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打量着这房间,好像自己记忆里从来没有来过的样子。
昨天好像是发现了魇兽在她身体里窜动,她只来得及封住筋脉,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鲜主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一妇人模样打扮的人映入眼帘,这里似乎还是甘果村。
冷萧夕拧着眉心,脑子还有些晕乎,“这里是甘果村?我睡了多久了?”
“鲜主睡了一天了,颜鲜主去处理魇兽的事情了,吩咐我们照顾鲜主,鲜主现在身子可是好些了?”
“嗯,我自己下去走走。”
甘果村好像不是甘果村了,总觉得哪里发生了变化。这里的村民碰到她都会打个招呼,或者是点头致意从他们的眼里都可以看到感激的神色。
那些脆烟罗都被采摘下来了,脆烟罗树上的缺口让人用符水沾湿布条裹住,这样也好过魇兽有可趁之机,不得不说颜墨离做的够精密,每一步都是算好了似得。
“你们将这个挂上去,每家每户都要挂,以后村里有什么状况尽管去福余城报备,景城主知道怎么解决的。”颜墨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呼了一口气才看到身后的冷萧夕一副茫然的样子,心想着这姑娘还真是敬业。
“你怎么来了不多休息休息?”扶着她往旁边的石墩上坐下,眉眼间都是笑意。
冷萧夕摇摇头道:“没什么大碍的就是被蚕食的那瞬间体弱了,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对了,你是怎么处理那些魇兽的?据我所知魇兽用火是不能完全焚化的。”
“是用的火不过不是一般的火,你可还记得我们当时在贤王宝藏里挑东西?我当时发现这玩意儿就趁机吸收了,现在它是我体内的一部分了,掺着本命之力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种新的火焰。”将当时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还有火焰的来途。
贤王宝藏嘛,怎么都会有些好的,恰好那三样都被他们两个人给拿了,如果被贤王知道了自己子孙后代都没有用到,被两个外来闯入的给夺了,说不定会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收了两人去陪他。
颜墨离的能耐她也是知道的,故而应了几声就没有再说什么了,每走一段路都会停下来布法阵,只要有邪物入侵就会自动生成保护罩,防止这片地被践踏。
“二位鲜主,村长请二位过去。”
“我们随后就到。”
村长郑重的拿出一个盒子,叹了叹气对着祖宗灵牌叩了三叩。才缓了神色,“二位鲜主来了?快快请坐,小老儿今日是来兑换当日的承诺的,凡是我甘果村出去的人看到这块灵牌和印鉴会明白该怎么做的,请二位收好了。”
盒子里俨然是一方印鉴和一块玉牌,代表着甘果村尊贵客人的象征,从今天开始冷萧夕和颜墨离就是他们的主人了,今日主人救他等于危难,来日主人有难他等也不袖手旁观。
“我二人不会在此地多加逗留,村中之事还是得靠村长撑着,等办完事回来村长可得好好犒劳犒劳我二人,今日就此别过了。”多了一份承诺,多了一份助力,她得承认她还是沾了这个男人的光。
皇城褚家。
尽是木桩子的练武场,一男子赤果着上身打着拳,一招一式虎虎生风,凌厉之色压制不住浑身的戾气,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只剩下很辣。
这个男子就是当初被护送出清城县又因家里人格外求情才保住一命的褚之任,他这一年多来从一个文质书生硬生生把自己磨练成这副模样,他还在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他是父母官不但没有救回他的百姓,反倒让他们都丧生在那一场灾难中,可是他不甘心啊!
骊山天煞谷,沈楠!他一个都不能报复!
“之任,过来陪祖父下一局吧。”褚家的家主,也就是褚之任的爷爷褚苍招招手让他过去。
褚之任是他最看好的接班人,可惜当初只文不武,却因为上一次狼狈的回来而下定决心修武。文武双全的他现在也可以撑住这个家了,皇上还昏迷不醒,不管是哪个皇子继位他们褚家都难逃一劫。他一把老骨头的活也活够了,只希望这个孙子能争口气,不求荣耀褚家满门,只盼不让褚家衰败。
“祖父今天来是为了铁矿的事就不必了,孙儿意已决,不管是摄政王还是漓钦王爷孙儿都不支持,这一点您放心,潘安国无明主那孙儿就待在家里练武,他们想要那座矿山就亲自过来和孙儿谈,否则……想都别想!”阴鸷的眸子里满是算计,当初那个温润风趣的褚之任去哪里了?
