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刺辣辣的眼睛疼极了,他现在这是在哪里?他不是在去承阳城的路上吗?对了……他想起来了!
那些人果然是追上来了,本以为脱离了关系他们就不会再追究的,幸好红双没有和他一道走,常宣行那里护的住她的,嘶,腿都好像没有知觉了一般。
这是一间略微简陋的茅草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很干净也很舒服,就是不知道主人家是怎样的人物,应该是个慈祥的老人家吧,这回他还真的猜对了。
“你醒了?看你这岁数不该是这样啊,难道是我老婆子算错了,诶,你是不是有一个妹妹?或者是姐姐?”那老婆子神神叨叨的说着什么,掐着手指怪异的很。
红无禀了禀神色,古怪的看着那老婆子疑惑道:“老人家从何得知?不瞒老人家,在下是侏儒世家的只不过因为某些缘故……罢了,多谢老人家相救,来日若是有缘再报答。”
他实在是不能多待了,主子还等着他去承阳城那边劝说玉楼城主么,如果他就这么半途而废怎么对得起主子对他的信任,况且他也没有什么大碍的。
活动活动筋骨发现自己的腹部似乎是有一股子暖流,活络着他的全身,说不出来的舒畅,唯独一双腿动也不能动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神色突然变得慌张起来了。
“哎哎哎,你别动啊继续躺着,你知不知道自己被那家伙给重伤了,你也真是幸运,我老婆子几百年来还没有看过谁能从那家伙手里活下命,还得再修养几天你身上的伤才能好,你现在稍微运气就会遭到反弹的,不像功力尽失就乖乖的,还有你要找承阳城城主?我勉为其难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你最应该去找的是盘延山那位,老婆子最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莫名的让人就这么相信了,明明以前都没有见过。
既然如此他何不如相信了这老人家,她说她活了几百年,应该也算是自己祖上辈的人物了,能活到现在在外界看来是一个奇迹,同时也会让外界那些人虎视眈眈,对于长生不老这个问题深究下去,他虽然不算是好人,还没至于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这样的圈套。
草屋也不会是他想得那么简单,说不定这里每一处都有一道阵法机关什么的,真是让人好奇的紧,可是他记得有一个人曾经说过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他不想做那只猫,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既来之则安之。
如果真的是一位上辈的老人家,她还会占卜卦算,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种种事迹都说明这真的是可能的,那有那个世家是占卜的呢?让他好好想想……
殊不知那老婆婆在门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嘴里还喃喃念叨着什么命中注定,从龙之人,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只可惜消失的太快没有让人来得及看清楚。
老人家手里的拐杖敲击在地上,一嗒一嗒的某种东西就要呼之欲出的感觉,一抹黑色的身影从老人家手里接过去一个盒子,略微迟疑了半会儿,打着胆子问道:“您真的确定好了要把这个东西交给第一天才来到这里,我们还不清楚脾性的人手里?您做的选择我们知道不应该干预,可是您也知道我们这百年来在等待着什么,如此草率的做法长老们知道了一定会反对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应该现在就交给他啊,等他伤好回去我给他指条路,你放心我看人从来没有看走眼过,莫非你是在质疑我?我最多给你解释一次以后再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你就不用呆在这里了,他的主子是这块区域最有龙身的人,况且本命之气不是也选择了他就么,他会是我们要等待的人的,只是现在他还被困在这些情情爱爱之中,我会让他彻底觉醒过来的。”威严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和激动,她等了这么多年,连她自己都算不出来是那一年开始漫无目的的长等……
她是最厉害的占卜师,从来没有算错过卦,唯独在百年前那个男人来求自己自己算一卦是算平安的,那一次那个男人失了性命,至今她还没有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也是从那时开始她对自己的占卜感到怀疑和茫然。
必须的有命活下去才能遇到更新鲜的事情以及新鲜的人,当年的她就是这般懵懂无知,闯了祸都有家里人摆平,可是谁能庇佑谁一辈子?
