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爱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一睁眼，出现在眼前的不是苍竹，而是熟悉的细兰。
她依旧是那只小蝴蝶，依旧没有力量，白凤凰欺骗了她，还把她送回了这里，她还有什么说的，对温桓师兄那么在意，却还要出卖他的同门师妹。
罢了。
“小蝴蝶，醒了？”魔斯走进来，看到程爱对着细兰发呆，笑着问道。
没有见到小蝴蝶的日子，他没有一天不想她，在他以为她不见时，他的心是那么慌，小蝴蝶只能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魔斯。”程爱没有太大的起伏，她早该想到。
“是我。”魔斯笑得温柔，他不想再继续同她向普通人类和蝴蝶之间的相处，他明明都知道她在说什么，却又装作什么都听不懂，他不曾这么表现过，可那就是欺骗。
白凤凰的话点醒了他，若是真心为了她好，就不该欺骗，不管这欺骗是不是善意，那都是欺骗。
“你果然都能听到我说的话。”意料之中，并不值得惊讶，程爱自嘲，她竟像一个傻子一般，曾经在他面前做出些她自以为他不懂事。
“我很蠢罢。”
“不，很可爱。”魔斯摇头，怎么会是蠢呢，这么可爱的蝴蝶，爱都来不及，怎么会嫌蠢。
可，可爱？
她这样的人，能够称得上可爱？
她是不信，师兄总说她像师傅一般，怎么可能会是可爱。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魔斯的姿态很低，低的让人无法想象他是魔界人人尊敬的魔界之王、魔族之王。
只有魔斯自己知道，他并不是很低，他只是在询问他喜欢，追寻了一生的姑娘的名字。
程爱不知道魔斯打着什么算盘，冷冷的丢出两个字。
“程爱。”
魔斯也不在意程爱的态度，现在不记得他没有关系，他会让她记起来的，就算记不起来也没有关系，这样在他身边也是很好。
“魔斯，我素来直接，只望你能够坦诚相对。”程爱能感觉得到魔斯，好像很在乎她，可她并不是这所谓的关心又是从何而来。
“程爱，你想问的问题，我想我现在还无法告诉你，但若有一天你知晓了，你能信我就好。”魔斯笑笑，轻轻的抚着程爱。
若是不记得他，那便忘一个彻底。
程爱沉默，既然无法回答，那便没有任何意义，她说信，又能如何，不信，又如何，现在的她，不是未来的她。
魔斯也不是真的想要程爱答应，或者回应他一些什么，她这漠然的性子，想必也是不会给他什么回应。
“你可以出去转转，睡了许久，是该去转转。”魔斯轻声说着：“我去做饭，一会儿叫你。”
想到魔斯曾经给她做的肉，想着，她只觉得苦涩，忍不住喊住魔斯：“还是，那个肉吗？”
她真的不想吃，也不知是魔斯能听懂她的话，还是什么原因。曾经，她忍得了，现在却是矫情起来了。
魔斯走着的身影一顿，回头朝程爱安慰笑笑：“不是。”
简单的两个字让程爱放了心。
程爱本是不想在动，可想了想，觉着还是出去走走为好。
也不知是为何，她总觉得的，很是奇怪，有着很多的谜团好像围绕着她，她总是看不清自己究竟是深处何处，又该去往哪里。
她本不该如此多愁，可自她变成蝴蝶以为，总是极为敏感，也有更多的情绪加诸于她的身上。
回想她一生，对于她来说，她的一生还不算长，但对于人类，也算是几个辈子了。有些事总是想也想不明白，就比如说，这世上明明已经没有神了，师傅却笃定的说，这世上有神，而她便是未来有可能成神之人，因为她天赋极高。
她只想说，师傅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她天赋是好，可还不至于说，能够成神，神，这个物种，已经消失，不会再出现。
程爱不清楚有些事分明很是简单，却总要被想得很复杂。
其实出来，她也到不了哪里，不过就是在魔斯的小院子里飞飞罢了。
也不待她多想，魔斯的饭已经做好，其实她也不是很反对魔斯将她困于这个小院子当中，因为魔斯极少会留她一人在这里，她害怕孤独，却也常常与孤独作伴，也说不清何为好，何为不好。
只是这样陪着，让她很安心，从未有过的安心。
上了桌，程爱发现桌上的菜果真不是那个苦涩的肉了，魔斯也不再逼着她一定要把什么吃完，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吃。
程爱吃着，确实有了很大的进步，也已经没有那么难吃了。
魔斯想着，若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程爱永远都是他的，那又该多好。
“你可有什么愿望。”魔斯柔和着眼询问程爱。
程爱只是摇头，也没有什么愿望罢。
“没有吗？”魔斯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一闪而过，连程爱都没有发现。
“嗯。”
到了夜晚，程爱自觉的飞回细兰之上，不知道为什么，在细兰之上，她能感受到低低的、小小的、弱弱的灵力，波动不大，但亦是能够察觉得到。还有曾经她也一直是栖息于细兰之上，已经习惯。
感觉到阴影投射下来，程爱诧异抬头，看着魔斯抬起细兰，往他的房间里去，不自觉地，程爱下意识的蹙起了眉。
“别蹙眉，不好看。”低沉地，温柔的嗓音自上方传来。
不待程爱询问，魔斯便已说出原因：“在我身边安全些。”
魔斯的话其实也不多，同她说话，也只是问她在做什么，偶尔和她聊一下，更多的时候，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嗯。”低低应了声，程爱便停留在细兰之上，随同魔斯进了她的房间。
其实，在这里呆的也时间不算短，但程爱从未进过魔斯的房间，以前严荆那家伙进去过一次，魔斯虽未曾说什么，但是冷着的那张脸，确实可怕，所以，她不曾进过魔斯的房间。
她以前不深想，是觉得，她同魔斯的牵扯不会太多，不曾想，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这里，魔斯若不是她清楚绝非一般人，他的生活如同凡人没有什么区别，烧火做饭，偶尔还要种种花。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明明并非凡人，却还要把生活、日子过得如同一个凡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