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紫花倒是点头表示赞成:“大人这话倒是说到我心里了,这个黎海啊,我就在淮都的时候就对他满肚子的意见了。你是不知道,黎海是我们小姐救回来的,可估计就是这样,导致他对我们小姐有了不轨的心思。”
“之前我就和我姐姐说起过这件事的,我觉得,小姐就不应该这么器重他,就应该放他到一边。现在你看看,小姐还把他带到这里来,还让他当了副将,和姬副将地位相当,这实在不合适。”
紫花的这话,自然也是说到邓旭的心坎里了,于是趁热打铁道:“你这话说的也是我正想说的,所以我这次过来找你,就想跟你好好聊聊。看看我们能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帮着将军解决了。”
“帮小姐解决?您这话什么意思?”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知道些什么也就不瞒着你了。黎海和他哥哥黎江曾经可是在宗乾待过的,虽然他们是淮央人,这一点没错。而且黎江还曾是一名探子,职责是要把宗乾一些国政中和淮央有关的消息,第一时间就通知回来。”
“当时,负责和他们接洽的,就是我,只不过我们不知道对方是谁而已。表面上,黎江是当时的宗乾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宗乾皇帝伴读的书童,黎海则作为后备储蓄待在黎江身边。”
“本来,一切都很正常,可是没想到,黎江身份被人告知给了宗乾太子,之后就被杀了。黎海因为隐藏了身份,所以才活了下来,待在了已经成为国派大使的那个杀兄仇人身边。之后,那人作为使臣被派到淮央,路上被掳到川西别寨。”
“这一开始是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和宗乾是其实是想着友好相处的,并不打算在那个时候杀了他。可是没想到,那使者竟然会遇上这事,还会丧命在我们国土之内。”
“这件事其实对我们淮央来说,影响很大,之后我们花了很大的精力才缓和和宗乾的关系。所以我才说宗乾邀请了去参加迎春大会,我们就得给这个面子,就是因为当初这件事影响的。”
说到这里,邓旭顿了顿,喝了口紫花才给他倒的茶水接着道:“这件事我也就跟你说了,我之所以觉得说要黎海从将军身边离开,就是因为我们怀疑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这件事我们也想过很久了,这次他跟着过来,我才觉得不对劲。”
“我怕将军不知道这回事,怕她会被黎海的外表给迷惑了。当初那件事,如果没有他从中作梗,那位使臣的行程如何泄露的?那个什么土匪头子,是怎么知道的,怎么把使臣给害死的?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黎海泄露的。”
紫花这时候已经听的是一愣一愣的了,她哪里知道黎海身上背负着这么多事,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事。
再开口,也是支支吾吾说不了顺畅话:“这,这怎么,怎么,怎么他身上还有这么多事?大人,我们,我,我这还真是个不知道。那这件事,这件事可算得上是大事了,不知道小姐知不知道。不行,我还是,我还是跟小姐说一下……”
说着这话,就想起身往外走,邓旭赶紧一把拉住她:“紫花,你这急什么,要是这件事能跟将军说,我难道还不会说吗?我跟你说,这件事,那是陛下都不一定知道的,我就是想偷偷地帮着将军解决这件事。”
“要说起来吧,这件事你还真是第一个知道的。我之所以会跟你说,也是因为觉得你和一般的那些个丫鬟丫头们不一样,而且将军还很重视你。跟你说这件事,起到的效果一定比我们旁的人去说来的有用,可是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不是现在那是什么时候,难不成得等着黎海在将军身边惹出什么事,甚至害死将军才是时候吗?邓大人,我和你不一样,瞻前顾后的要想这么多,我是伺候我们小姐的,我只想着为小姐着想。”紫花说着就想撒开邓旭的手。
邓旭一脸温柔地看着紫花:“唉,你这丫头真是心急,我都来了,自然是要跟你好好商量一番这事的。你呢,先坐下来,不要这么着急忙慌的,听我把话说完,你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邓旭跟紫花说着他的想法的时候,白芙蕖正一脸黑沉站在军营的校场主席台子上。偌大的校场上,此时站着十来个人,一个个都被绑手束身的。
白芙蕖沉着脸,看着校场上站着这十来个人,这其中有五个人是自己带过来的,而剩下的,则是本来就在这军营里担任一些职务的将领。白芙蕖没有想到,他来这里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处理自己带来的人,和这里的人的矛盾和冲突。
她也很觉得奇怪,明明这两拨人当初是同一拨人,也就是说他们彼此之间是熟悉和认识的,怎么就会产生矛盾呢?因为之前是她的叔父,白瑞恭在这里镇守,所以对于自己叔父带出来的人,白芙蕖可以说是百分之百信赖的。
可是没有想到,她这一来,第一个给她找麻烦的,还就是她叔父给她留下的人。不过她知道的是,这绝对不是她叔父白瑞恭的意思。很显然,对方不是想为难白芙蕖本人,就是要挑拨白芙蕖和白瑞恭之间的关系。
可是白芙蕖也想通了,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看,她是绝对不会让对方得逞的。既然这样,那就狠手整治一下,反正有一点,要想挑拨他们叔侄之间的关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既然事情已经摆在面前,那为什么不干脆借着这件事,一点点把幕后的黑手给扯出来呢?
