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中热闹非凡,今日是老玉尚书的寿辰,凡是京都的达官显贵都前来祝贺。
紅翼也跟着明王来到尚书府,紅翼走进尚书府,就感觉尚书府与他们大明王府不一样。大明王府虽说是王爷府,但她家人口简单,阿爹、阿娘素来又不喜欢一些排场,家中的人也不多,但明显这尚书府,很是不同,就连丫鬟、小厮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得体。
整的来说尚书府就是很有规矩,紅翼不得不叹,整个京都,怕是能有如此气度的也没有几家,尚书府是玉家几代人积淀下来的,想必是不会差到哪里去,更何况玉家从来不参与党争,素来也是最得皇家的器重。
再说玉家家风较严,教导出来的孩子,也很是优秀。
平日里她虽爱挤兑玉书生,但不得不说其实玉书生还是很厉害的,琴棋书画没有一样不会,少年便得名,能与她如此混账的人做朋友,她觉得玉书生确实有些独特。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紅翼询问道:“阿爹,玉家的阵势也太大了吧,这样不会……”引起皇伯伯的注意吗?
紅翼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但明王知道紅翼想要问些什么。
明王心中一叹,阿翼还是太年轻,太幼稚,虽然聪明,能想到一般人想不到的问题,但是乾武帝是什么人,他怎会不清楚。而老玉尚书那个老狐狸,还有玉尚书那精明劲,怎会不知。
他们不过也是在做着乾武帝希望的事罢了。乾武帝还怕人不够多,不能显示出他君王的气度呢?
明王暗自摇头,也不多解释,反正阿翼以后也不会再接触这些糟心的事,也没必要说太多:“趁现在人还不多,我带你先去见见那个老头子。”
见老头子?紅翼笑笑,难得听阿爹如此称呼一个人,看来关系是真的很好了。她也来越好奇是怎样的人,竟然引得阿爹如此。
“王爷、小王爷。”玉书走近前拜见,抬首时温文如玉。
“嗯!”明王颔首。
越看越是觉得玉家这小子越发有礼貌,也越发的有担当。
紅翼也颔首,只是在心中嘀咕,这玉书可真正是让她刮目相看,平时半点正经都没有,这番都是做得有模有样的,就连阿爹也挺满意的,意外。
“王爷,爷爷在等着您,说若您若是来了,就让我赶紧请您过去。”玉书温和的说。
紅翼瞧着玉书这般正经,还有些不习惯,正想问您这样累不累。
“书儿,你这会倒是乖巧的很哪。”明王笑看着玉书,平时猴得很,今日却如此懂礼,想必是没少挨玉尚书的教训。
“王爷,这不是爷爷寿辰到了嘛,我爹不得让我学着点。”玉书笑笑,也不反驳。
明王点点头,拍了怕玉书的肩膀,小伙子是不错,可惜有那么一个古板的爹:“走罢。”
明王走在前面。
紅翼走上前,低声道:“记着,别忘了。”
“忘不了。”玉书郑重的点头。
“玉书,你辛苦了。”紅翼学着阿爹拍着玉书的肩膀走了过去,临走时不忘坏笑一下。她早就觉得玉书就该被教训一下,张着嘴就能说,现在正好。
玉书有些莫名其妙,他做得事又不多,只不过打一下掩护而已,难不成还有什么重大任务,玉书摇着头跟上去。
紅翼跟着阿爹还有玉书去书阁寻老玉尚书,来到这书阁,紅翼也并未在意,只当见一个长辈,然而进入书阁,紅翼震惊了,眼前除了书便还是书,层层叠叠,其中不乏泛黄的书本,打扫的极为干净。
紅翼本是一扫而过,却发现这些书的种类极多。
“玉书生,你爷爷可真是爱极了书。”紅翼靠近玉书,低声说。
玉书回头,笑道:“那可不,不过你看到的还不是全部,爷爷最爱的书,在第三层,那些书可是孤本。”
难怪叫书阁,原来是玉书那么多呀。紅翼暗自想,继续跟着走,穿过层层书架走到书阁中间。
只见一个儒雅的老人端坐在一局棋盘前,思考着什么。明明已经一把年纪了,身上却又一种气质,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的气质,眼中透着睿智的光芒。
老玉尚书抬眼,看到老友和孙子,还有后面跟着一个素白衣裳的少年,眉宇间带着高傲与张扬,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心生亲近之意,但又因那眉间的张扬与骄傲,让人觉得不好接近。
老玉尚书一看到素白衣裳的少年,就猜到是明王家爱那个小子紅翼。
向明王点头颔首之后,朝着紅翼慈爱的笑笑。
然后转向明王:“明王,这少年就是小王爷吧?”
