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言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事情都过去了,臣弟说不说又有何要紧的?”
说完,宫言承桃花眸子眯了眯甩了甩衣袍,往殿外面走去。宫言煜颓废的坐在龙椅之上,顿了顿,才压着嗓音低低的道,“你能不能帮朕去看看她?”
宫言承伸手向后挥了挥,漫不经心的道,“皇兄,天子也是人,是人都会犯错。我们都长大了,你别指望像小时候那样,犯了错会有父皇母后替你担着。臣弟若是去将军府,也是臣弟自己去看皇嫂子。”
御书房内,许老已经在等候,宫言煜下了早朝之后,便来了这里,淡淡的问道,“许老,文贵妃这脉象如何?”
许老曾经是太医院之首,如今早已经胡子花白,但眼神依旧清明,他眯着眼睛,一脸肯定的道,“皇上,文贵妃说有太医告诉她,她此生不能再有身孕,不想让老臣在伤一次心,坚持不让老臣诊脉。不过,老臣趁着蔷薇阁丫鬟不备,拿到了这东西。”他将藏在袖子中的香料拿了出来,递给宫言煜,接着道。
“此香料为欢宜香,里面用了大量的麝香以及各种对女子身体有害的香料,若是文贵妃长久熏着香料的话,即便是还了龙胎,也是……”
宫言煜手指捏紧了衣袖,沉声道,“继续说。”
许老道,“文贵妃哪怕怀有身孕,不管皇后有没有伤害她腹中胎儿,文贵妃腹中的胎儿都不容易生下来。太医院内负责文贵妃怀孕事宜的御医只有林太医一个,这般实在不好查。”
宫言煜眯着冷眸,眸色复杂,“许老,你可否愿意去将军府瞧瞧皇后的伤势如何?”
“不敢欺瞒皇上,凤家二公子是微臣的师侄,昨晚他便来寻了微臣听他所言,皇后此次受伤过于严重,许是在水牢内流了过多的血,在承受了极刑,身体和内心都已经到了极限,按照凤二公子所言,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是无济于事。”
宫言煜心头猛地一震,“许老你将国库中,太医院最好的人参全部带去将军府,务必要竭尽全力保住皇后的性命。”
“是,老臣告退。”
许老在跨出御书房门口的时候,听闻背后,宫言煜抖颤的声音,“朕相信,她一定会活下来的。”
凤大将军府,许老带着一群的太医过来,起初凤大将军是拒绝的,后来听了许老和凤烨,凤卿的劝说,才让凤卿领着许老等太医去了凤可人的晚晴阁。
凤商,晚儿和绿草三人寸步不离的守在屋子内,各种名贵的药材几乎堆满了凤可人的半个屋子,他们三人轮流给凤可人灌着参汤,只不过,这参汤多少喂进去,便多少顺着凤可人的唇角流出来。晚儿一边哭着用帕子替着凤可人擦拭,一边嘴上碎碎念个不停。
“求老天爷开开眼,保佑我家小姐快些醒过来,晚儿愿意折寿十年,若是十年不够,晚儿愿意折寿二十年,只求老天爷能够让我家小姐醒过来。小姐,求您睁开眼睛看看吧,以往小姐您受再大的伤,都是能笑着跟奴婢说,让奴婢不哭的。
小姐,您不是说过,奴婢要是不听话,您就随意找个侍卫,给奴婢当夫君吗?小姐,您说话不能不作数,您都还未给奴婢找了夫君……”
绿草从小厨房重新端了一碗参汤在桌上晾着,哭着安慰晚儿,“晚儿,你快别哭了,小姐会被你吵的不安慰的。”
晚儿闻言哭的越发大声了起来,抽噎道,“呜……我也不想哭,呜呜,可我就担心小姐会出什么意外。以往就算是发生再大的事情,小姐都是笑着说没事,可是这次,我真的感觉小姐……”
凤商在一旁听了,握着拳头,狠狠的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面上一片颓然。
许老带着的太医都是自己的门生,医术自然也是相信的过,动作也是快速,凤卿带着他们在凤可人旁边的屋子安顿下,他们便跟着许老进了凤可人的屋子,诊断了起来,随后,又是开药方,又是抓药,又是煎药,还时不时的围在一起同凤卿讨论,针对着凤可人的身子,做着讨论。
众位太医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要想让凤可人的身子恢复,首先是要让凤可人恢复血气。许老停顿了下,看着凤卿道,“师侄,这补血气最好的法子,便是用血喂之,可是皇后如今口不能张,连参汤都喂不进去,又如何能够将血饮尽去?”
