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只是一时新鲜,或者是征服欲作祟,那我只能抱歉,我何婉卿并不是谁的附属品,也不会被任何人圈养。”
何婉卿将手中牛奶瓶的瓶盖拧紧,又倒过来试了试,确定拧好了之后,起身接着道:“令你感到不愉快的话,我道歉,请不要牵连我的父亲,毕竟你心里应该也清楚,他是无辜的。”
说完,她也不再看他,拿起牛奶瓶就出了包厢。
慕容没有说话,也没有留她,只是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
他今天没有带慕叔,就是想好好地隐秘地和她谈谈,威胁也好真情流露也罢,他想把她留在身边。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连身边跟着的人,包括慕叔,都是他父亲一手安排。
所以儿时那场偶遇,她迷糊懵懂地问他餐厅在哪里的时候,他对这个陌生的女孩有些好奇。
虽然他恶作剧地把她带到了地下室,她也不恼,只是开心地打量着他存着的那些宝贝,画册,球,模型,玩具。后来实在是头晕,竟直接倒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再次见面,她抬头的一瞬间,他就认出了她,也许仍旧是好奇,但也许是内心的征服欲作祟,他很想从沈尘归身边,把她抢过来。
因为她在车上那种期待、担心、又眷恋雀跃的眼神,他将近四十年的人生历程里从未出现过,他周边的女人,多是又克制又自持。
他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男人,会值得她如此对待,他想得到这种爱,得到她欢快又无法克制的心。
权于他来说,生来就有,因此他十分不明白沈尘归竟然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副市长的位置而伤她心,不过,既然他有了软肋,那么他便有了利器,能将他们二人分割开来。
听说她在咨询离婚律师,这也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他没有想到,他提出要带她走,并安置好她的父亲,她竟然还拒绝了。
首都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他就要动身了,完全没有机会再周旋,想到这里,慕容十分不悦地曲起食指,敲了敲桌子。
片刻,就有人推门而入,低着头拘着手,他冷着嗓子开口:“好好照顾一下。”
那人明白了他的意思,轻声应了一声,又推门出去了。
何婉卿再次回家,李美玲正坐在沙发上含着笑逗弄着管师师的宝贝女儿,小小的人儿粉嘟嘟的,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含了一抹水光,似乎是刚刚哭过。
管师师与丈夫苏毅就坐在一旁,三人不知聊了些什么,逗得李美玲娇声轻笑。
见老妈心情好,她一胸腔的郁闷也冲散了不少,笑着换鞋说道:“师师?今天怎么有空带你老公女儿过来了?”
“哎呀你可算回来了!人师师是来给我们送消息的,快过来招呼着我给你们弄晚饭去。”李美玲起身把孩子交还给师师,还有些不舍地伸手帮她抚平衣上的皱褶。
“何婉卿你现在是真的牛逼了,还能一个人跑去刚刚地震了的地方,怎么我结婚就大个肚子你结婚胆子也跟着长大了?”管师师却冷笑一声,望着她有些冷意。
何婉卿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女人她可是比她的丈夫还要了解,连忙过去,并柔了声音,“我这不是平安归来了,顺便还认清了身边躺着的不是良人而是蛇蝎。”
“我早就说了你这婚姻不靠谱,你这拗性子还不听。”她说的有些急,胸脯也气的有些起伏,胸前抱着的小婴儿被她弄得哇声一哭,她嫌麻烦又丢给自家的老公去哄。
苏毅朝着何婉卿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然后温了奶瓶,给自家宝贝女儿喂奶。
“好啦,刚刚我妈说你是过来送消息的?怎么样?我爸爸那边还好吧?”她最近一定是被沈尘归的事情弄的昏了头脑,竟然忘记要向管家求助。
管家与何家世代交好,又同在政局,从爷爷辈就开始互相扶持,当时李美玲与管师师的妈妈还是闺中密友,约好要给肚子里的孩子定娃娃亲,却没想到两个都是女孩,只得作罢。
她们性子虽一动一静,但也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
“还好啦,毕竟何叔叔这个退位之前那个位置也不是白坐的,没人敢对他怎么样,我爸爸已经给他送去了点日用品,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要阿姨给收拾点衣服,让爸爸再送去。”
说着,她伸手抓住何婉卿的手,“放心吧婉卿,我相信何叔叔的为人,你也要相信他,不会有事的。我爸说,主要还是调查的进度被耽搁了,不然何叔叔用不了几天就能出来。”
“进度被耽搁?我爸爸出什么事情了吗?”何婉卿敏感地抓住了她的话,急忙问道。
“呃……”管师师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见好友着急的模样,她索性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告诉她。
“调查是暂停了,不过不是因为何叔叔,而是因为沈尘归,他病了,听说好像很严重,什么败血病什么心力衰竭,那些医用名词我也听不大懂,没记住。”
何婉卿一怔,有些不可置信,沈尘归不是一直好好的么,怎么会得败血病?难道地震的时候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又没及时处理好伤口恶化引发的?
她的心脏被猛的揪起,舌头微麻,颤着的手猛地回握住管师师的手,“有多严重?他现在在哪家医院?”
直到何婉卿找了律师去调查沈尘归的背景,她才发现他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无依无靠。
如今法律上同他有关系的人只有她而已,他被带走调查,除了她基本无人会去探望他,为他奔走。
即便,即便已经心死如灰,决定要离婚,不想再与他有任何拉扯,但是听到他生命垂危,还是忍不住心疼。
她根本骗不过自己,整颗心,仍旧被攥在那个叫做沈尘归的男人手心里,连她自己,都已经收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