当初的褚之任,起了!被埋葬在清城县了。
褚苍叹了叹气摆手落了一子,什么时候自己这个孙儿连自己也看不透了。这孩子受苦了,如果没有让他去清城县历练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他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的。
儿子死在朝堂争储上,女儿远在大漠边疆,孙儿又这般,他一把年纪了想图个清闲都难,这天真的是要变了,罢了罢了他褚家大不了就撞死在金銮殿上,以血明治。
“祖父,您分心了。”朝堂中他安插了不少人手,都是避开了褚家的,必要关头那些人应该可以发挥作用。
三派而分,势头最勇的是漓钦王爷,中宫嫡子母家势力又大,本身也有战功在身,无疑是除了皇太子之外最好的继承人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等皇上一驾崩这天下他就唾手可得了。
摄政王一派同邪教骊山天煞有勾结,不过他们在朝堂人少,故而他才让那些细作去投靠摄政王。到底不比皇后母族百年世家,这样一来也有个权衡,挑起他们的争斗轻而易举,这一派能人异士居多,心高气傲的也不少,最容易出乱子,只要他在其中捅一捅这浑水……
皇太子昏睡这么久,太子一党也低调起来了,他们暗中的势力可不能小瞧。虽说皇贵妃现在被皇后压制,可谁又能说皇上没有给他们母子留下保命符?
所以啊,反观三派局势他还是静观其变的好,也不知道冷姑娘他们到哪里了。前些日子听说了方圆镇的事情约摸着是他们,等他整顿好了这一切之后便去投靠他们,反正没有什么好眷恋的。
权倾天下又如何?还不是连自己想保护的东西都保护不了,这样的天下要着有什么用?兵临池下千军万马又怎样?还不是背着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的名头,最后被新皇赐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就是为人臣的无奈。
“你自己心里有底就好,其他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祖父支持你。去给你父亲母亲上炷香吧,我们褚家以后就靠你了,你那几个弟弟妹妹年纪还小,等祖父不在了好生安置他们,给他们个容身之地其他的让他们自己打算吧,我也不能强求你太多。”是是非非,繁华浮沉他也看透了,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他的大限将至。
褚之任抿唇笑了笑,凉透人心,“这个祖父大可放心,毕竟是一条血脉孙儿不会置之不理的,孙儿先告退了,盘延山还有几只苍蝇没有处理。”
他在盘延山有一条铁脉被多少人看着,那里头可都是好东西,这几天没过去看看那群人也是该蠢蠢欲动了吧,他还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让他猜猜这一次有几伙人?
盘延山一条险路穿插,机关石林重重,不久前褚之任才打通地下暗道,可以直接从盘延山下的客栈抄捷径上去。他已经和底下人支会了一声,幸好他还留了后手,不然这么大一条矿脉还不得被他们给吞了。
“掌柜的,天字一号房上两壶清酒一碟牛肉三道小菜。”
“好嘞,客观稍等片刻。”
褚之任风轻云淡的坐在那里饮酒,不由得叹一句酒的清香淳洌,“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那几只苍蝇有没有揪出来?”
肤色略微有些黑的掌柜的恭敬回答道:“主子料事如神,那几人听说主子不在就开始做小动作了,不过好在主子留下的那几个人能用,把他们制服了,属下将他们安置在客栈的地下牢笼里面,就算是他们的主子来查也是万无一失的,主子现在要去看看?”
“走吧。”
没想到看起来不算有名的客栈内里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客栈的厨房水缸后面有一处机关,可以从那里直接往地牢下去,严密的很也不容易被察觉。就算整个客栈被烧成灰烬也不用担心诡暴露出来,凡是要给自己留后路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
地牢里关押了十几个人,几乎是每次安*来的探子都被他丢到这里严刑逼供,他们嘴巴严的很也招工不出来什么,但还是有几个软骨头把他们主子的计划一一道来,然后由管事的差人递信给他。
“就是这几个了,骨头硬着呢嘴巴再怎么也撬不开,将他们两个提出来给主子审,今天还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