一辈子太长了,因为她的任性无理,家族遭到了严重的打击,迫于无奈之下她顺从家里的命令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那个男人真的很好,只是他有他自己喜欢的姑娘,他的姑娘太过于平凡,见了一眼就能忘到尘埃里的那种,可他就是喜欢呐有什么办法?
那个男人说他尊重她,会给她一个体面,让她也帮一帮他,等他有了足够的能力带他的姑娘离开,他们两个人做了一个交易,只要他走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的,她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继续呆在这里,这无疑是一个让人心动的条件。
事实上她也的确这么做了,说实话她挺羡慕那个姑娘能够有爱她的人,这个男人或许不完美,或许有时候会发脾气,可他真的比那些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伪君子好太多了。
后来那个男人真的走了,她实在时没有别的去处了,她也以为她的一生就要耽误在这里了。
上元节的花灯会来来往往的人人多,车水马龙一派安然,热闹无比,精致的面具,漂亮的灯笼,还有甜甜的糖人,那一夜她玩疯了。
“姑娘没事吧。”
“没事,对不住了方才没看见。”
“姑娘无事就好。”
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交集,一见祁郎误终身,她误的岂止是一生……
那时她也只是感叹为何世间会有比女子还要貌美的男人?打心底的将那个人刻在脑海里,别问她为什么记住了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看,却惹来了一生的孽缘。
前尘往事,过眼云烟,虚虚假假的真是痛苦啊。
手里的药丸还散发着好闻的蒲茯苓味,老人家怀念笑笑之后收了起来放到一个药瓶子里面,这东西能够保命,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不成问题,说来说去还是要归功于他,原来啊他早就为自己铺好了路,只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红无的伤势也快好了,那瓶药自然而然的到了他的手里,原因无他只是缘分巧合,“您年轻的时候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看这样子那个人在您心里是扎了根的吧,这一点和我的妹妹很像,她也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劝也不听……”
老人家挑眉笑笑,说不出来的慈眉善目,岁月沧桑也没能挡住她的韵味和她的气质,不需要装模作样与生俱来的那种,“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说一个故事?”
“愿闻其详。”
他们第二次见面是在柳巷那个烟花之地,她被人骗进青楼被迫卖身,那么的无助脆弱,只要有一个人来救她都会是她的天神。
家里从小把她保护的太好了,让她不知道人心险恶,也真是因为这样那个男人才爱上天真无邪的她的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记不清楚了,模糊的记忆的有一影子重叠着。
“姑娘安心在此处待着吧,不会有人来找姑娘麻烦的,如若不放心在下给姑娘找几个护卫便是了。”
“姑娘不应该被这些事情烦心,白莲花一般纯洁的存在在下不希望姑娘沾了泥垢。”
“姑娘就当从来没有遇见过在下吧。”
……
他残忍的将她推开了一个人承受着非人的痛苦,炮烙之刑她想想都觉得浑身的血液被冻僵了,这么傻的男人他为什么要自己这么对自己?
当真相一步步揭开,她终于知道了隐藏在他心底的秘密,他不是一个正常人,这么说吧他能看到鬼怪妖魔也梦和他们打交道,这在旁人眼里就是怪力乱神,虚假的很,那时候的忍多无知不清楚这也是上天赋予的一种天赋,只有深深地恐惧陪伴着他过了二十几年。
没有人看到过哪个如高岭之花的男人也会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哭泣,他也会担惊受怕自己在乎的人离开,害怕自己是妖魔鬼怪。
所以对于他来说她是这世界唯一良善的存在,她以为一切都会好好的,却不料因为那双天眼他被人蒙蔽引上了魔路,要成魔的第一步就是杀了自己曾经爱过的人,那群人来抓她也没反驳,只是想见他一面。
那漠然的眼里除了深邃什么都看不懂,她知道他再也不是那个只是有着罪恶感的男子了,他是魔必灭佛。
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她就这么愣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让他下手,或许是惯性使然,他想到的不是杀她,而是遵从自己内心一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他低下头来吻上那张惦记已久的唇,魔化的记忆一点点回归。
他终究是成不了魔,因为她是他心中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