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的话,那么,他就算是不顾自己这条命,也要把冷萧夕给送出去,他对那件事情的把握不大,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放手一搏固然是好,可是……
采了些野果子,正打算回去,不料,却看到了龙卷尘,从另一边席卷而来,大半个地方的树木,都被吸了进去,那个无底洞一样的就是漩涡了。
侏儒二怪有本事自己能逃,可惜了,他们那种功法带不得人,阵眼到底在哪里呢……他记得,有本古籍上记载过,说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说,这里最大可能性的传送阵,就是漩涡了,他倒是不介意,夕阳也不会顾忌,那个小东西在这里面,还能有活路?
垂眸不知道想着什么,那个东西啊,不到迫不得已,他是不想用的……
死里逃生,死里逃生,不死一回,如何逃生!
冷萧夕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这么一个鬼地方,再待下去就是等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思考半晌才道:“这个方法,可是可行,我猜你也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了吧,小包子还太小了,除非,进漩涡的时候,用保护罩……”
“再看看吧,鬼娃娃,终究是鬼娃娃,说不定,还有什么变数呢,这小东西也快周岁了,怎么身体里的潜能,还没有被发觉?按道理来说,小东西是鬼娃娃没错,你一直跟他,待在一起有没有发现什么?”鬼娃娃可不同于那些普通的小孩子,只有刚满百日,而死带有怨气的孩子有了灵识,才能被叫做是鬼娃娃。
还在茫然,咬着自己手指头的小包子警铃大作,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当着本王的面,说这种话,是在看不起本王吗?等本王元气恢复了,第一个就要处置你!
好像忘了什么……这个男人,是夕夕母后的男人诶,怎么破,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好纠结,夕夕母后会不会怪自己?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啊,那本王岂不是要叫这个男人父皇,嘤嘤嘤……不要啊!
最喜欢夕夕母后了,夕夕母后,不要再看那个男人了,要亲亲,么么,抱抱,举高高……
他是不是应该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了?不行不行,他现在还不能被敌方暴露,“唔……呜呜……走……”
冷萧夕的思绪被打断,疑惑的看着小包子,听见他,好不容易说了一个字,笑道:“我知道有一次在客栈的时候,他将那些企图,对我不轨的人都给弄走了,这算不算一门本事?”
算的算的,本王长大以后,是要保护夕夕母后的,不要这样盯着人家,人家会羞羞哒的,小包子继续卖萌咬手指。
“他想说他有办法,让你跟着他走呢?”眼里的笑意,带了几分促狭,他看不透鬼娃娃的心思,还不能猜么。
阵法能撑多久,还是个未知数,她的符咒,也快不够用了,必须得找到朱砂和符纸炼制,冷萧夕扪心自问,小包子能在漩涡中活下去的概率,决定不会有三成,就算是鬼娃娃他也才一岁,能有通天的本事不成?话是这么说,可手头上还是在收拾东西,寻找漩涡。
夕夕母后的男人真讨厌,是看不起本王吗?本王偏偏不如你的愿,小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欢喜道:“唔……不怕怕……”
一岁的孩子,会说话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吧?好吧,既然他自己都说不怕了,那也没什么牵扯了,都走吧走吧。
漩涡一般都是三个时辰出现一次的,每次所出现的地方都不相同,运气好的走两步都能遇到,运气不好的,你就是快死了也不成,他们显然属于幸运的那一类人,小包子指的果然是对的。
在掉入漩涡时,颜墨离用自己的背部,替她遮挡散落下来的黄沙,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一磕一碰的难受极了,想到这一点,颜墨离施了隔离咒,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还处在黑暗危险地,没有下坠的冷萧夕没有看到。
不知道穿梭了多久,颜墨离被冷萧夕压的闷哼一声,偏过头去,冷萧夕安安静静的抱着小包子,躺在地上,少不了衣服破碎浑身狼狈,将小包子从她怀里抱出来放在旁边,替她治愈体内的伤,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滴在冷萧夕的眼角,像是留下的晶莹泪滴。
“小东西,这下你满意了?真是没良心的。”
你才没良心,你全家都没良心,如果不是本王,你们指不定还是在绕路呢,竟然怪本王,本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夕夕母后醒过来,本王一定要告状!
