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我?她……”
听到霍雅兰气自己,雷霆沉默了。
“雷教授。”正在这时陆婉芸进来了,她的手里提着水果,看到雷霆,礼貌地叫了一声,将手里的水果递上来道:“这是沂源让我带来的,他公司忙,不能亲自过来。”
“沂、沂源。”雷霆说着眼泪开始偷偷往下流,他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可以得到儿女的原谅,先是霍妍妍,再是……看着实验室里站着的女儿、儿媳和孙子,他的泪流的更欢了。怕陆婉芸和霍妍妍看见,他转身偷偷去抹。
“雷叔,我把旁边休息室门打开了,要不你们去那边坐坐。”
雷霆的家人来看雷霆,林泓阳是既意外又高兴,跑前跑后的忙着张罗。
“好、好,我们去休息室坐,我这里太乱了。”被林泓阳打断,雷霆稍稍恢复了情绪,扫视了自己乱糟糟的实验室,有些窘迫说道。
“好!”陆婉芸浅笑回答。
霍妍妍:“我不去实验室,我觉得这里比较好玩些。”
进了雷霆的实验室,霍妍妍可没打算轻易离开,她很好奇这些瓶瓶罐罐为什么可以夺走自己的父爱这么多年,所以在和这些瓶瓶罐罐亲密接触的时候,她想深入研究、稍稍发泄一下,比如这会她就把雷霆实验台上试管里装着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混合了起来。
“这里好玩?”陆婉芸一愣,有些不明白霍妍妍想干嘛?转头去看。
“凯宝,你说是吗?”
害怕陆婉芸阻止,霍妍妍拉上了凯宝。
“对,这里好玩。妈妈,我不要去休息室,我要在实验室看爷爷做实验,等长大了我也要像爷爷一样当一个科学家。”小凯宝很上道,霍妍妍一个眼神过来就达成了统一战线。
陆婉芸:……
看着这一大一小她有些囧,霍妍妍像个孩子一样喜欢随性而为,而凯宝本身就是一个孩子,没有霍妍妍的时候,小家伙还听她的话,中规中矩,在可控范围之内。跟霍妍妍在一起,陆婉芸对这一大一小是彻底没辙了,看着两人一脸无奈。
“不妨、不妨,咱们就在实验室里,我……”
从陆婉芸满脸的窘迫中,雷霆慌忙出来打圆场,只是话说到一半,他的脸就变成了猪肝色,因为他看到霍妍妍把他新研究的药液所有的全部混合在了一起。
“妍妍!”雷大教授脸上的猪肝色,让陆婉芸也发现了不对劲,冲着霍妍妍慌忙使眼色。
“芸芸姐,你眼不舒服吗?”霍妍妍装作不懂。
“霍小姐,这个不能玩。”这边的情况,林泓阳也看到了,慌忙走过来阻止。
“不能玩吗?有多贵重。乒……”
伴随着霍妍妍的声音,试管落到了地上,试管里的液体洒了一地。
“你、出……”雷大教授的脾气没压住,原本想呵斥霍妍妍出去的,在看到自家闺女眼睛里即将流露出来的失望之后,变成了:“没事,你摔吧!”
林泓阳:“师傅!”
他转头像看怪物一样看雷霆。
“她心里不痛快,让她摔摔就好了,她肯定是恨我因为这些瓶瓶罐罐抛弃他们了。”知女莫若父,虽然这二十多年没有养育霍妍妍,但是凭着对霍雅兰的了解,雷霆也知道自己闺女的脾气。
“咳咳……”林泓阳听到这话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右手半握拳放在唇边偷笑。
“笑什么?我刚刚是不小心的,这试管这么光,我一时没拿好。”狠狠瞪了偷笑的某人,霍妍妍小声嘟囔。
这段时间她和林泓阳打得火热,早把林泓阳当哥们了,这会一边说话一边丢给林泓阳一个飞刀。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在陆婉芸的角度看来,完全是打情骂俏,她看看霍妍妍,又看看林泓阳,猜测着两人的交往程度。
而雷霆,趁着霍妍妍和林泓阳小动作的间隙,走过来慌忙收拾自己试验台上的东西。
“哼——”雷霆的这种举动直接惹怒了霍妍妍,霍妍妍生气地将手边的试管一推就走了。
陆婉芸:……
雷霆:……
林泓阳:……
他们都被霍妍妍突然的举动弄呆了。
好一会,林泓阳才反应过来转身去追霍妍妍。
林泓阳和霍妍妍走了,实验室里就剩下陆婉芸、雷霆和一脸懵懂的凯宝。
“她还是生我气。可是为什么他们不能接受我的工作,和我的爱好并存呢?”霍妍妍离开,雷霆怅然若失说着颓废地坐到了试验台边的椅子上。
这是陆婉芸第一次带凯宝去看雷霆,不欢而散。
“他们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工作和我的爱好并存呢?”雷霆的这个疑问,被陆婉芸带给了霍沂源。
“他那是爱好吗?他那是生活的全部,这世上又有多少人会像他一样为了自己的爱好和对事业的追求放弃自己的妻儿。”
霍沂源的语气里怨念颇重。
“可是他的这份执着正是因为对你们的爱呀!他爱你们,他想你们以他为骄傲,所以才要拼命工作,可是没想到后来事与愿违,他……失败了!无颜见你们所以才会……”
陆婉芸努力为雷霆争辩,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渐渐微弱,这个世界对于失败者向来都是残忍的,陆婉芸的争辩因为雷霆最后的失败变得软弱无力了。有那么一瞬间陆婉芸觉得自己无法表达出内心的想法。
“无颜面对就可以置之不理吗?这就是他逃避的理由吗?”
