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知道受了多少罪才勉强到了半山拗,冷萧夕坐在马车里,一脸冷漠,就算身边的某个人怎么在她耳边叽叽喳喳,想引起她的注意力,她也只当做这个人不存在。
这让颜墨离有点挫败,他眉间也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忧愁,只是没让冷萧夕看见而已。他给冷萧夕一直都是嬉皮笑脸没有丝毫底线可言的感觉。
冷萧夕很烦他的聒噪,后来忍无可忍,掀了马车的帘便外面大吼一声,道:“停车!我要下车。”
外面驾车的常瑞犹豫不决,“主子?”
“停车吧!”颜墨离无奈道,但脸上还是始终保持着笑容。
“夕阳你是饿了吗?要不要我让常瑞去给你找吃的?”
冷萧夕不理他,待马车停下之后立马就跳下了马车,然后不管不顾的往前走。
“夕阳,你去哪里啊?这里地势崎岖不平,你还是别乱走为好,免得受伤。”颜墨离赶紧跟了上来,这里看着那么危险,又人生地不熟的,他怎么都不放心。
他连喊带跑的,没一会儿便追上了冷萧夕,寸步不离。
冷萧夕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她仿佛是跟颜墨离较上劲了,他快她也快,甚至比他更快,就是不想让他跟着,到最后,两人几乎已经直接用飞的了。
“夕阳夕阳。”冷萧夕再快,颜墨离还是轻而易举的追上了她,不过为了照顾冷萧夕的情绪,他还是可以跟她保持了一段距离。
既不会让她因此而恼,也不会跟丢,两人的距离刚刚好。
冷萧夕还是很气,如果说之前是气他对自己做那样那样的事,现在纯属气他这么死追不放,偏偏自己还甩不掉。
冷萧夕不由得加快了速度,然后余光往后一瞥,见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不远不近的距离,更是火大。
“夕阳,夕阳…”颜墨离紧跟不舍。
常瑞看着两人越跑越远的身影,想了想,还是没有跟上去,主子和主母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自己贸然插手引得主子不开心就不好了,嗯对就是这样子。
山路十八弯陡峭危险可不是讹传,那石头都卡在路中间,想要过去也是个难事儿,而他们两个人这种速度下去迟早会出事的,显然这一点颜墨离也是顾忌着的,心里懊恼不该这么急于求成,叹了叹气继续跟了上去。
冷萧夕气急又觉得委屈,凭什么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难道就顺着他一个人的想法?连她自己没有发现自己多么的无理取闹,情绪被折腾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越往下走腿越疼,小石子仿佛是陷进了靴子里,一摁一摁的痛,她的速度也减下来了,可看着颜墨离在后头焦急的追赶,蹲下来按摩着自己的脚,疼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怎么了?伤到腿了让我看看,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拦腰将她抱起来,手里还提着她的鞋子,跑开了这一段路常瑞也没有这么快过来,只能先去前面找个地方休息。
巨石密布就像是一个早就布好的阵法,却诡异的看不出什么由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古怪的阵法,看起来应该不是,不管这么多了上去要紧。
小心翼翼的掀起她的裤腿,青紫了一块,褪下袜子甚至可以看到脚底下磨出来的水泡和微微几个小石粒,心疼的从怀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安抚道:“忍着点,可能会疼的。”
这样的伤口,必须得将水泡挑破,没有银针就不得不用细小一些的簪子了,冷萧夕死死的咬住下唇就是不肯发出任何声音来,豆大的汗珠淋湿了鬓发,颜墨离将自己的背对着她,免得她咬伤了自己。
好歹她也是闯过这么多磨难的人,这点小痛还不算什么,索性没有伤到根本,小石粒和水泡挑破之后就大概没有什么事情了,可惜这里没有药酒,不然就可以揉揉膝盖不至于看起来这么渗人,秘密传音给常瑞让他快点上来。
过了这座山头约摸离天拓山庄就不远了,冷萧夕耗损太多力气窝在颜墨离怀里就睡着了,等了半会儿常瑞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果不其然他猜的没错是主母出事儿了,幸好他聪明机智的准备了一大堆药物,这回能在主子面前讨个好了吧。
“主子和主母先上药,属下保证马车是平稳的。”将药箱给了颜墨离,自己上来驾车。
马车内的空间其实不算小了,足够容纳四个人,只是垫上了软垫能腾出来的地方就小了,更何况还加了个小桌子放好点,轻柔的给冷萧夕膝盖敷药,可还是有些弄疼她了,眉头微微皱起睡不稳定。
夕阳啊怎么就这么固执呢,他到底那里不好了,让她排斥他这么深,不过日子还长久着,不急于一时他可以等。
又赶了一夜的路马车快到山脚下了,先暂时停在这里歇息,人和马都需要补充食物,常瑞在外头放风,顺便解决一下三急问题,回来时才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
见死不救吧?感觉良心上过不去了,救人一命吧,他也没这个本事啊,说不定主子他们还嫌麻烦,啧啧啧,算了算了,他是个好人来的,先带回去吧。
认命的扛起人来往回走,这人身上只是狼狈了一点,没有看到什么伤口,难不成是受了内伤?就这小身子骨的一看就是挨打的料,看穿着是个有钱人吧,他常瑞最喜欢有钱人了,等他醒了他们再好好谈一谈救命之恩这个话题。
颜墨离挑眉询问道:“你这出去一趟还能带个人回来长本事了?”
