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声音对于鲜于沚来说,并不算陌生,可大白天的,在国公府内宅,又是国公府办喜事的这天,就这般急不可耐么……
她本想抬脚就走,可又实在好奇。
能出现在这座院东厢房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小丫鬟和下人一类。若是这国公府里的主子与光天化日之下,大行颠鸾倒凤之事,岂不是更有热闹可看?
这般想着,鲜于沚的脚已经朝着抄手游廊上走去。
屋子的声音依旧断断续续的传出来。此时正直夏秋之交,临近晌午时分,天气难免闷热,所以窗户开了一条缝隙。
也就这这条缝隙,刚好可以让鲜于沚看清屋里面的动静。
在帷幔掩映中,有一男一女衣衫袒露,正在东厢房的内室床上缠绵悱恻耳鬓厮磨的,两人一上一下,俯首贴面,身形晃动时,身上的衣服也跟着挥洒飞扬。
因为有帷幔的遮挡和角度的问题,鲜于沚并没有立刻看清这对男女的脸。
她的目光极快的探寻这屋子里的景物。
这间屋子和相府里的大致摆设没有什么不同,她的目光很快就被落在地上的衣服所吸引。
大红绣金线的料子,龙凤和鸣的纹样……不正是今天喜堂上新郎的装束么?
也正在此时,在屋里男女变换了位置,正好让鲜于沚通过两人的侧脸认清了当事的两人。
她眼睛蓦然一瞪,差点惊愕出声。
在看了地上新郎官的衣服之后,心里已有准备,看到男人是新郎官,并不觉得什么。
可是和新郎官缠绵在一起的女人,竟然,竟然……是成媛的母亲!
本就想着来看热闹的,眼下的这场热闹可是看的够尽兴。
刚才还在众人面前意气飞扬,备受称赞的新郎官,转眼就和自己的婶婶搞在了一起。
如此秘闻,若要让那个无脑又骄傲的成媛小姐知道,成国公府上的这场好戏会不会唱的热闹一些?
满足了好奇心后,鲜于沚轻松一笑,便转身准备离开。
而就在她刚要抬步之时,窗台上摆放的一小盆水仙花忽然落了下来。
鲜于沚暗叫一声糟糕,这好端端的,自己的竟然被挂住了花盆!
“谁在外面!”这声响动不仅惊着了鲜于沚,更是打断了里面的好事。
男人立刻警惕喊了一声。
被里面的人知道她在外面窥视,难免有些不好。
她现在还不想沾上他们的破事儿。
就在她进退维谷的时候,忽然有一个身影出现在她身边,还不待她有任何的反应,就被那人提着后领给提到了房顶上。
屋里的人听到外面有动静,喊了一声没人回答,便披了衣裳出来查看动静。
“奇怪,刚才分明听见有声音的,怎么不见了?”
新郎官看着窗外空荡荡的一片,狐疑的摸着下巴嘟囔着。
女人见男人离开,有了小片刻没有回来,有些不满的坐起身来,娇声道,“小冤家,兴许是野猫过来了,管他做甚,你快过来呀!”
这一幕被房顶上的鲜于沚看了个清楚。
她惊魂未定的回头,等看清了来人的脸之后,顿时又是一怔。
是容乾!
还真是应了冤家路窄的那句话。
“鲜于小姐,好巧。”容乾嘴角微勾,俊美的脸上有着不可一世的高傲。
一点都不巧! 鲜于沚皱眉。
她用警告的目光瞪向左边肩膀,“放开。”
容乾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忽然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正亲密搭在她肩头,而另一只手,也正环抱着她的一抹纤腰。
既然她说让放开……那就放开。
容乾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随后便真的松开了手。
“啊!”没有了容乾手上力道的扶持,鲜于沚当即便失去了平衡,身子往房顶斜角的方向歪去。
这个混蛋!
她的惊呼只是溢出半声,就被自己生生咽了回去。
此时,屋下再次传来令人脸红耳赤的暧昧声响。
容乾也在她将要歪倒下去的时候,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继而将人拦在怀里。
知道眼下自己已经是动弹不得,鲜于沚便也泰然自若的一动不动。
可听着下面的声音,也不免忍不住脸红红起来。
容乾看到她脸上又急又羞的模样,脸上调侃之意更浓。
“今日看,与那日做,可有何不同么?
他说话时,热气故意吐在她耳边。
感受到了滚烫的气息,鲜于沚不免随着他的话回忆起了那日,身体竟也渐渐地有了酥麻感觉。
鲜于沚顿时恼怒,目光凌厉的瞪他一眼,继而眼睛一眯,心中已有打算。
她默不作声,更让容乾心中大觉畅快。
眼下的鲜于沚更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并且还是爪子不能动弹的小猫。
好像,更有趣了。
鲜于沚早已将他面上得意神色看的清楚。且让你得意片刻好了……
“年老,犯淫,如此货色,也亏得鲜于小姐瞧得如此认真。”耳边又传来容乾压低了的声音。
下面两具白花花的躯体纠缠不清,吟哦之声不时传来。鲜于沚见过他们的勾当之后,自然是一眼都不想再看。
她低头,也只是查看附近是否有人过来而已。
他分明是故意的!
“自然不及殿下看的认真。”她冷声回应。
“鲜于小姐天姿国色,本皇子自然看的认真。”
容乾的语气携带深意,鲜于沚眼风一瞥,“小女也曾得幸一见殿下风姿,和京城传言一般无二呢!”
这女人!
容乾脸上的得意笑容凝滞了一下,旋即轻松一笑。
“等你进府,本皇子自会让你得偿所愿。”
鲜于沚微笑,偏过头去,似是全然不闻。
这时,屋下的两人已经如烂泥一样瘫倒在床上,显然已经事毕,继而谨慎小心的相继离开。
一起归于平静,只有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些旖旎香气。
容乾的手还搭在她的后腰和肩头,亦有他鼻间呼出的温热气息在头她顶掠过。她也好似温柔顺从任由他环抱。
很随意的抬手,抚着鬓边乌发,待手指碰触到簪子冰凉的尖头时,她的眼中忽而闪过一道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