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爱口中那个待她极好的人，莫不是我误会了些什么？”
离歌无视震惊的程毅然，继续道。若他猜得不错，他便是那魔族之王，魔斯。在这世间，能待程爱好的人可以很多，但是从程爱口中得知，若世上有一人会无条件对她好的话，只有魔斯。
当然他也只是试探，并非真的能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魔斯，毕竟魔斯在程爱的口述中，是被杀了，或者封印了。
程毅然沉默，抬头和离歌对视：“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和程爱待了几百年，程爱也从未怀疑过他，这个凡人又是从何处知晓他的身份，他的身份也就只有独孤允知晓，莫不是独孤允给他说得，可以他的了解，独孤允是不会如此做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将他带回仙林宗了。
“难易不难。”离歌深知一个道理，那便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因魔斯太过在乎程爱。
“你对程爱的关心，在我看来有两点，一是，你当她是师叔，很关心程爱；二是，你并不是将她当你师叔，而是一个喜欢的女子，所以看到我，你很担心。”离歌也很惊讶程爱的师侄竟是她所在乎的人，只不过她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至于能够确认你就是魔斯，亦是有两点，这第一点，你太过着急，太过着急知道我与程爱是什么关系，但是对于程爱故事中的人，你显然并不惊讶，你可以说你早就知道，但是你并不吃醋，当然了，没有谁会吃自己的醋。但是对于我的出现，你慌了，因为程爱待我不同。”
“第二点，那就是提及古煌山，你异常的激动，还很在乎我和程爱去干什么，如果你是程爱的师侄，提及古煌山，你不会是这样的表现，种种迹象表明，你极有可能是魔斯，但我还是不能确定，所以就故意给你吓吓你。没成想，你便是魔斯。”
程毅然不得不佩服离歌的思维，若是旁人，即使看出些什么，也断然不会忘这方面想得，因为他在乎程爱，所以不会只甘心就这样陪伴着程爱。
“你是一个聪明的凡人。”
程毅然承认，离歌真的很聪明，并非一般的凡人，不仅感知力强，而且还有脑子。若是他早些修仙，或许会是一个强者，不会是一个成就低于独孤傲然的家伙。不修仙，当真可惜，感知力比凤凰一族，也不遑多让。
“你若修仙，修为必然不低。”
“我不修仙，我也是一个强者。”
……
还真是不自谦，看得出来离歌有这个能力，话也说得极对，但他看着他并不像会是如此高调的一个人，他的身上有着与程爱很相似的一点就是，身上有着淡淡的疏离之感，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和在乎才是。
“你叫什么名字？”
“离歌。”
离歌也不知他是怎么了，明明可以装作不知道，可她做不到，程爱是小翼在乎的人，他也想帮帮他们，不想他们以后像他和小翼一般。这次竟然如此啰嗦，说了如此多的话。
程毅然目光再次移到玉牌上：“我先带你出去吧，仙幽林不大适合你。”
“好。”
离歌没有异议，若是由着程毅然带路，那是再好不过了。
“你会好奇我是如何活下来的是吧？”
程毅然再清楚不过，换作是他，定然也会疑惑。
“是挺好奇的，不过我更好奇，你难道不恨程爱杀你，然后把你封印吗？”离歌跟在程毅然后面，问后，程毅然背脊明显僵硬了不少。
思虑良久，程毅然低声道：“不恨。”
也不待离歌问，程毅然便自己说了出来，他从来不曾恨过程爱，只不过曾经他确实怨过她。
“不恨。”程毅然再次强调。
他真的不恨程爱。
“或许在许多人看来，我应该恨程爱，但我并不恨她，她只是选择了她因为她该做的事，当年我记起了程爱，也打算收手，可我看到程爱当时眼中的坚决，我对着橙光剑迎了上去，我在赌，赌她不舍得下手，可我还是输了，她放不下她的师傅。”
“当时，我怨过她的坚决，她的冷血，但是那毕竟是她最后的机会，她不能违抗。那时独孤傲然死气涌现，将要羽化，所以我同她师傅最后的期望之间，她选择伤了我。”
“失望是有，但是恨她，我做不到。”
程毅然走在前面，离歌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可那份失落，他能感受得到。
程毅然坚定的看着前方，其实若不是那个女子，他说不一定都还在怨着程爱。
当年他被困橙光剑，孤立无援，整日只能待在橙光剑中数着日子，橙光剑中的日子漫长而又无聊，终日什么都不能做，他苦修魔力，效果却是甚微，橙光剑中灵气太盛，他隐约间感受到除了橙光剑，还有一股力量压制着他，只是他说不清那股力量到底是什么力量。
他在橙光剑中一呆，便是一百年，在这里，他思念着着程爱，同时也怨着程爱，程爱每年都会抽出一日来看他，可她只是待在橙光剑旁，从来都不肯说话，就算说了，更多的只是对不起三个字。
一天，他如往日一般醒来，感觉到周围有着一股力量涌现，不稍多久，只见眼前出现一个白色衣裙的女子。看到他的一瞬间看他的表情奇怪，嘴里念叨着：“我真是欠了你们的，怎么从来不会消停一会儿。”
“罢了，罢了，这就是命。”
他从她的口中得知，她叫小翼，是程爱的朋友。
他也是在她的帮助下，以他在剑中提炼的灵力化作婴儿，逃离封印，而后被独孤允带回，而独孤允正是知道他身份的唯一一人。
他就以独孤允弟子的身份被带回仙林宗，独孤允顺水推舟，就把他扔给程爱，在陪伴程爱的几百年里，他更加体会到程爱的无奈、以及痛苦。
她时常一个人呆呆的看着某样东西就会走神，甚至几次修炼时，差点走火入魔，看到这样的程爱，他再多的怨也早就消失了，更多的是心疼，她当时做下那样一个决定，就注定她这一生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