“属下也不清楚就看着可怜了,好吧其实没啥同情心,那主子我把他拖下去了,不碍着主子了,嘿嘿别这样啊亲。”毛毛的看着自家主子,气势上完全的碾压啊,鸡皮疙瘩都被吓出来了。
“你自己照顾着吧,别吵着你主母就好,省的她烦心,另外传信回去让他们那边都准备准备,我要带着你主母正大光明的回去,那群鼠辈也是时候该把位置给腾出来了,红无红双那边有指令下来直接照做,还有一条暗线等着挖出来呢。”勾了勾唇角,眸中闪烁着莫名的意味。
既然主子不反对,那他就勉为其难照顾这个小白脸了吧,肃清神色点头道:“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处理的,主子进去陪主母吧,女人都是需要哄得。”
黑夜里万籁俱寂,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听见,也是这荒山连虫子都懒得来吧,这时的毒蛇吐着蛇信子那股子森然感就显得突兀极了,那并不是一条蛇,是成群成群拥过来的蛇,阵仗大的令人发指。
常瑞从兜里掏出雄黄往他们马车这一周撒了一圈作为安全地,拖着那昏迷的就进去了,只剩下原地一群被什么吸引的蛇在那里打着转,似乎是前方有可口的食物,它们竟然不管不顾的就这么闯进来了,这到底得有多大的吸引力啊!
环顾四周貌似唯一一个有古怪的就是自己救回来的这个吧,嘤嘤嘤……摊上大麻烦了,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救了,搭上自己的命了怎么破?
看着这情景咽了咽口水,弱弱的冲马车里喊了一声,“主子救命啊,属下不该带来历不明的人回来啊,您老人家出来大显神通啊,这……蛇太多了主母看到了也会头皮发麻的不是,大不了……大不了属下将这群尸体在明天早上之前清理掉,主子属下这么忠心耿耿你忍心失去属下么……”
颜墨离掀开车帘一副看*的表情看着常瑞,他怎么会有这么二货怂傻的暗卫,回去一定的换个机灵点的回来,能不能像他一样成熟点,别遇到什么小事情就找他,唉~
随手抛了个血滴子一样的武器出去,常瑞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低头看了看,终于搞明白怎么用了,兴奋的将主子先前给的药喂上,血滴子所过之处蛇尸遍地,腥臭味愈发浓烈,那些吐着蛇信子的都畏惧的走了,常瑞吐出一口浊气,苦着脸开始清理。
天将破晓,被捡回来的那人醒了过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确定自己没有再被追杀才送了一口气,皱着眉不动声色的将细微的变化收入眼底,他虽然不会武功,听力却是谁都比不上的,这一点无需质疑。
“困死了,既然醒了就自行离开吧,真不知道你招谁惹谁了,昨天晚上一大堆蛇要把我们打牙祭呢,其他的我也不想多问了,你走吧走吧……我还想睡呢待会得赶路。”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常瑞也是给跪了,谁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男子歉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颇为不好意思道:“真是劳烦了,可能是以前的仇家想谋财害命吧,多谢这位英雄相救,只是现在身子不便能不能暂时借地方休息休息,等稍微好了再走?”
他打的可不是这主意,看着那马车应该是他的主子什么的人物,而且能避过那这毒物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不得不说他必须得和他们挂上钩保证自己的性命,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等他的主子出来再做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