凤卿楞了楞,房门外想起一阵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一阵绯红色的身影飘了进来,紫色的眸子微微眯着,唇边挂着一抹弧度,沉声道,“许太医的意思,是用鲜血喂了皇嫂子,让皇嫂子恢复血气吗?”
凤卿这才反应过来,道,“承王大驾光临,恕草民没有远迎,这里实在乱的很,还请承王移步花厅。”
毕竟伤凤可人是皇上,凤卿对皇室中人实在提不起任何一点的好感。
在宫言承的眼里,可是没有那套虚礼,他摆了摆手,紫色的眸子定定的望着许老,绯红色的薄唇轻启,重新问了一遍方才的话,“许太医,本王说的可对。”
凤卿还想阻拦,许老点头道,“承王说的没错,皇后失血过多,眼下也只能补足了这血气,在另做打算。”
“这样啊,本王或许有法子。”说话间,宫言承身子已经晃到了门口,走到了凤可人的房间门口,他毕竟是承王,凤卿也不便多阻拦,加上宫言承说有法子能够让凤可人喝下去东西,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出声让凤商,晚儿和绿草三人先出了房门。
宫言承来到凤可人的床边,看见脸色惨白如雪,眉间泛着淡淡灰色的凤可人,紫色的眸子暗了暗。
这一刻,宫言承他很想杀人。
呵退了屋子里面所有的人,宫言承这才放心的伸手抚了抚凤可人的眉眼,对着她勾勒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你说说你,这么大人了,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笨,一样别扭,你若是想出宫,告诉我便是了。我巴不得你能够出宫,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呢。”
说着,他从腰间掏出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一滑,血珠子立马像是断线一般溢出来,宫言承绯红色的唇吸着自己的伤口,好一会,才抬起头,靠近凤可人,轻轻的吻了上去,将口中的鲜血一点一点的渡给凤可人,鲜血将她苍白的唇染得鲜血,他一寸寸的咬着,像是要将那张染着她鲜血的樱唇给吞到肚子里。
这样来回好几次,他感觉自己眼前的景象有些转悠,他才停了下来,捂着方才的伤口,定定的看着凤可人,桃花眸中闪过一丝满足,轻笑道,“笨丫头,如今你身上可是有了我的血,莫要在像以往一般忘记了我。你喝了我的血,就要对我负责,我可是你的人了。你若是现在不开口拒绝,往后都不许拒绝了。”
宫言承在凤可人床前站了良久,才拖着深浅不一的步伐走了出去,屋外的人见宫言承出来,忙冲了进去,凤卿首当其冲的冲到凤可人的床前,抬起她的手诊脉,好似她的脉象似乎稳了些。
太医们似乎看到了新的希望一般,纷纷忙了起来,整个凤家好似都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希望。
……
蔷薇阁内,梁文微已经苏醒过来,翡翠正一小口小一口喂着梁文微吃药。此次,梁文微也算是死里逃生,背靠着软枕,面色如同雪一般白,眼里盈着点点的泪珠。
翡翠见此不忍,挑了些好听的讲与梁文微,“娘娘,您莫要哭了,皇上知道是皇后伤了您,将皇后狠狠的罚了一顿,好似现在皇后都未曾醒过来。等娘娘身子好了,这皇后之位定是娘娘您的了。”
翡翠话音才落下,未等梁文微开口,便有宫人来报,皇上来了。
梁文微闻言,柔柔弱弱的站了起来,若不是有翡翠扶着,她恐怕身子一软,就要倒在了地上。
宫言煜走了进来,见着她这般样子,终究有些不忍,沉声道,“你这样子,就不要起床行礼了。”
“皇上……”梁文微猛地跪在了地上,任凭翡翠怎么拉都不愿意起来,哭的梨花带雨,“皇上,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求皇上饶了姐姐吧,姐姐恐怕也是无心的……如今孩子都没了,臣妾实在不愿意在看到姐姐在那般样子……”
“行了。”宫言煜示意林文海将梁文微给拉了起来,道,“方才朕让许老给你诊脉,你为何不让许老诊脉?你身子不好,这太医院的许多太医,都是从许老门下出来的,难道他还比不上这林太医?”
梁文微身子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恐慌,莫非皇上已经知道了?面上却哭的凄凉,“皇上,臣妾这身子已经这样,又何必再劳烦太医诊脉呢?皇上是在姐姐那里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吗?皇上,虎毒不食子,臣妾怎会拿自己的孩子性命开玩笑呢?”
作者有话说:这喂血是小说情节设计 大家切莫要当真 莫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