好说歹说,是从那个鬼地方给出来了,起码有人家,可以给小包子问点米汤喝,还能有个住的地方。
背起冷萧夕,抱着小东西继续往前头走,侏儒二怪,在前面探路回来,点了点头,让他二人退了下去,真是麻烦多了,徒惹一身腥。
这黄沙岭的中介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没有真本事,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当上中介人的,那位汤婆婆,听说是孟婆的关门弟子,这番说法,有些夸张了,那位汤婆婆人有些傲气,不得眼缘的她,从来不曾会想救,他们初来乍到,在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汤婆婆住在黄沙岭的村舍里,到底是哪一个,没有人知道,这也算是一关考验了,都是各凭本事,谁有能耐,谁就能出去了,好吧,就是这个道理了。
求人不如求己,这话说的也是不错,汤婆婆不显露山水,对于上黄沙岭的人都有一层试探,于是,就有了一个猜测,她在暗中守护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对她还很重要,如果,能先她一步找到,是不是就能得她的青眼,让她给指一条明路。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茅草屋,十八茅舍中的其中一个,另十七个中,有一个便是那汤婆婆的住处,暂时歇了这份心思,安安心心的在附近游荡,尽量在最快的时间里,熟悉这里的环境。
懂行的人,都知道这十八茅舍的布局险恶,东西偏居各三舍,南北偏居各六舍,三舍山,三舍水,六舍六有枯骨堆。
一个靠天地而蕴生出来的灵阵,要想破阵,必须得能过稻草人那一关,说起稻草人,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了,阜城少城主齐尔弛,他最爱的女子,为了他化成人偶,而他为心爱之人,炼制了不少稻草人守护,自己也化成了守田人。
当年,阜城齐尔弛的名声,响亮的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提起他的名字,老一辈人都是夸赞的,不骄矜,不狂妄,城主将他当成下一代城主陪养,肯定会时时刻刻盯着他的情况,齐家的男人,最是痴情,他的父亲,已经为了他的母亲惹得齐氏一族不喜,若不是因为,他从小展露出来的天资聪颖,他父亲的城主位都做到头了。
怕他像自己当年一样,犯了大禁忌,城主都不敢让他太早的接触女人,就养成了他二十岁还未成家,不知儿女私情,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却是突然出现的一个变数,打破了平静的湖面,这件事情,也闹得不可开交。
齐尔弛上京为帝拜寿,在途中遇一女,唤做甘草,此女不拘一格,机灵古怪,让他一眼就相中了她,甘草无父无母,身世也是可怜,齐尔弛对她多有疼惜,年至二十五,也没有提过娶妻的意愿,他膝下一儿一女,都是甘草所出,于是,在老城主为他指婚时,他果断的拒绝了。
从小到大,都不反驳的他,为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就跟他们起争执,那以后还得了?
是以齐家一族决定,先假意答应齐尔弛为他们俩操办婚事,再暗中,将另一家族的嫡女接过来,偷龙转凤后,便是水到渠成。
等他发现之后,那女子和儿女都走了,走的没有半分留恋,因为,甘草说过,他若有了别的女人,一定跟她说一声,她会笑着自己让位的,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
甘草也是烈性,后来,齐尔弛那之后,就没有再进过自己妻子的房,他的妻子恼恨齐尔弛的无情,也恨毒了甘草的狐媚,在她看来,如果没有甘草,她就是齐尔弛的名正言顺的妻子,就算齐尔弛不爱她,也会顾及着她的面子里子,思前想后,她把主意打到了齐尔弛身上,她不相信,甘草狠心到齐尔弛快死了,她都不赶过来叫他最后一面。
齐尔弛的妻子,给他下了无色无味的毒药,每一天,都在侵蚀他的身体,齐家为了他广招明医,他中毒将亡的消息,传出来没多久,甘草就知道了,甘草很重情义,即是齐尔弛有了别的女人,她也舍不得让他就这么死去,甘草易容成大夫模样,去了齐府,却是没有想到,那是她的葬身之地。
来来往往的,大夫这位齐少夫人,都有认真观察,甘草一来,她就看出来了,然后就是将计就计,甘草把脉后得出了病症,每次都会给齐尔弛试药,这毒就是下在解药里面的,果不其然,甘草死了,齐少夫人给齐尔弛喂了解毒丸,处置了甘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