“尚书,你眼睛没瞎的话,总会猜得到。”明王没有否认,但还不忘怂老玉尚书一把。尽管现在老玉尚书已经不是尚书了,但他还是习惯称呼老玉尚书为尚书。
“明王呀,明王,这么些年,性子还是没改。”老玉尚书无奈笑笑,他与明王是忘年之交,而因着他与明王的身份,不便多有来往,是以明王回京了,他们还是没能见上一面,若非此番寿辰,只怕是想见也见不着了。
明王高大的身躯坐了下来,与老玉尚书相对而坐。
“阿翼。”明王唤紅翼上前。
紅翼上前,跪坐在明王身边:“阿爹。”
“阿翼,这是老玉尚书,你喊他一声玉伯伯就好。”明王笑着看向老玉尚书。
“啊!”玉书惊讶的喊出声,暗暗摇头,不会吧,难道他以后要叫小王爷一声叔叔,他那古板的老爹要叫小王爷贤弟?
想着自家老爹喊小王爷贤弟时的表情,玉书觉得很有趣。
不过自家老爷子的心思可就因这声玉伯伯给毁了,看向自家老爷子,果然,只见老爷子脸上有些尴尬,有些不自然。
老玉尚书正想说,叫他什么玉伯伯,叫他玉爷爷就好,话还未出口。
“玉伯伯好。”紅翼明白自家阿爹的意思,听到他这么说,赶紧叫出声。
老玉尚书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可听着这声问好,只得应下:“好,小王爷好。”
老玉尚书儒雅的笑笑,看着棋局,问道:“小王爷,此局何解?”
“玉伯伯,你该知道我是京都人尽皆知的草包,没有半点文墨的。”紅翼看了眼棋局,尴尬笑笑。
老玉尚书却不信这些,儒雅淡然的看着明王:“明王,你家小子装得可比你像多了。”
老玉尚书想起当年的明王,初出茅庐,自是不肯屈就自己的才华,不过两三句就能挑起他的怒火,而且他也不是什么能屈就的材料,天生的战神。
不过他家的小子可就是真的能装了,装得整个京都都信了,若不是知道明王夫妇是如何也不能把孩子教成京都所传的那般不堪,只怕他也会被骗。
光凭这孩子才进京都就干的这些大事,就注定这孩子只怕是比明王胆子还要大。若要严格说起来,也是这孩子出身太高。
老玉尚书笑看着紅翼:“小王爷,明王妃才情出众,能把你教成草包我是不信,若你能解开此局握着玉肌棋便是送你,如何?”
紅翼还未说话,玉书先咋舌,还以为自己听错或看错了,爷爷最爱的的棋竟然舍得送人,平日里,若是他想碰一下,都怕碰坏了。
“这……”紅翼看了眼明王,这是阿爹的老友了,若是赢了也不知老玉尚书会是何表情。笑道:“好,这可是玉伯伯说的,赢了你心爱之物可别怪我哦。”
老玉尚书笑笑不语,却也暗自赞赏,不亏是明王和明王妃的孩子,观察力如此之强。
紅翼很快就下子了,抬眸笑看着老玉尚书。
老玉尚书见紅翼如此之快,还怕紅翼太过心急,看到棋盘之时,惊奇看着紅翼,这局他看了半月,愣是没有想出解决之法,没想到如此轻松的就被紅翼给破了。
再看棋盘,置之死地而后生?
看来他确实是老了,攒道:“下得好。”
沉吟了一下,又道:“不过终究太过坚决了些。”
“是吗?我瞎下的,玉伯伯的棋,我还是不要了。”紅翼凑近棋局,然后退过来,推辞道。
“如何能行,文人讲究信诺,我怎能如此耍赖,赢便是赢,一会儿,我给明王,让他捎给你。”老玉尚书脸一板,严肃的说。
“你和玉书先去玩会,我与尚书难得相见,就叙会旧。你的奖品,阿爹自会讨的。”明王好笑的说,这老头,还真就如此认真,其实就是想送东西给阿翼,却偏偏还要阿翼去破局。想着还有些事需要和尚书商量一番,便打发紅翼和玉书出去了。
“好。”紅翼笑着和玉书走了出来,她知道阿爹与玉伯伯许久未见,定是有许多话要说,便没有继续待下去。
待紅翼和玉书出去,明王看向老玉尚书,尚书这人,他还是了解的,是一只老狐狸,做事极其谨慎,若非很急,否则也不会让书儿找他:“尚书,你可是有事?”
老玉尚书睿智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明王,盯了半响,这才收回目光:“为何不采取我的建议。”
明王不语,有些复杂的看着老玉尚书,这叫他如何做得出来,他宁可带着阿翼走,也不愿如此,若是真心做了,那他可真的是愧对尚书。
“明王,这是最好的方法。”老玉尚书有些无力,他如何不懂明王的心思,就是怕欠着他,愧对他,可这是对他们来说,唯一的好办法。
“唉!”明王一叹,他是做不到。
“你……”老玉尚书气结,明王这性子,怎地就不能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