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毅抬头扯出一个得体的笑,站起身来,“既然这样,那算是我打扰了,祝你幸福管师师。”说着,他转身就要往门口走。
“你敢!”管师师却一声暴喝,猛地起身拉住他的手。
“你敢出去!你敢再走!苏毅,我真的想去厨房拿菜刀把你的心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还能装什么?全都是你啊老婆。”苏毅顺势就将她搂进怀里,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拖着她的后脑勺。
陈嘉琦起身要说些什么,被何婉卿伸手拦下,她对他摇摇头,将他拉到阳台上,关上门。
“这到底怎么回事?师师不是跟我说他……”
“苏毅以为自己得了癌症,所以就装作是出轨,逼师师离开他。”何婉卿叹口气。
“你刚也看到了,其实师师心里一直是有苏毅的,趁你们的感情还不深,能够全身而退,你还是走吧。”
嘴上温言劝着陈嘉琦,何婉卿的心里却越来越凉。
如今她,又何尝不是另外一个陈嘉琦呢?虽然石婷离开的原因与苏毅差了十万八千里,但终归,爱是一样的。
曾经沈尘归那样热烈的思恋着石婷,难道说忘就能忘记吗?
管师师的选择很明显了,而沈尘归呢?
想起在车上何译卿和她说的那一番话,她有些痛苦地垂了垂眸子。
陈嘉琦沉默不语,何婉卿有些同病相怜的拍拍他的肩,也不再说话,陪他坐着。
直到里面管师师的情绪稳定下来,苏毅揽着她往这边走,何婉卿才从把思绪拉回来。对着管师师问道:“你还好吧?”
“还好。”管师师抬头望着陈嘉琦,有些欲言又止。
倒是陈嘉琦十分大方地向苏毅伸出手,“祝福你们。”
看到苏毅伸手握着他的手,又说道:“其实我知道师师心里一直有你,我昨晚那么死皮赖脸地留下来,她也只让我睡客房。”
“你不用特意跟我解释这些,”苏毅笑笑,“还是很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
“行了,你们别说来说去了,改天我请你吃个饭陈嘉琦。”管师师有些受不了这些磨磨唧唧的男人,挥手打断了他们的寒暄。
何婉卿望着好友,她的眼神坦荡又含了一抹笑,跟之前和陈嘉琦一起吃饭的那种伪装出来的开心完全不一样。
她打心底为她高兴,果然苏毅才是她的归宿。
“嗯。”陈嘉琦笑着点头,随后礼貌地跟他们三人道别,收拾了下自己就离开了管师师的家。
何婉卿望着面前眼中只有彼此的两人,无奈地叹气,果然女人都靠不住,一遇到感情的事情就顾不得其他,她的事情还完全没来得及和她倾诉呢!
摇摇头,她也没打招呼,直接跟在陈嘉琦后头离开。
走到小区门口,她突然有一瞬间的迷惘。
这么多年,因为工作,几乎身边都没什么朋友,如今发生事情,唯一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自顾不暇,没有时间听她倾诉心事,她竟然就没地方可去了。
做人,是不是有点失败啊……
突然,身后响起了汽车鸣笛的声音,何婉卿回头望去,就见一辆白色的奥迪A7缓缓停在身边,陈嘉琦摇下车窗探出脑袋,问道:“我送你回去吧?”
何婉卿点头,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车内气氛有些僵,何婉卿也不想故意去找什么话题来冲散尴尬,索性闭上眼睛佯装休息。
陈嘉琦体贴地关了音乐,又将车内的空调打开,调到舒适的温度。
何婉卿本来只是想闭目养神,最后却真的睡了过去,陈嘉琦今天调休也没有什么事情,索性就带着她绕着C市漫无目的地逛着。
车平稳地在C市主干道上滑着,上午上班时间,也没什么车流。
手机铃声响起,何婉卿惊醒过来,她连忙拿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她一边接起一边打量着窗外,发现在市中央的立交桥上,于是向一旁的陈嘉琦投去疑惑的目光。
“何婉卿吗?你好,我是石婷,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和你谈一谈。”
石婷清雅的声音传来,何婉卿咬住下唇,正好,自己也想见一见她,于是应了下来。
“好,我在市中心购物大厦的星巴克等你。”
“嗯,那待会儿见。”石婷礼貌地道别,挂断电话。
何婉卿的心却有些不安起来,她握着手机的手有些抖,陈嘉琦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接了个电话魂不守舍的,你要去购物大厦?”
“对,”何婉卿强打起精神,朝他笑了笑,“麻烦你送我过去吧。”
“这有什么麻烦,我还得谢谢你陪着一个刚失恋的男人呢。”陈嘉琦自嘲地笑笑,操纵着车子转了个方向,往购物大厦驶去。
“我真的挺羡慕你的陈嘉琦,放手得这么洒脱。”何婉卿盯着他专心开车的侧脸,说道。
“讲道理如果我有一丝的机会,师师心里哪怕有一个角落有我,我都会争一争,”他双眸暗了暗,“但是我知道没有。”
“所以还不如潇洒地走,至少给自己留点自尊。更何况,他们本来应该是恩爱美满的一对,对师师的女儿来说,一个陌生的叔叔也代替不了她的爸爸。”
“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何婉卿叹口气,车停在大厦门前,她道了声谢便下了车。
走进星巴克点了杯甜甜的卡布奇诺,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食,是可以缓解情绪的。
不一会儿,石婷便推门走了进来,她坐到何婉卿对面,望向她面前的咖啡杯,笑道:“喜欢这么甜的东西?”
随后没等何婉卿回答,就接着道:“尘归从小就不喜欢甜食,他说那东西太容易迷惑人。”
“是吗。”何婉卿垂下眸子,端起杯子饮了一口,奶沫甜腻的香味瞬间充斥着她的味蕾。
明明知道石婷的软肋,知道她是如何诈死欺骗沈尘归,但是何婉卿根本不想把这一切抛出来。
就算石婷这样幼稚地宣示着主权,她都没有丝毫要给她难堪的想法。
因为她深知,沈尘归对面前这个坐着的女人,是在意的。
她无法去伤害她。