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毒药,二公主还真是谦虚了,以我昭王府的权势,天下奇珍想要什么找不到,何况一包小小的毒药?哪怕真的府中没有,也会有大把的人上赶着找来送到你手上!对,这些就是你的帮凶,”裴若渊薄唇轻启,轻描淡写地说出了无比血腥的话,“昭王府中但凡与你有关的下人侍卫,我会把他们一个不留的全部杀掉,如此一来,你以为所谓的帮凶还会有清查的必要?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你!”楚瑜被他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气到,胸口不断起伏,“你这是草菅人命!是不是要把我身边的人全部株连九族,你才会觉得满意?”
裴若渊淡淡地说:“有何不可?”
“好狂妄的口气!”楚瑜断喝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听她声色俱厉地斥道,“昭王可知我是谁?我乃堂堂大齐公主!你想要诛我的九族,是打定主意要把皇室楚家赶尽杀绝吗?你这是谋反!”
朝堂上下一片惊呼,众人这才想起来,要诛楚瑜的九族,头一个岂不是皇上?
裴若渊反倒是最淡定的那一个,只是第一次把眼光放在了楚瑜的身上,厌恶之中多了几分讶异和审视。
这么多年,除了瑾儿,还是第一次有人能抓住他话里的漏洞并迅速有力的还击。不,怎么又把这个女人和瑾儿联系在一起?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他的脸色不由得微变,皱着眉头深呼吸几次,才把这种诡异的感觉彻底清出脑海。
楚瑜见裴若渊脸色有变,以为他心虚了,不由得唇角微勾,一字一顿地说道:“还是说,逼宫造反就是昭王今天的计划?你带领黑家卫直闯禁宫,明面上是押解我这个犯人,可实际上呢?真刀真枪罗列这金殿之上,最危险的是皇上!”
所有人都瞬间禁声,朝堂上安静的落针可闻。
只有小皇帝失态地从御座上站了起来,用稚嫩的声音呵斥裴若渊:“昭王,你难道真的要谋朝篡位吗?”
官员们抖地像筛糠一样,生怕裴若渊一声令下,他们今天就走不出这金銮殿了。
裴若渊抬眸一扫,将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最后落在小皇帝的身上。
他浑身气势猛然放开,把小皇帝吓得接连倒退好几步,噗通一声栽进了御座里。
裴若渊冷哼一声,语气轻缓,却有着说不出的轻蔑:“皇上,你以为,如果我想要那个位子,你还能在上面坐到今天?”
小皇帝刚才的一声吼已经是怒极之下用尽了全身勇气,此刻被裴若渊着意恐吓一下,嘴唇抖了抖,居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群臣们这才反应过来,对啊,昭王早在先皇的时候就羽翼已丰,要是真想篡位,恐怕小皇帝根本都摸不到宝座的边!
很好,只要昭王今天不打算谋反就好!
为了彻底安抚昭王,也可能是被那群虎视眈眈的黑甲卫围着的原因,所有的大臣们像是忽然睡醒了一样,纷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或直言不讳,或隐隐威胁,中心思想只有一个:
“昭王殿下忠心耿耿,捉到了谋害长公主的凶手,恳请皇上下旨赐死二公主,以慰长公主在天之灵!”
为了让昭王满意,为了保住他们自己的性命,牺牲一个二公主算什么?必要的时候连小皇帝也是可以拉下来的!
小皇帝被吓破了胆,一句也不敢反驳,只能缩在御座上呜呜咽咽。
见弟弟被欺负的如此可怜,楚瑜气的浑身颤抖,指着那一群连颜面都不要了的文武百官们喝骂道:
“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两个的,简直是反了!这江山是我大齐的江山,是我楚家的天下!该如何处置我,皇上自有决断,你们一个个以下犯上,这样威胁皇上,是都不想活了吗?”
然而经过刚才的一番较量,文武百官们心中的天平早已经有了决断。
他们虽然知道楚瑜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最终都碍不过一句话:谁的拳头硬谁有理!
这位二公主的气势再迫人,也比不过黑甲卫拔剑出鞘的威胁!
于是楚瑜的怒斥瞬间全部成了笑话,一直上蹿下跳的刑部侍郎黄炳甚至狐假虎威地大喝:“皇上还在犹豫什么,还不赶紧把这谋害长公主的毒妇拿下!”
小皇帝哭哭啼啼,心中万分不情愿伤害自己的二皇姐,但是面对这么多人的逼迫,还有黑甲卫隐隐的武力威胁,他只好抽噎着接过裴若渊早已命人拟好的圣旨,照着念道:
“大齐二公主楚瑜,胆敢谋害长公主楚瑾,恶毒罔极,其罪不赦,着禁军立刻将之推出午门,斩,斩首……哇,二皇姐……”
勉强念完最后一个字,小皇帝再也忍不住,放声嚎啕起来。
但是圣旨已下,立刻便有禁军冲进金殿,三下五除二就把楚瑜五花大绑起来,按在地上。
楚瑜只觉无力回天,心中悲愤至极,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仰起头来对着裴若渊破口大骂:“裴氏贼子,你就是这样在大齐朝堂排除异己,诬陷忠良的吗?你等着,为了我大齐江山,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闭嘴!”禁军已经等得不耐烦,而且也不敢任由她继续口出狂言辱骂当朝昭王,立刻把她从地上揪起来,毫不温柔地大力推搡着她向外走去。
楚瑜踉踉跄跄险些被推得摔倒在地,一刹那心如死灰。
看来,她今天是注定命丧于此了……
“且慢。”一道平静淡漠的声音传来,并不是很高,但是却带着令人无法质疑的威慑力。
几个禁军立刻停下了脚步,押着楚瑜静候在一旁。
裴若渊?他又要出什么新花招?
楚瑜警惕地看着裴若渊一步步走近,暗自绷紧了身体。
“虽然你死有余辜,但你口口声声说本王诬陷你,如果今天真的让你就这么死了,你倒是一了百了,但是这顶污名岂不是要牢牢扣在本王头上,一辈子也无法洗清了?”
裴若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在打量一只令他厌恶的垂死挣扎的猎物,俊美的面容冰寒一片,“你想要脱罪是吗?好啊,本王给你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