这么想着,白芙蕖便开口道:“来吧,你们这些人,谁来给我说说情况?”
较场上被绑着的人中,彼此互相看了看对方,最后有一个白芙蕖觉得眼生的人出来开口道:“将军,我是原本在这镇守大营的,一名帮办,我这职务虽然看着不高,可是在我们这镇守大营里,起的作用却是不小的。”
“可是这些兄弟一来,就抓到我们这些人说话,说我们贪污受贿,还说我们拿了朝廷的俸禄,拿了朝廷给的军饷,却没有帮军营办事。可是将军,你也知道,我们都是给朝廷办事的,这谁不是勤勤恳恳的在军营里。这冷不丁听到这话,我们能不为自己争辩一番吗?”
“不争辩还好,一争辩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说什么他们是新来的,却是以后这里的主人。所以我们这些人在他们这里,那什么都不是,将军,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您一来,我们这些人就成了老弱残兵,是不是就没有一点作用?”
冷不丁的听到这句话,白芙蕖当然很气愤。可是还没有等她开口问一问到底是谁,敢如此胆大包天说这样的话,她带来的那五个中,就有人抢先出来“扑通”一下跪倒在校场之上。
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朗声开口道:“将军,他这是诬陷,我们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况且我们在查校数目的时候,确实是发现了纰漏,那我们自然是要履行公事,要问问情况的。可他们倒好,不仅对我们的询问只字不答,还要对我们恶语相向。”
“不仅说我们都是些软兵蛋子屁用没有,还说我们跟着个女人,也想镇守边疆保卫国家,那就是痴人说梦。将军,他们说我们,我们都不在乎,大男人嘛,被说几句又不会掉块肉。再说了,您之前对我们的教育,我们可都是铭记在心的,所以您在我们心里不仅仅是个女子,是我们的将军,是我们的头,是我们的领头人。你被这么侮辱,我们就不愿意了,所以,所以才没控制住……”
白芙蕖不是个蠢人,况且又是新时代穿越过来的人。一听到他这话,就知道这个人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再仔细一看,白芙蕖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可不就是当时撺掇着姬承顺和黎海打架的那一个吗?当时他是个副将,后来因为那件事情,被自己降职为一个帮办,现在他们帮办之间,进行工作上的交接,所以才有这个机会给自己穿这个小鞋。
白芙蕖见是这么个情况,心里也想着,既然他们都不服自己管,干脆就借这件事情,把两头的人都给管的服服帖帖的。于是,从一旁把自己的手鞭抽了出来,狠狠的往地上一打。这一打,顿时就把这校场打的是尘土飞扬。
她这突然一下,把校场上的十来个人震的一惊。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女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内力,竟然能够挥动着长鞭扬起尘土,一时之间,也就都不敢言语了。
白芙蕖则这一下把鞭子收回来,扬声开口道:“怎么着,一个个大老爷们儿,被我这鞭子一下,你们一个个就给吓缩回去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本来就是合伙一起,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