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月告诉我们,因为之前的事情闹的很大,秦国的政府方面也有注意到他们,我们要想通过正经的方式进入泰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要是走陆路的话,要么从缅甸,要么从老挝,可是现在这两个都是不是什么很好的选择。
王有月带着我们走到算是镇尾的一栋房子,应该能用一栋来形容,看起来也很是低矮,但是也有两层的样子,楼下的大门斜斜的挂在上面,锁丢在地上。王有月用脚勾开门捏着鼻子走了进去,房子里的味道很怪,里面也没有开灯,只有一盏小油灯挂在墙壁上,半边墙壁已经被熏的黑不溜秋的了。“阿生!阿生!你在不在?”
楼上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个子矮小的男人摇摇晃晃踏着木板楼梯从楼上走下来,楼梯看起来也不怎么结实,他每踩一脚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怎么又是你?”叫阿生的一看见王有月,仿佛见了瘟神似的一样,快步走到王有月面前,伸手就要把他推出去。阿生的两只手黑黝黝的粗壮有力,按在王有月的胳膊上时,我看见王有月的脸上透露出一丝阴狠,但是那阴狠一闪而过。
王有月把阿生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给拉下来,笑着说道:“阿生哥这是怎么了?上来就要赶我们走?我们可是来送钱的。”没想到阿生一听更怒,低声吼道:“送钱?到底是送钱还是送命哦?上次死了那么多人,子弹从老子脸上划过去那个时候老子差点就以为我回不来了,你他娘的现在还来。”“先不说这个,”王有月把阿生拉到我的面前,指着我说道:“这是我们家二少爷,叫罗想。”
阿生把王有月的手一甩,指着我说道:“我不知道什么二少爷三少爷,也不知道什么王家,这里是景洪!不是京都!总之,我说不做就不做!”说罢甩手就要推我们出去,我之前是见过王有月发狠的样子,能够自己动手弄死那么多小混混的,这阿生在王有月面前这么嚣张,也不过是现在有点利用价值就是了。
依照王有月的性子,这趟事情完成之后这个阿生估计也活不长久,要下去和那些浮尸作伴了。我点点头,转向王有月问道:“王哥,你们上次是什么价格送过去的。”王有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油灯,“三万一个人,上次是是个人。”
“那就是三十万,送一趟人就三十万,你做这个挺赚啊!”胖哥在旁边站着打量着整个房间,其实房间里也没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这个阿生赚来的钱都花去哪里了。胖哥说道了点子上,阿生停下了脚步,对着胖哥说道:“很赚?老子这是拿命来拼的,澜沧江你以为是个人就能安全过去?死在江里浮尸的人大把。”
胖哥摆着手表示佩服,“那你牛逼,我不和你说。”我看着阿生,他走过来站在油灯下我才能看清楚他的面容,四十来岁的年纪,头发枯燥看起来好像很久没有洗过的样子,和手一样黝黑的脸庞上全是皲裂的痕迹,没有右耳,像是被人用刀整只的割了下来。眼睛里闪烁着市侩和狡猾,看起来像是个坐地起价的生意人。
本来就是过的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在这种地方没有更好的选择给他,我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找他。但是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简单的偷渡人就太过分了,这种地方法制又管不着,过来找他的人基本也没几个好人,有钱有实力的他就忍一手,有钱没本事的,死在江里浮尸的人也说不定有多少是他弄死丢下去的。
“我知道你过去一趟不容易,十个和四个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五十万,不送我们现在就走。”我转身走到门口看着阿生,大有一言不合我们就走的样子,阿生看了我一眼,又转头看了眼王有月,说道:“进来吧,什么时候走?”
胖哥把角落上的一把椅子上的衣服拿起来丢到一边,示意让我过去坐,我看那椅子都断了一条腿了我要是坐上去肯定会烂,还是算了,对着阿生说道:“现在可以走吗?越快越好。”阿生从口袋里掏出半截自制卷烟凑到墙上的油灯上点燃说道:“肯定能走,现在天气不错,水也不急,不过先给钱。”说着从转身从房间里拿出一个POS机对着我晃了晃,“刷卡吧。”
我本来还想掏出钱包刷卡的,王有月拦住我自己拿出一张卡递给阿生,确认收账之后,阿生提着一盏黑色的灯带着我们离开镇子往外面走去。走了十几分钟听到了水流动的声音,我们都知道已经到了澜沧江了,江面很宽,月光倒映在江面上水波晃动。
旁边的草丛里有人走了出来,手中拿着刀对着我们,阿生用当地话和他们说了几句,他们把刀收了起来。搬开挡在我们前面被砍到的树枝,露出了一个小型的船坞,一艘小船正在上面晃动,阿生示意我们先上船,胖哥看着站在我们后面提着刀的人小声的对我说道:“要是我们一上船他就问我是要吃刀板面还是馄饨面怎么办?”
刀板面就是给你快刀一斩,馄饨面就是把你绑起来丢下去沉河。我倒是不觉得这些人能提着两把刀对我们就有什么威胁,我怀里还塞了一把枪,更何况阿秀还站在我的旁边。王有月能够在大哥的手底下帮他做黑活,手上的功夫肯定也不会少,要是来阴的,我想这阿生估计还是玩不过王有月。
没想到阿生的耳朵倒是挺尖的,水声拍打在船身上啪啪作响他都能听见胖哥和我说什么。把绑在岸边树上的绳子收起来笑着看了胖哥一眼说道:“这位小哥可不能说笑嘞,我们是吃这一碗饭的,要是把客人吃了刀板面还是馄饨面,以后谁还敢找我阿生?”
王有月坐在船舱里闭着眼睛,阿秀站在船头看着阿生和几个船夫在忙碌着,我拉着胖哥坐在船边上抽烟,胖哥把鞋子袜子一脱双脚晃荡着,我看了一眼笑着说道:“这离水面这么高,你怎么洗?”胖哥吐了一口烟说道:“你懂个屁,这是意念洗脚,意念洗脚你懂不懂?”
我往后躺了下去,抬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其实对这一趟我知道凶多吉少,但是阿秀和胖哥既然跟着一起来了,那我们就一定要一起回去。船已经发动了,一个船夫走了过来,腰后插着把刀,让我们进船舱,阿秀坐在船舱的入门双眼微阖,我困的要命,随手在船舱里面找了床不知道多久没洗的被子垫在身上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