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人很面生,而且手一直搭在少爷的肩膀上,看着就像是在胁迫少爷似的。”李伯揣测道。
寻斯的神色微微变了变,而后又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就去会会小飞这个朋友吧。”
“斯爷---”李伯欲言又止。
“不碍事的。”寻斯姿态豁然的摆了摆手,推门走了出去。
在客厅见到易阳的那一刻,寻斯有些愕然,正如李伯所说的那样,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很面生,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找我有何贵干?”寻斯客气的笑道。
“不是我找你。”易阳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处虚无。“是他找你。”
众人顺着易阳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清瘦的人影慢慢从虚空中浮现出来,如同隐匿的幽灵现身一般,把寻斯等人吓了一跳。
“他---他又是谁?”寻飞吓得说话都哆嗦了,之前易阳突然闯进仙妖包厢就已经够吓人的了,没想到更诡异的事情还在后头。
“不想吃苦头的话,你最好闭上你的嘴。”易阳冷笑着警告了一句。
“好好好,我闭嘴---”寻飞之前被易阳折磨怕了,被这么一吓唬,立即就不敢出声了。
此时,梁益和寻斯的眼神已经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梁益含恨怒视着寻斯,而寻斯却是目光柔和的打量着梁益。
“你是---寻益?”寻斯神色复杂的问了一句。
梁益的真名叫寻益,十多年前从寻生门逃出来之后,他被一户梁姓人家收养,这才改名为梁益。
梁益身为寻生门内定的下一任门主,寻生门的人对他的相貌是很熟悉的,现在梁益又当着寻斯的面使出了寻生门的秘术隐遁术,寻斯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叛徒,亏你还记得我!”梁益咬牙切齿的说道,要不是自己实力不济,他早就冲上去和寻斯生死相搏了。“就因为你,寻生门的人都死光了,你怎么还好意思苟活在这世上?”
当年就是因为寻斯的背叛,除了梁益侥幸逃脱之外,寻生门其余的门人尽数惨死,每当回想起当时的惨烈情形,梁益就恨不得把寻斯这个忘恩负义的狗贼剥皮抽筋!
“放肆!”李伯见梁益竟敢对寻斯如此不敬,上前就要给梁益一点教训,却被寻斯出手拦下了。
“老李,不得无礼,他是我寻家的后人。”寻斯郑重说道,李伯见寻斯这么护着梁益,只好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梁益当着大家的面怒骂寻斯,寻斯竟然也不恼怒,而是惨淡的笑了笑:“寻益,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我就是个叛徒,彻头彻尾的叛徒。”
寻斯这么诚心诚意的认罪,把梁益都搞懵了,不过这依旧熄灭不了梁益心里仇恨的怒火:“寻斯,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我请老大来北海找你,就是要你为当年的无耻行为付出代价的!”
“不用这么麻烦了。”寻斯看了易阳一眼,神情落寞的摆了摆手,从腰间摸出一把金钢匕首递到了寻益的跟前,淡然说道:“来吧,寻益,给我个痛快。”
这把异常锋利的金钢匕首寻斯一直带在身边,他不止一次的想要用这把匕首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惜心里还有未了的心愿,现在梁益上门来寻仇,寻斯反倒觉得解脱的时机到了。
“斯爷,三思啊!”李伯沉声劝阻道。
“老李,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决定了的事情,绝不轻易改变主意。”寻斯肃然说道。“传我的命令,我死后,灵蛇帮上下任何人都不得为难寻益和他的朋友,不然就是违反帮规。”
交代完这一切之后,寻斯用一种很柔和的眼神看了梁益最后一眼,然后坦然闭上了眼,等着梁益来取自己的性命。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梁益这个时候正在气头上,拿起那把金钢匕首狠狠的扎进了寻斯的胸口,梁益正想要将匕首再往里扎得更深一点的时候,易阳却伸手拉住了他的肩膀。
“老大,你干什么?”梁益不解的看着易阳,充满仇恨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梁益,你冷静一点。”易阳沉声说道。“如果他真的是那种恬不知耻的叛徒,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站在这里让你杀?”
“那是因为他自己觉得羞耻!”梁益指着寻斯的鼻子近乎嘶吼的大喊道。“我要是他,我也没脸活下去!”
易阳摇了摇头:“你想错了,一个真心作恶的人是不会觉得羞耻的,他为自己的恶行找借口还来不及,哪里会大大方方的承认?”
听了这话,梁益愣住了,他看了神情淡然的寻斯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暂时放弃了杀寻斯的念头。
易阳的话就相当于一盆冷水浇在了梁益的头顶,让他暂时冷静了下来。
梁益是一个头脑很灵活的人,他冷静下来细细的品味了一番易阳的话之后,就觉得易阳说的特别有道理。
如果寻斯真的是那种贪生怕死、追名逐利的小人,他怎么会如此坦然的让自己取他的性命?想必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寻斯见梁益收了手,缓缓睁开了眼,轻叹道:“孩子,都已经决定要下手了,你又何必收手?”
“你就这么急着死吗?”梁益怒声质问道。
“我不是急着去死,我是本就该死。”寻斯懊恼的叹了一声气,眼里布满了沧桑。
“既然你也知道你自己该死,那你为什么还苟活到现在?”
“因为我不甘心!”寻斯的眼里绽放出仇恨的光芒来。“寻生门被灭门了,我想替死去的同胞报仇雪恨!”
“你放屁!”梁益嗤之以鼻的骂道。“寻斯,你少在这里假仁假义了,当初要不是你泄密,做了那群畜生的走狗,我们寻生门又怎么会被灭门?”
“所以我才说我该死。”寻斯悔恨不已。“不过我没有做他们的走狗,我只是被他们利用了而已。”
“利用?什么意思?”梁益皱了皱眉,心情变得有些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