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不用了,我也不是真的洗,只是简单的擦洗一下,”何婉卿连忙摇头,要是被沈尘归知道这个男人在外面守着她洗澡,估计那个人又要一秒变冰山。
他生气起来总是闷不做声晾着你,就是传说中的冷暴力,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那行,你能找到路吧?那我先回去,你洗完澡估计也能吃饭了,你记得过来。”陈嘉琦说着,转身就往回走。
何婉卿应了他,见他走远,这才环顾一圈这个小破房,找了一处相对比较隐秘的地方开始清洗自己。
还好还能洗澡,如果没有这个小地方,她估计真的坚持不下去要回去。
突然广阔的平地开始响起了警笛声,她一惊,赶紧收拾好自己,走出小破屋,见人群都往一个方向跑去,她下意识也要随大流而去。
转念一想,又拔腿跑向沈尘归的帐篷,果然,她到了不到一分钟,沈尘归就跟了进来,见她已经醒来,过来牵起她的手道:“上面似乎有人过来视察,所有人要过去开会,你也跟着来。”
“好。”她还以为是又要余震了,原来只是领导要开会。
路上,沈尘归为她讲解着A市目前的状况,这边只是救援的总据点,市里大大小小的据点有好几个,被援救出来的群众已经被送往较为安全的地方,留在这边的都是救援人员。
开会的地方已经聚集了一群人,还有训练有素都趴坐着的警犬,通过他们身上的衣服,何婉卿大概能猜到他们各自的身份。前方搭了一个小平台,平台上放着桌椅和一个类似于话筒一样的东西。
沈尘归拉着她走到了第一排,她望着身边那些多多少少有些熟悉的面孔,不安地垂了垂脑袋。要是被家里的何老头知道她跑到这边,估计要打断她的腿。
然而越是不想被人发现的时候就越倒霉,两人还没坐下,她就见一人狐疑地盯着她,随后直接走了过来,“这是前何厅长的千金吧?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他伸出手,何婉卿下意识就要说他认错了人,然而身边沈尘归目光烁烁望着她,到了嘴边的话鬼使神差就换成了——你好你好,父亲经常有提起您。
“是嘛!”那人听她这么一说难免又寒暄了几句,说了很多以前在她家老头底下做事是如何受益良多云云,听的她一脸尴尬地陪着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搭话。
何不为官场上的事情从来不让家里的人插手,也很少有人上门拜访,她几乎是根本不知道父亲这个圈子是个什么模样。
只在他过生或是李美玲过生的时候摆过宴席请过几个官场上的人,因此她完全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什么职位,难得他竟然会记得她。
“对了,你与沈秘书二人……?”说了许久,他放佛这才看到与何婉卿十指相扣的沈尘归,开口问道。
“我们……”何婉卿正要开口说他们已经结婚,就被沈尘归出言打断。
“正在处朋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都老大不小了。”他嘴角含笑,微微点头。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婚宴可一定要记得邀请我啊,好久没有和何厅长喝一杯了!”
“一定……一定……”
就在这时,何婉卿看到一群人正簇拥着一个男子往上面搭着的小平台走去,那男子一身贴身妥当的黑色西装,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只留了个侧脸给这边的人,看不大清面容。
原本还喧闹着的人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她跟着沈尘归坐了下来,这才瞥见之前让她搭便车的那个叫做慕叔的中年大叔正毕恭毕敬地跟随在男子身后。
“看来上面很重视这个慕小少爷,只派了他一人来这边处理灾区的事情。”刚刚与她搭话的那人说道。
慕小少爷?何婉卿觉得这个名称有点耳熟,随即想起她小时候好像被何不为带去首都参加一个什么慕家少爷的生日宴会。
虽然C市离首都并不远,但是她从小体质就不好,开车过去的时候她晕车晕的不行,整个宴会上都晕乎乎的,根本什么都记不清了。后来何不为心疼她,便每年都带了何译卿去,她再也没去过。
能让周边的的大小市高官都赶来祝贺他的生日……怕是个太子级别的人物。
想起他刚刚还让自己上了他的车,她没来由的有些疑惑,还是说这位太子爷本就是个广发爱心的好领导者。
“大家好,我是慕容。”那人清冷的声音传来,把何婉卿从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目前全权负责这边的震后重建工作……”
反正这等人物与她也不会有很多的交集,何婉卿兴趣缺缺地依着身边的沈尘归,有些昏昏欲睡。
天下领导一个样,都喜欢开会,喜欢长篇大论,男人低沉肃清的声音缓缓钻进她的耳朵,不一会儿,她便靠在沈尘归的肩头睡着了。
沈尘归过来的时候忘记拿外套,此时又已是华灯初上,夜晚的风带了一丝寒意,他皱眉推了推何婉卿,她却推开他的手,嘟囔着不要打扰她睡觉。
“你这样会感冒的。”他低声说着,感到怀中的人有些瑟缩,只得紧紧揽着她。
还是推醒她吧,沈尘归想着,突然,台上有条不紊做着分配工作的慕容停了下来,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递给了身边的慕叔,侧头说了句什么,这才接着讲话。
而慕叔就在沈尘归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朝他走来,在他面前站定,轻轻将手中的外套盖在了他怀中的何婉卿身上。
沈尘归抬头对上台上慕容的双眸,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他才转头对着慕叔道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我家少爷想请何小姐一起吃晚餐,还请通知一下她,顺便将少爷的外套带过来。”慕叔说完,不等沈尘归开口,就转身回了慕容身边。
他揽着何婉卿的手紧了紧,摸着质地顺滑精致的外套,目光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