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整个都黑了下来的阮素筠想都没想就从张文的房间里夺门而去,可是当她走出那房门,被那热烈的阳光照射着的时候,心里不知为何反而平静了下来。
如萤是个知礼数的,见阮素筠这般急匆匆的离开,还惦记着从张文和那些个黑甲卫屈膝行礼,为阮素筠的失礼道歉。
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如萤的举动,阮素筠心里就一阵不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
这种感觉,叫阮素筠心里十分不满,看着这样的柔软语,倒是没有说什么。
只是那娇柔的手被死死捏紧。上前几步,而就在这短短几步之间,阮素筠的表情一下子就恢复了正常,变脸的速度快到令人咂舌。
“这几位小哥,今儿是素筠失礼了,素筠心情不好,反而拿你们出气,真的是,太不应该了。”一边说,还一边拿着帕子不断抹着眼角,语气里的歉意和悔恨叫那些个原本还在看好戏的黑甲卫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人姑娘家心情不好,还不能拿他们这些皮糙肉厚的家伙撒撒火了么?虽然有些人觉得心里还是愤愤不平的,可是看同伙都没有说什么,他们也只好将心里这股子不满压下去,用那有些诚恳的语气表示这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嗯,无所谓的。
阮素筠适当表现出一种带着些许惊喜的表情:“那,就多谢各位海涵。”又低下头,露出微微绯红的侧脸,之后连忙离开,口中还不忘道:“如萤,还不跟上?”语气里的露出的那抹急躁,仿佛是如萤打扰了那些黑甲卫一般。
如萤一下子不舒服了,阮素筠的这种举动,直接将自己之前想要挽回一点儿自家小姐面子的举动直接变成了小姐拉拢人心的举动,这她本事不介意的,可是后面却还要将一切事情推到自己这个丫鬟身上,这个认知叫如萤心头暗恨。
可惜如萤现在还是阮素筠的下人,只能连忙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跟上阮素筠的脚步。
直到离开黑甲卫的领地之后,阮素筠的脸才一下子就变了,再次变回了那阴沉着脸的神情,语气里却是冷然:“如萤,我何时,允许你这般的自作主张了?”一双好看的眸子此时带着森森寒意,看了一眼如萤。
那种眼神,叫如萤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条蛇盯住了一般,连忙跪下,口中不断道歉:“奴婢该死,是奴婢自作主张。”她可不敢说出自己是为了帮助阮素筠拉回人心。
对于自己这个主子心里的底线,某些方面而言,如萤还是十分理解的。看如萤这么识趣,阮素筠这才微微点头,鼻尖发出一声冷哼,就率先离开。
跪在地上的如萤连忙跟上去,心中有些奇怪。阮素筠何时变得这么和善了?要是以往自己犯了错,轻则只是罚些许俸禄,重则,直接上手打骂。如萤心中突然一松,怕是阮素筠现在的心思乱了。
那么自己的孩子可以保住了!这个认知叫如萤心中一阵狂喜,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可是那纤细的带着薄薄的茧的手却在不经意间抚过小腹。
如萤低着头,可是那种狂喜叫如萤几乎冲昏头脑,就连那身边的气氛,也一下子变的柔和起来,带着些许暖意。这样的如萤叫阮素筠不由侧目。
她可没有见过哪个丫鬟,居然在被自己训斥了之后还如此开心的!看着如萤那张舒展开来的小脸儿,一抹嫉妒出现在阮素筠心里。
“既然你撞上来了,就拿你开刀好了。”阮素筠嘴角危险的翘起,她本就不愿意留下如萤。如萤太聪明,又太圆滑,阮素筠不敢太相信这个丫鬟。
既然不敢相信,手里又或许有着主子的把柄的下人,总要好好敲打一二。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阮素筠已经把自己的心思都掩盖了下去。不得不说,这段时间阮素筠也学了许多东西。如萤还和之前一般站立在阮素筠身边,带着几分关切:“姑娘,这之后可还有什么要做的?如若没有,现在倒还有些时间来歇息一二。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瞧瞧瞧瞧,这一张小嘴儿多会说话!三言两语就想要自己去歇息!阮素筠心中冷笑,但是面上的表情却依旧带着些许恼怒。仿佛想到了什么,阮素筠脸上突然绽放开一朵笑容:“如萤,这段时日,真的辛苦你了。”
“奴婢不敢,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如萤心中有些得意,更是认真的开始为阮素筠解了头上的饰品,将长发梳开,好叫阮素筠歇息的时候可以轻松些许。
坐在那儿的阮素筠听到这话,心里不屑极了,认为如萤不过是说好听的哄人高兴罢了。心头突然弥漫起来一计,或许这样,便可叫着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丫鬟好好了解一下,这到底谁是主子谁是下人!
这般想着,阮素筠也就开口了:“那么如萤,你今年多大了?”说着阮素筠还将如萤那双白皙却并不嫩滑的手拿在手里,摩挲着,神情感慨。
如萤呆愣了下,可还是极快的反应了过来:“奴婢今儿个十八,在小姐身边服侍了五年了。”或许是因着那手被握着,如萤脸有几分发红。
“唉,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把这大好日子都耗费在王府里,倒是叫我心中有些许不安。”阮素筠又道,话中的歉意和内疚都无法掩盖住,这样的语气,听的如萤心头也是一片火热。
“小姐您说什么呢?如萤今生今世能够服侍小姐这么久,就是奴婢的福气,又哪儿来的辛苦?倒是小姐,这么多年下来小姐倒也真真是个好的。如果可以,奴婢真想就这般服侍小姐下去。”一边说,如萤手上的动作倒是也不停。
那淡淡的语气,带着恭敬,叫阮素筠觉得心里受用极了,可是对于她认定下来的事情,又岂是这几句话可以打消了去的?
当下带着些许笑意开口:“不知如萤家中,可有给你指派婚事?”
这个问题却叫如萤心中警铃大作,手又一次不由抚上了小腹。这个动作又恰巧被阮素筠看到,下意识问了一句:“你总是摸肚子做什么?”
“回小姐,奴婢只是似乎喝多了生水,有些腹痛罢了。“如萤脸色一白,连忙低头。好在这会儿的阮素筠一门心思都在别的事情上面,倒是没有发现如萤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