裴若渊并不讨厌,只是苦笑:“心疼?她大概巴不得本王早点儿去死才是。”
看着自己好友那懵懂的眼神,裴若渊也有些无奈。没有成亲的人,又怎么来理解他心中的苦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