陆婉芸为雷霆的辩解,在霍沂源看来异常可笑。
“沂源,我……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我想知道你七年之前为什么离家我?还有倘若没有如今的成就,你会像现在一样出现在我面前吗?”
似乎是下了决心要为雷霆出头,在霍沂源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后,陆婉芸突然异常认真问。她的话让霍沂源直接变脸。
这是霍沂源和陆婉芸相遇之后,陆婉芸第一次问霍沂源这样的问题,霍沂源的脸上瞬间变得更加沉郁。他抬头,冷眉紧促,先是吃惊地看了陆婉芸一眼,接着心虚转头。
没有今日的成就,自己会回来找陆婉芸吗?这个问题在霍沂源脑海里闪过之后,几乎下一秒钟霍沂源脑海里就有了答案,不会。
对,不会!如果自己混的不如人,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陆婉芸不受到伤害,又怎会来找陆婉芸,怎会让她生活在这些无形的刀光剑影之中。
脑海中思及此,霍沂源沉默了,接着转身离开。
和霍沂源的谈话不欢而散,这以后的好几天里,陆婉芸和霍沂源之间的关系都显得很微妙。每天两人照样一起送凯宝上学,接凯宝放学,雷霆的事有默契地不去提,生活平平静静,却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这种平静直到霍雅兰的出现,霍雅兰是气势汹汹找上霍沂源的,得知陆婉芸带着凯宝去看了雷霆她异常愤怒。
“那是我的孙子,他现在还从来没有看过我一次,沂源,难道在你的心里那个人比我还要重要?”站在霍沂源的办公室里,霍雅兰声嘶力竭她无法接受霍沂源同意凯宝去见雷霆。
“他是你的孙子吗?我怎么记得你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个孙子。”
对于霍雅兰的质问霍沂源觉得异常可笑,他冷眉轻挑怒问。
“我、我谁说我没有承认他是我孙子?是你们、是你们一直不让他承认我这个奶奶而已。”被霍沂源质问,霍雅兰沉吟了一下,义正言辞道。
“呵~是吗?”霍沂源冷笑,对于自己这个母亲,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当、当然是了。你要是同意,我立马就带凯宝离开,我给他在英国安排最好的学校,让他省略号……”
“让他离开自己的母亲吗?”
不等霍雅兰说完,霍沂源就愤怒地打断了自己母亲的话。
“难道这样不好吗?给凯宝高一点的起点,让凯宝能够生活的更好,将来……。”
“将来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废物吗?”
听着自己母亲的话,霍沂源忍不住冷笑,对于自己母亲的这种做法他不敢苟同。
“怎么怎么就成废物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
听到自己儿子用“废物”这个词,霍雅安暴怒异常。
“不是吗?难道现在我和你的关系不是这样吗?你喜欢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吗?”
“我?”霍沂源的质问让霍雅兰语塞,不过更多的是生气。她怒不可止地指着霍沂源质问道:“这些难道是我的错?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你不应该去问你的父亲吗?”
“我父亲固然有错,但更多的错在你。若不是你在他面前总是炫耀你的优越条件,显摆你的大小姐身份,把我父亲奚落的一无是处,我父亲会生气离开吗?”
提起自己的父亲,霍沂源的怒火更升一筹。
“怎么会是我,明明是他自己。是他自己沉溺在那些瓶瓶罐罐之中,抛妻弃子。”
“呵~瓶瓶罐罐,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沉浸在那些瓶瓶罐罐之中吗?还不是因为你,他想让你看得起他,想让你为他而骄傲。你作为一个妻子,伤害了我父亲的自尊心,是你亲手把我父亲赶出了霍家。”
冷笑一声,霍沂源冲着自己的母亲义正言辞说道。他的话让霍雅兰后退数步,无助地摇头道:“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